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懷孕了。
竟然懷孕了……
烏雪昭捂著自己的肚子,有些出神。
一直以為,和常人無異,不過是太醫和皇上安的話。
烏雪昭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邊彎出一個溫的淡笑。
靈月、靈溪自是不必說,都欣喜若狂了!
茵姐兒并不知烏雪昭子的事。
雖然也高興,自己立刻要多個小外甥。
到底不及烏雪昭本人開心。
“參見皇上。”
一片喜悅里,圣駕過來,宮婢們跪了一地。
桓崇郁徑直走到烏雪昭跟前。
后跟著小跑過來的何太醫。天子長,走得又快,他跟不上,只能跑著來了,肩上挎著的藥箱都跑歪了。
烏雪昭起,要行禮。
桓崇郁握著的雙肩,道:“坐。”
攜著坐下,抬頭問何太醫:“沒有診錯?”
何太醫欠著,點頭:“回皇上,微臣絕沒診錯。”
鄭喜順手接過何太醫的藥箱,稟道:“皇上,邱太醫也快來了。”
他機靈,一聽到何太醫說的結果,就命人去請邱太醫一同會診。
帝后雙雙喜上眉梢。
不過皇帝眉目寡冷些,那喜不似皇后眼角的溫和。
沒多久,邱太醫和太醫院其他的幾位太醫,也都來了。
五個太醫為烏雪昭診脈過后,都說:“娘娘確有孕了,將將兩個月。”
烏雪昭都不敢信。
肚子里的孩子……都兩個月了。
桓崇郁揮退閑雜人,單獨問邱太醫:“皇后還未來月事,怎麼就懷孕了?”
烏雪昭也疑地看過去。
從來沒聽說過,子不來月事還能懷孕。
邱太醫微微笑道:“回皇上,娘娘。醫書上,提過子還有‘暗經’的況,即不來月事,也能正常懷孕。”
但他見所未見,只在醫上看過例子而已。
便以為娘娘是要遲些才來月事,一直沒在主子們面前提過。
鄭喜也是聞所未聞,不“喲嚯”一聲,說:“……奇了,想來娘娘乃是天賜。”
邱太醫居然點了點頭,笑說:“鄭大人所言不錯,子質好方會如此。”
烏雪昭心里說不出。
手,握了握桓崇郁的手。
桓崇郁一面賞太醫和邊伺候的奴婢們,一面不聲反過去握住了烏雪昭的手。
邱太醫又留了些給孕婦的醫囑。
飲酒就不合適了,哪怕今日宮宴,娘娘也最好要避忌。
這都不用邱太醫說。
鄭喜笑道:“奴婢們哪兒還敢讓娘娘飲酒。”
邱太醫還說,要靜,要安心。
一切以心愉悅為主。
桓崇郁便同烏雪昭道:“今日宮宴嘈雜,朕送皇后回去。”
烏雪昭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持下來,再加上聽到了趙江氏的“無心之言”,人是覺得有些乏了。
剛起。
桓崇郁便橫抱著,垂眸,溫聲道:“皇后,朕送你回去。”
多人看著。
烏雪昭紅著臉,輕輕搖頭,低聲地說:“……皇上,人很多,坤寧宮也有點兒遠。”一路這麼走著過去,他怎麼吃得消。
桓崇郁輕輕一笑。
不由分說,抱著人出了偏殿,往坤寧宮去。
外面大臣眷看著這一幕……瞠目結舌。
直到帝后背影遠去。
才聽到天子邊近伺候的人說:“娘娘有孕,不能擾,皇上暫且先送皇后娘娘回去歇息,諸位請座。”
帝后不在。
今兒的兩場好戲,了大家的談資……七八舌,哪里都能聽到嘲笑趙家的言論。
坤寧宮。
桓崇郁抱著烏雪昭走了這麼長一段路,的確有些發汗。
到了寢殿。
他把人小心翼翼放到床榻上,不急松手,捧著的臉,閉著眼,在額頭上落下重重一吻。
“雪昭,朕好高興。”
桓崇郁松開手,了的臉頰,眼尾抬著,眸里盈滿笑意。
烏雪昭也開心。
靠在幾床褥子上,也松開勾著他脖子的手,握了握皇帝的胳膊,催促說:“您快去宮宴,太后、太妃都要等著您了。”
桓崇郁不大想去。
只想留在的坤寧宮里。
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先去宮宴上和太后、太妃、群臣共慶誕辰。
帝王誕辰這日。
人人都看得出桓崇郁的歡喜,從不過量飲酒的帝王,與群臣同慶。
甚至眼神都沒那麼冷了。
太后、太妃們,一早過來就聽說了這邊的事。
都裝作不知趙江氏的冒犯,只一個勁兒恭賀帝王喜得龍嗣。
太后敬了皇帝一杯酒。
桓崇郁舉杯同飲。
酒杯放下的一瞬間。
太后也笑了笑。
皇后懷孕是好事,有了子就不能侍寢,很快皇帝就該納妃嬪了。
接著是兩位太妃和桓崇郁同飲。
桓崇郁還回敬了一人。
靜太妃喜不自勝,一連喝了幾杯,跟賀太妃悄聲說:“……總算讓咱們盼來了。”
賀太妃也笑:“宮里終于要添新人了。”
這要不是從皇后肚子里添。
只怕有些年頭見不到新人了。
兩人悄悄討論著,究竟是公主還是皇子。
若是公主還好,若是皇子……只怕一落地就該改口太子了。
-
烏雪昭在坤寧宮里單獨用膳。
這還是頭一日,膳房里已經按照邱太醫的囑咐,給皇后準備孕婦適合吃的東西。
有些清淡。
茵姐兒陪著烏雪昭一起吃的。
烏雪昭怕茵姐兒覺得淡了,便吩咐道:“靈月,去讓膳房里的再上幾個茵姐兒吃的菜。”
茵姐兒忙說:“姐姐,不必,你能吃的,我也能吃。”
用筷子夾了一些放到碗里,一點不嫌棄淡。
其實也不淡。
鮮著呢,只是和平日里吃的重油鹽的菜相比,那自然還是淡了些。
用完了飯。
茵姐兒和陪著烏雪昭說話。
悄悄地告訴烏雪昭:“姐姐,這個外甥,肯定比我其他外甥都好看。”
因為再也沒見過,比皇帝俊,比皇后還的姐姐姐夫了。
烏雪昭目溫和:“長相都在其次,康健要。”
才說著。
靈溪過來說:“……娘娘,趙江氏罰了。”
烏雪昭抬頭看去。
才將在宮宴上,還勸了皇上,還是罰了趙江氏?
淡聲一問:“皇上怎麼罰的?”
掌?
趙江氏那,的確該掌一掌。
靈溪覺得難以啟齒呢,還是說:“皇上罰的杖一十,咸若館附近行刑。”
茵姐兒呆住了。
杖刑?
……那不得了||子打。
太丟人了。
皇帝下手夠狠,夠不近人。
烏雪昭纖細的手指,握了白瓷杯子,倒沒責怪皇帝心狠手辣。
挑在沒人的咸若館行刑,皇上已經很溫和了。
只怕還是看在小舅江潤寧的面子上,才這般。
茵姐兒還是聽說眷杖刑,有些點兒吃驚罷了。
冷靜下來細想,才不覺得皇帝下手狠。
趙江氏指桑罵槐的對象可是皇室,打屁再怎麼沒臉,也比誅族好吧。
皇帝已經是輕罰了。
不過嘛。
趙江氏讓趙家和江家這麼丟臉。
事還沒完呢。
果然,都等不到次日。
皇帝誕辰當天,趙祭酒與趙大學士,雙雙在乾清宮前,帽辭。
趙江氏和趙詩斕都被送出了宮。
趙家人接們回了家,請大夫看診。
李氏則直接把兒于氏帶了回家。
反正皇后都賜和離了,趙家認不認都得認。
至于嫁妝,只要冊子尚在。
都不怕趙家貪墨,除非趙家是真的不要臉。
李氏攛掇丈夫趁機參奏趙家一本。
于大人沒同意。
趙家父子為人不錯,在朝外為口碑還算上佳。
做不姻親,也不要仇人。
“再說了,惹怒皇上,你以為趙家好得了?你也不看看皇上今日抱娘娘回宮時候的樣子……”
眼里誰都瞧不見了。
要不是他見過帝王殺伐果斷的樣子,都不敢相信,皇帝在娘娘面前,竟是這個樣子。
李氏這才歇了心思。
也是,趙江氏實在招惹錯了人。
再不必旁人手,已經是自尋死路了。
宮宴結束。
桓崇郁換了常服回坤寧宮。
趙家父子請辭的事,他也都聽說了。
桓崇郁懶得見他們,淡聲吩咐鄭喜:“八月鄉試,別影響了國子監的學生,年底再準趙祭酒辭。”
鄭喜腦子略過了一下。
皇上這可是沒提趙大學士啊。
那就是準辭了?
嘖,可惜了了。
趙祭酒和趙大學士實在不算個庸。
烏雪昭聽到趙家父子的理。
等鄭喜走了,才猶豫著問桓崇郁:“……皇上,是不是因為臣妾,您才準辭?”
也是知道的。
趙家父子,在京城頗有口碑。
倒不必為而傷了臣子之心。
桓崇郁坐到床邊,握了握烏雪昭的手,道:“皇后多慮,冒犯皇室,本該如此。”
烏雪昭微微忖量片刻。
桓崇郁挑起下,緩聲道:“放過他們,皇室面何存?朝廷不會缺好。”
只要有好皇帝,馭臣有。
多的是好想替補那兩個人的空缺。
烏雪昭點了點頭,靠到皇帝懷中。
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
桓崇郁用掌心上去。
什麼都不到。
但目卻和了很多。
烏雪昭忽看著他眼睛,問:“皇上,您喜歡小孩兒嗎?”
“嗯?”
桓崇郁眉頭微蹙。
很快明白過來。
桓崇郁輕笑著起一綹的頭發,垂眸輕吻。
“你的頭發朕都喜歡。”
何況生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