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佳凝回到府里的時候,有些困得迷迷糊糊的。
有孕之后本來就容易困倦。今天跑了這麼一圈,又在那邊和家里人說著家里的各種況不免心累。這樣一來,回到府邸的時候居然要睡過去了。
強撐著先見了馥容和蘇培盛他們:“有什麼況嗎?”最重要的是,現在那些人還在不在和李氏“攀談”著?
馥容一看就知道福晉困了,忙說:“沒甚大事。不過是和李氏邊的春蕊說了幾句話,又給了春蕊一套裳便走了。現在人不在這兒。”
聽到了這樣的狀況,珞佳凝心知這個時候是拿不到那些人的錯了。這便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睜眼已經是天黑。
這一睡就睡了一個時辰。
珞佳凝用了些飯,便把人都來,細問今天的況。
原來,和李家人暗中勾結的,就是春蕊。
原本就是在李氏邊伺候的。在李氏還是李格格的時候,跟在李氏的邊,沒出謀劃策,算是李氏的心腹之一。
后來李氏獲了罪,倒也“機靈”。明明給安排的差事是照顧李氏,卻自己找了懶的法子,日日賴在西廂那邊,說是照顧小格格,其實就是不想面對又臟又臭還謾罵不停的李氏。
出宮立府之后,春蕊和李氏一開始是不對付的。
也不知道怎的如今居然聯合起來了,春蕊居然和外頭的李知府家人搭上了關系。
或許是因為四個詩字頭的太過張狂,屋里另外兩個人——李氏和春蕊就聯合起來了?倒也有這種可能。
只不過春蕊怎麼和李知府的人搭上關系的,這事兒得細細思量。
珞佳凝說出了心中的疑。
蘇培盛道:“這事兒奴才倒是從高公公那里聽了一耳朵。”
“高無庸?”珞佳凝說著,下意識朝窗邊胤禛那兒看了一眼。
蘇培盛:“是。高公公說,春蕊有時候會出去置辦一點小格格需要用的東西。您也知道,宋格格是個沒什麼主意的。春蕊以前就在照顧小格格,從小格格剛出生就開始了。若是說了一些小格格從小到大習慣用的東西,怕是連宋格格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允了出門去辦。”
宋氏雖然疼小格格,卻也只是半道上才開始的。
小格格剛出生那會兒,宋氏還為自己那個夭折了的孩子痛苦不已。當時的,連四阿哥都顧不上搭理,又怎會注意到別人生的孩子?
所以春蕊真拿住了這一點,宋氏就不得不給了春蕊可以出府的牌子,讓春蕊出府采買有關小格格的件了。
“時間上來說,對的上。”珞佳凝道:“高無庸說得不無道理。”
現在府里就統共和宋氏在后宅能管事。
在家的時候,一直是管著府里的牌子。誰要出門去,需得在這兒回話。
除夕那天,因為要去宮里參加家宴,所以把牌子給了宋氏暫時保管著。再后來初二這天,也暫時給了宋氏。
除夕那天,宋氏半夜就來把牌子還給了,順便和說了給誰了牌子做什麼事。
當時倒是提了春蕊一句。
只不過宋氏說的是“春蕊出去了一小會兒給小格格買了個撥浪鼓”。而且春蕊前段時間一直和李氏不對付,兩人針尖對麥芒地天天掐架。
于是這事兒好似沒什麼奇怪的,珞佳凝便只略聽了聽,沒細問。
想來除夕那天,春蕊不知怎麼的遇到了李知府的家的人,然后兩邊一合計,李知府家的人開始過來“串門”?
……不對。
時間點對不上。
如果那天才開始遇到,李家的人沒道理會準備得那麼充分。
珞佳凝遣了翠鶯:“你去宋格格那兒一趟,問一問臘八節那天的時候,春蕊有沒有出府去買東西。”
剛想起來,不只是除夕和今天大年初二把牌子給了宋氏。
就連臘八那天也是如此。
臘八的時候,忽然宮里要舉辦家宴,為了府里的照常運轉,也把牌子給了宋氏。
當時宋氏初次接手牌子的事兒,還不太悉。
珞佳凝參加完宮里家宴回到府中,問宋氏有關當天的人員流,宋氏答得磕磕不太連貫。想必是記住了一些忘記了一些。
當時沒提春蕊出府的事兒,卻不見得春蕊真的一直就待在府里。
許是宋氏回稟的時候一張給說了。
如果說李家的人這幾日準備充分而來,說不定開始的時間要更早一些。
臘八之時正合適。
林氏在那之前來過四阿哥府,挫之后沒臉再拜訪。想必窩了一肚子火,在李家沒說四阿哥府的壞話。
而且臘八的時候,恰好也差不多是李知府回京述職的時間點。
只是李知府自己心里有數現在的李氏是個什麼份,他就沒來叨擾四阿哥府上,悄悄地接了差事,旁的多余的事都沒做。
一屋子人都等著翠鶯的詢問結果。
不多時,氣吁吁地跑進了屋子,扶著門框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宋、宋格格說,春蕊那天,確實、確實出府了!”
這下子屋里人的表都變得微妙起來。
翠鶯回道:“宋格格說,那日春蕊確實拿了牌子出府了一趟。當時,小格格哭鬧不止。春蕊說有辦法哄了小格格開心,就拿了牌子出府一趟。回來的時候,小格格已經不哭了,自己玩著。春蕊把買來的小墜子給小格格,小格格開心得不行,一個晚上都在笑。”
說道這兒,翠鶯略頓了一頓:“宋格格還說,也正是因為臘八那天春蕊有辦法逗了小格格開心,所以除夕那日,也同意了春蕊去買東西給小格格。”
珞佳凝問:“宋格格可說了這幾次春蕊出門的時間長短?”
“臘八那天略長一點,一個半時辰的樣子。”翠鶯道:“除夕的時候稍短,約莫在半個時辰的樣子。”
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春蕊臘八那天出門的時候居然花費了三個小時的時間……
也難怪出門的時候小格格還哭鬧不止,等回來的時候,小格格早就雨過天晴開始玩了。任哪個沒病沒災的小孩也不至于哭上三個小時不停歇。
“就是了。”珞佳凝角出些微笑意。
現在看來,這些事兒倒是都有些鋪墊。只不過在孕中沒有想那麼多。而且李氏和春蕊一直都表現得關系很僵,也誤導了的考慮方向。
也不知道春蕊和李氏天天在一起“謀”了什麼,居然開始聯合。
若真如此的話,們之前的不對付和掐架,說不定只是做給主子們看的而已。實際上兩人還很要好。
弄清了春蕊確實是那個“”之后,珞佳凝才讓蘇培盛把話說下去,看看春蕊們今天都鬧出來了什麼事。
“今日見了李家那個眷,就是林氏。”蘇培盛道:“林氏和簡短說了幾句話的樣子,然后給了一裳。”
“既然只是見了一面又送了裳。”珞佳凝疑著說:“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問題?”
不過這話也只是說說而已。
試問李家人大費周章地和李氏搭上線,怎麼可能只是為了送一件裳那麼簡單。
如果真只是這樣,他們盡可以正大明地前來四阿哥府拜訪,堂堂正正把服到府里。這樣李氏照樣可以順當地穿上這件服。
而且此種舉還更簡單些。
雖說李家不算是四阿哥府的正兒八經親戚。但是李氏還在府里,他們就能送東西過來。只是不一定能夠見面罷了。
李氏犯了錯后,皇上放了一馬。只要還是府里的人,李家就可以走正當渠道把東西送來。
如今李家人這樣費盡心思,說沒有另有所圖,誰都不會信。
珞佳凝便也不過隨口這樣說說。
一旁的胤禛正在看書,沒有留意的表。聽了的話后,他把書冊放到案上,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事兒不能說沒有問題。倘若他們心中沒有鬼,為什麼不親自登門拜訪我?”
說罷他哂然一笑:“雖說他們家兒犯了錯,可我也不像是洪水猛那般讓人不敢來見吧。”
四阿哥這話一出來,蘇培盛和安福悄悄換了個眼神,又都看向四阿哥。
二人心里有同樣的念頭。
——說句實在話,您不笑的時候還真像洪水猛!
兩人腹誹著,一旁的馥容頷首說道:“四爺這話說得在理。”勸福晉:“這事兒還是得警醒著點。李家人并非善茬,福晉當心為妙。”
如果李家只是平平無奇的一戶宦人家,那李知府不過是江南的一個小小員,怎的就能把兒送到堂堂皇子府里做妾室了?
而且,如果不是福晉撞破了李氏的那些手段,指不定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皇上說不定也不知道這個人私底下是什麼面孔,只看表面還得贊一句“恭順賢良”呢。
只能說李家教有方,不是李氏,李家自己也是手段層出不窮。
珞佳凝實際上也沒有掉以輕心。
只是屋里頭的人都在為著想著,心下,就也沒有辯解,只依著他們的話說:“你們放心,我自然會小心一點。”
蘇培盛想到一事,猶豫著說:“福晉,奴才覺得,李家下一次過來倒不一定非得湊著您不在的時候了。”
珞佳凝:“這話怎麼說?”
蘇培盛:“奴才瞧著他們走的時候神頗為自得,就跟在后頭悄悄走了一段,還讓府里的一個護院跟了他們一段時間。聽他們話語間的意思,好似下回就敢拿著拜帖來登門到訪了。”
“登門?”翠鶯在旁不服氣,嗤了一聲:“就他們?也有臉?”
綠梅扯了扯的袖。咬著,不吭聲了。
馥容倒是覺得這話有點意思:“依著他們的想法,他們還是府里正兒八經的主子?即便是皇上那里到了斥責,也無所謂?”
“李氏的想法素來偏激。李家人怎麼想,也很難說,說不定就和的想法是一個路子的。”珞佳凝道:“無論如何,他們下次過來拜訪,我接了拜帖就是。”
“你這話說得對,他們來了就見。”胤禛沉走到了珞佳凝的邊,說道:“他們只說自己是要過來見的,而李氏卻只字未提。可見兩邊暗中有了默契,各行各的也說不定。”
也就是說,李家的下一次行,很可能會正大明的來。
又或者是李家人過來是正大明的,而李氏會怎麼樣就很難說。
珞佳凝拉著胤禛的袖:“四爺,萬一到時候我支撐不住,你可得幫我做主。”
這樣說是給自己找一個保障。
這個保障的意思就是,如果李家人來了,只出面的話,李家不得要以為那些破事兒都是給搞出來的。
就算不是策劃的,那后果了這樣,也是煽風點火的結果。
反震無論怎樣都是的錯。
可是胤禛在,這意義就大不相同了。為皇子,四阿哥一言九鼎,他說出來的肯定就是皇上已經表明了的意思。
他在旁幫說幾句,那些人就不敢攀咬。
莫說什麼“是福晉那些人哪兒來的膽子敢質疑”這種話了。
如果李家真是正兒八經好人家的話,也教不出來李氏這樣的兒。
胤禛見自家小妻子都開口了,不由心下歡喜,面上卻不顯,依然表淡淡:“你放心。他們來找你的時候,我自然會陪著你,不讓那些人有半點的可趁之機。”
他這話可不是信口胡說。
李家的人既然是覺得這事兒能辦,必然最近就會行。
最近都還在年里。
他左右沒什麼事,不需要天天去辦差。每日里的事不過是人往來的應酬而已,再不然就是偶爾去趟宮里見見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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