葉妃說得真實意,但顧晗同樣不是什麼老好人,葉妃想要明哲保,誰不想?
顧晗自進宮以來,幾乎就和明哲保沒有什麼關系。
葉妃如今得以升位,膝下又養著二皇子,各種好都有了,麻煩事卻半點不想沾,哪里有這麼好的事?
再說,讓葉妃協理六宮,乃是皇上的旨意,葉妃不去尋皇上推,反而一直找上,便是覺得心好說話?
既進了這后宮,就做不自由人,顧晗不行,葉妃同樣不行。
顧晗對葉妃沒有什麼惡,但葉妃那句話落在顧晗耳種也頗有點刺耳,葉妃照顧二皇子,而對其余事力不從心,可也得照顧澤兒和安兒,也分不出太多心神在宮中瑣事上。
顧晗一邊在心中埋怨皇上給找麻煩,一邊溫聲拒絕了葉妃的請求:
“葉妃的確辛苦,但不知葉妃口中的旁事是何事?”
葉妃啞聲,不傻,當然聽出顧晗的言下之意,知道若繼續推辭,昭妃恐怕會心有不虞。
許是在旁人看來,能得協理六宮職權,還要百般推,本就是不識好歹。
葉妃堪堪垂眸:
“是臣妾說錯話了。”
顧晗一頓,倒也不想為難,臨走前,撂下一句話:“葉妃聽本宮一句,既然進了這后宮,有些麻煩事想躲也躲不開。”
“得皇上看重就是圣眷,哪怕葉妃想推辭,也要替膝下二皇子考慮考慮。”
這一番話,也是顧晗見葉妃不作妖才有的推心置腹。
雷霆雨皆是君恩,不論葉妃心中如何想,皇上看重,且位份都給升了,便沒有了拒絕的權力。
若葉妃拼著不想升位的代價,也不要粘手六宮事宜,大可親自和皇上去說。
說句難聽的,若真的想低調明哲保,為何要同意養二皇子?
若說那時是皇上圣旨,如今同樣也是,養二皇子時不好拒絕,現在就到拒絕了?
顧晗心中犯嘀咕,說不近人也罷,總歸不會幫葉妃和皇上說什麼。
貴妃儀仗離開,葉妃停在原地很久,素俐不解地看向:
“娘娘剛才和昭貴妃在說些什麼?”
宮中人都明,看得出昭貴妃離開前,心似有些不虞,對娘娘的態度也較冷淡了些。
葉妃抬手了眉心,搖頭: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素俐不明所以。
待傍晚時,素俐才知道了娘娘是何意,前傳來圣旨,讓葉妃協理昭貴妃理六宮事宜,含禧宮上下喜出外,送傳旨公公離開時腳步都很輕松。
素俐同樣高興,剛要進殿,忽然想起了午后娘娘說的一番話,頓了頓,臉上的喜漸漸消失,小心翼翼地踏進殿,果然就見娘娘臉上神淡淡。
素俐遲疑地問:“娘娘早就猜到了皇上會有這道旨意?”
協理六宮可是諸位主子娘娘夢寐以求的好事,娘娘居然不樂意?
素俐不明白娘娘在想什麼。
葉妃懨懨地耷拉著眼皮:“本宮不想摻和進們。”
素俐口而出:
“可這本由不得娘娘作主。”
話落,素俐忙忙捂,砰一聲跪地,臉微微發白:“奴婢失言,求娘娘責罰。”
殿良久不曾有聲音,好半晌,葉妃才長吁了一聲:
“你起來吧。”
素俐
巍巍地站起。
葉妃自嘲一笑:“你說得沒錯,這些本由不得本宮作主,只是一想到往日安寧一去不復返,本宮就覺得不甘心。”
素俐只覺得娘娘鉆了牛角尖,低聲含糊道:
“早在娘娘選擇養二皇子時,就已經摻和進來了。”
或早或晚罷了。
說句難聽的,昭貴妃一直于水深火熱中,反倒娘娘能安安靜靜地躲在一旁養二皇子這麼久,已然夠萬幸的了。
娘娘不早些有點護的能力,等旁人想起娘娘膝下的二皇子時,那時娘娘豈不是任人宰割?
素俐的話如同當頭一棒,生生地將葉妃敲醒,額角疼,輕嘆了聲:
“是本宮魔怔了。”
素俐不敢接這話:“娘娘淡泊名利,是旁人比不得的。”
葉妃只想笑,什麼淡泊名利,只是怕麻煩罷了,若真的淡泊名利,當初就不會高高興興地接手二皇子了。
須臾,葉妃才輕聲道:
“準備準備,明日去頤和宮給娘娘賠罪。”
素俐見狀就知娘娘想通了,麻利地應了聲。
而另一邊,顧晗本沒有糾結葉妃的事,才剛回到頤和宮,就見宮已然坐了一位不速之客。
顧晗嗔瞪了正彎腰逗弄安兒的周修容,沒好氣道:
“你不回宮中,來我這里作甚?”
周修容收回手,訕笑了一下:“我遠遠瞧你在和葉妃說話,不好上前打擾,就先來了一步。”
宮人替顧晗去了繁瑣的宮裝和首飾,顧晗才一輕松地坐下來和周修容說話:
“能你一散宴會就跑過來的,倒底是什麼事?”
說到這里,周修容就一臉古怪:“娘娘記得宴會上的那位林家小?”
事剛發生不久,顧晗自不可能忘,甚至一想起來,臉上原本淺淡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
不過,顧晗皺了皺眉頭,不論林家藏了什麼心思,只要那林氏一日不進宮,還不到們看重的時候,值得周修容親自跑一趟?
忽地,顧晗一頓,似想到了什麼。
林家小?
顧晗輕挑了挑眉:“本宮記得,和我們一同選秀進宮的林氏才是林家的嫡,現如今的這位又是從何跑出來的?”
周修容的確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撇了撇:
“這位林氏,娘娘許是不曾見過,但我曾見過一兩面。”
榮侯府那幾年不好過,而且顧棠病逝,所以顧晗出來參加宴會,認識的京城貴也就那幾個和年齡相仿的。
皇上登基后,周氏和林氏都隨著水漲船高,周修容自然知道的消息多一些。
周修容道:“宮外林家也發生了一件大事,自皇后病倒后,林家主母就臥病在床了。”
和榮侯府不同,國公府的后院可一直不平靜,林國公寵妾室曾也是出了名的,但當初有皇后在,林國公才有所收斂。
林夫人膝下有三一子,長和小如今都已去世,二早就嫁了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嫡子倒是也有能耐,可饒是如此,林國公去正院的次數也一次比一次。
這位林氏乃妾室所出,前段時間剛被記在正室名下,記為嫡出。
周修容說到這里,顧晗也就知道了林氏打的算盤,明年就要選秀,林國公曾是國舅爺,他哪舍得放下這份榮耀?林家必然會再讓子進宮選秀。
當今看重嫡庶,嫡和庶本不能相提并論,哪怕庶被選宮,位份也
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所以林家才有了這一遭安排。
顧晗頗覺得惡心,林氏主母尚臥病在床,子逝去的悲痛恐怕都未緩過來,林國公就迫不及待地讓林氏主母記養妾室所出,其中公私幾分,外人可不得而知。
倏然,顧晗冷笑了一聲。
林家想讓子宮,奔著的就是皇后的位置,如此一來,也就了林家的眼中釘,怪不得會在今日宴會上作妖,不過想告訴眾人,不如先皇后罷了。
顧晗未曾想和先皇后比,但也被林家的做法惡心得不行。
顧晗冷臉下了命令:
“今日宴會的琴師殿前失儀,杖責三十,出宮去吧。”
顧晗不會要了那個琴師的命,但這世上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很多,倒要瞧瞧,被宮中攆出去的人,誰敢收留寬待一分?!
琴師和當初的阿柳可不同,宮中早就沒了皇后,林家想手后宮事宜,手也不了那麼長,不論那琴師被脅迫還是利,大有機會向顧晗或者葉妃說明實。
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就要承擔得起后果。
周修容對顧晗的做法不置可否,但有點好奇:
“明日選秀若真的有這位林氏,娘娘要怎麼辦?”
顧晗扯出一抹看不出緒的笑:“一心想要進宮,我若駁了的意,倒顯得不近人。”
周修容心中倒了一口氣。
如今可不是剛進宮時,自然聽得出顧晗話中的冷意。
林氏在宮外,顧晗奈何不得,但若進了這后宮,以顧晗如今的能耐,想要刁難,不過輕而易舉的事了。
林氏不進宮尚好,一旦進宮……
周修容搖了搖頭,心中對那位林氏升起一抹看好戲般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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