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太后想讓大夫給烏雪昭診脈。
靈月這種腦子轉彎慢點兒的,都知道緣故。
太后這是想打探,皇后是不是真的不孕。
坤寧宮里如臨大敵。
烏雪昭倒是從容,淡聲婉拒過來的嬤嬤:“勞太后費心,本宮子有太醫院的太醫照拂,就不用太后另替本宮找大夫了。”
嬤嬤老練,不過問了這一句,就把補品放下。
笑著走了。
臉上的和善笑容,直到進了仁壽宮,才消失,鄭重地說:“稟太后,只怕流言是真的,奴婢才去一提,坤寧宮里的人張的跟什麼似的,恐是心虛。”
太后沒親自看見坤寧宮里的況,便問:“你沒看錯眼?”
這麼大要命的流言,就算是假的,當著皇后的面提起來,坤寧宮里的人聽到了也得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倒未必是心虛。
嬤嬤搖頭道:“太后,奴婢沒看錯眼。若不是心虛,奴婢這般試探,娘娘就該打奴婢的臉才是。”
流言是真的,才會心虛。
流言若是假的,坤寧宮里的人,該憤怒才對。
太后道:“不,若是旁人,你這樣說本宮也認同,皇后那個子,謹慎歸謹慎,實在沒什麼脾氣。本宮就是過來問,也不會發火。邊伺候的人,約莫也是隨了。”
嬤嬤一想,倒也是……
又有些拿不準了。
乾清宮里。
桓崇郁聽說了太后派了人去坤寧宮。
鄭喜過來問:“皇上,要不要奴婢去一趟仁壽宮?”去敲打敲打。底下已經有人在參薛家了,太后正該收斂的時候,這會子去敲打兩句,必然老實。
桓崇郁著朱筆,閉了閉眸。
最后還是淡聲說:“若煩著皇后了,你就去一趟。沒有就算了。”
能不能懷孕。
是瞞不住的事兒。
他也沒打算瞞人。
若真不能有孩子。
朝廷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瞞是最蠢笨的法子。
甚至不用他來頭疼。
國家無嗣,朝臣比他急多了。
桓崇郁又特地囑咐道:“皇后喜靜,以后也別煩著皇后。”
鄭喜正正經經地應道:“奴婢知道。”
十分的小心。
鄭喜離開殿。
出去就打發了盛福過去坤寧宮瞧瞧。
盛福笑道:“奴婢昨兒才去的。”
昨兒皇帝歇在坤寧宮,他跟著去伺候,早起見著娘娘還好著呢。
鄭喜一拂塵掃在盛福臉上,道:“你去還不快去?差你還頂。”
盛福鼻子,了,道:“奴婢哪兒是不樂意去。”他嘿嘿一笑:“奴婢是覺得皇上和娘娘好著呢。”想和師傅討論幾句。
鄭喜笑:“還用你這猴兒來說?滿京城里誰不知道?”
師徒兩個調|笑兩句。
盛福就過去了一趟坤寧宮。
也不是空手去的,他每回來,多都得帶點兒東西。“順便”看人。
靈月見了盛福帶來的東西,嗔小道:“有勞福公公了,只是我們這兒的庫房又得收拾一間出來了。”
盛福笑嘻嘻的:“皇上要賞,奴婢有什麼法子?”朝上房遞了個,低聲問道:“聽說太后的人來過,娘娘怎麼樣?氣沒有?”
靈月道:“沒呢。”悄悄地說:“除了皇上,旁的人,再也氣不著咱們娘娘了。”
盛福笑著把東西送完,回了乾清宮,就把這話原封不傳到了鄭喜和皇帝耳朵里。
鄭喜打量著皇帝的臉,笑道:“靈月姑娘是個機靈的,這點看的。只要皇上疼娘娘,旁的人娘娘都不眼。”
包括太后。
桓崇郁了眉心。
仰靠在龍椅上,邊浮著似有若無的笑,淡淡地道:“去賞靈月。”
這頭賞賜去了。
鄭喜順口就遞茶過來給皇帝潤嚨,還問:“皇上,今晚宿哪兒呢?”
自打那日回了乾清宮,半夜又去了坤寧宮。
后來就一直住在坤寧宮。
乾清宮的寢殿可都沒去過了。
這要不是有宮婢打掃,可得長灰了。
祖制要求皇帝不能沉溺后宮。
雖后宮只有皇后一個人,到底還是要克制克制。
桓崇郁喝了茶,繼續批折子,面不改道:“坤寧宮。”
鄭喜雖覺得不妥,卻不意外。
罷了,不過多這一日而已,朝臣總不至于逮著這一日上折子吧。
接著就聽到皇帝冷淡地說:“以后不必再問朕。”
鄭喜愣了一下。
不必再問?
意思是,從此以后都宿在坤寧宮了?
那乾清宮呢?
乾清宮才是您的寢殿呢!
鄭喜倒也沒有多勸。
桓家祖上還有一直住西苑煉丹修道的主子呢……眼前這位龍主,不過是要宿在皇后的坤寧宮里而已,算什麼過分!比起荒唐的主子,這位主子可足夠勤政了。
鄭喜偏心皇帝。
心里是這麼想的。
外面人卻不這麼想,西苑修道的主子,那也是登基十幾年之后才放縱,這位主子,這才登基一年多就越矩了!到底不一樣的。
好在桓崇郁并未擱置政事。
朝臣雖有些許不滿,到底容忍了,不過循例上了些折子“規勸”,倒也沒有添別的麻煩。
這日何太醫跟邱太醫又給烏雪昭來把脈。
烏雪昭的月事還是沒來。
子麼,越養越好,人居然長高了一些。
因重也跟著長,居然沒人看出來量也高了,還是量過了才知道。
孩子也沒有音信。
邱太醫道:“娘娘寬心,順其自然就好。”
烏雪昭只是點點頭。
太醫照例開了些保養的湯藥。
靈月仔細收了。
烏雪昭打賞完太醫,吩咐道:“一位以后不用來這麼勤,本宮有召再來。”
兩位太醫對視一眼。
這可是皇上吩咐他們仔細照顧著娘娘子的。
到底上先應了,又去了一趟乾清宮。
桓崇郁聽說烏雪昭不想看大夫,就道:“聽皇后的,有召再去。”
頭也不抬,揮揮手打發了兩人。
鄭喜有些憂心。
娘娘不會因此失了信心指,所以連太醫也不想見了吧?
夜里。
桓崇郁從乾清宮里去了坤寧宮,一進來拉了拉烏雪昭的手,握了握。
話題很自然地引到了兩位太醫上。
桓崇郁心里惦記著,但問的很自然:“皇后嫌太醫煩?”
烏雪昭搖頭。
也握著皇帝的手,說:“不是和您說好了嗎,順其自然。”
索就不那麼頻繁的看太醫了。
眼瞧著來不來月事,的確沒有影響的子。
桓崇郁微微頷首。
不想看就不看了。
就寢時,天也不早。
本該相擁而眠,兩人對視了半晌,誰都沒閉眼。
烏雪昭了帝王鼻梁,涼涼的,明明下面腰的大掌是熱的。
眨著眼輕聲問:“皇上,若……臣妾有孕,您喜歡兒還是兒子?”
桓崇郁被得。
閉著眼抱了抱,緩緩地低聲道:“你生的,朕都喜歡。”
就知道皇上會這麼說。
烏雪昭也抱著皇帝,道:“臣妾想要個小公主。”
都說兒肖父,很想知道,養一個這樣的兒是什麼滋味兒。
桓崇郁了烏雪昭的后腦勺,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烏雪昭有些走神,沒聽清,睜眼問道:“您說什麼?”
桓崇郁不肯再說,要睡覺。
烏雪昭想讓他說。
桓崇郁還是沒說。
烏雪昭在桓崇郁懷里,半晌沒靜。
過了一會子。
被子里傳來一道冷“嘶”聲。
桓崇郁疼得睜開了眼。
這突然來的一下子,又是掐的腰,還真把人從睡意中掐醒。
真是疼急了。
桓崇郁用力了烏雪昭的下,斂眸湊過去咬了咬的,啞聲問道:“你敢掐朕?”
烏雪昭往后躲了躲,道:“……您要不告訴臣妾,臣妾還敢打您,您信不信?”
桓崇郁嗤笑了一聲。
讓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
長高了,也長了。
覺自己力氣也比從前大了幾分,不像以前那麼輕易就被皇帝錮鉗制。
桓崇郁醒了神,本不怕疼。
讓打了半天。
一下子把人牢牢住,欺下去。
烏雪昭像五花大綁的螃蟹,不能了。
在他面前四肢完全算纖細,哪里抵抗得過。
瓣被他吻著,舌頭纏,腦袋也不能了。
一陣胡鬧。
烏雪昭還是聽到了那句沒聽清的話。
他說。
你不生,朕就只喜歡你。
烏雪昭熱得脖子都是紅的。
心是滾燙的。
夜里。
烏雪昭做了夢,一個可的小團子的子娘,口水流的鞋子上全是的。
早晨醒來。
都還約約記得那孩子的長相,奇怪……瞧著一副孩兒相,不像皇帝,倒像一些。
烏雪昭了額。
很快就把夢境拋之腦后。
沒影兒的事,懶得多想。
宮里日子過得快,漸漸就快到端午節了。
按例,烏雪昭節后都是要去看榮姨的。
如今進宮了皇后,沒有機會再隨意出宮,只能打發人過去探。
說起來,最近一次聽到榮姨的消息,還清明節后。
而最后一次見到榮姨,是出嫁之前。
老夫人準許榮姨過來低調地看送嫁。
烏雪昭穿嫁的時候,匆忙見過榮姨一面。
差點哭花了妝。
之后就沒見過。
烏雪昭照例打發人過去,怕旁人不夠仔細,讓靈溪親自去一趟。
盛福也悄悄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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