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您坐這里。”穆冰瑩趕在嗆起來之前起。
“不用不用,你別,坐著休息。”顧昌巍坐到對面沙發上,看著兒, “既然香文工團已經有了能拿得出手的演員, 你就沒什麼可放不下的了,爸給你調到總團, 讓你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顧佳夢還沒說話, 外面又傳來了車聲。
穆冰瑩回頭一看,落地窗外婆婆和魏叔來了。
翟潔玉隔著窗戶看到兒, 面氣憤指了指, 快步走向門廊,沒幾秒聲音就傳了進來:
“你這丫頭!我們在樓底下等你半天,你一聲不吭就走了,要不是你們團長告訴我你回來了, 我們現在還在那邊干等!”
翟潔玉說著更氣了,指著兒罵道:“你現在眼里是真的沒有長輩,沒有禮貌,無法無天!”
“干什麼!”顧昌巍沉著臉,“ 孩子一回來就罵, 你自己去等,又不是讓你等, 等不到人憑什麼怪在頭上。”
翟潔玉憋著氣, 避開前夫眼神,看到兒一臉冰冷的樣子, 心里更來氣。
幸好有兒媳婦在, 收起臉, 看著讓位置給他們坐的穆冰瑩道:“瑩瑩,你坐吧,我們在車上坐半天了,現在想站一會兒。”
顧長逸看著小妹,“起來。”
親爸親媽說話沒吭聲的顧佳夢,聽到大哥這話突然笑了,“大哥,就算我起來讓位置,誰會過來坐?是們會坐這個位置,還是他會愿意坐這里,讓位置給們?”
“們”和“他”的稱呼,以及話里暗諷他們之間的關系,讓屋里的長輩臉頓時全黑了。
氣氛跟著驟然僵持。
翟潔玉臉上的氣憤也跟著僵住,聽到兒用和他來稱呼他們,一時也忘了出聲教育。
顧長逸皺眉道:“不管他們怎麼坐,你不能繼續坐在這里。”
“也對,畢竟大哥大嫂還在這里,我不該坐在主位。”顧佳夢起,走到穆冰瑩剛才坐過的旁邊位置坐下,“大嫂,你坐下吧,這家里你最有資格坐著。”
穆冰瑩覺邊的婆婆已經快氣炸了,想了想開口:“媽,魏叔,坐下喝杯水吧。”
顧長逸配合媳婦,走到對面,看著父親,“爸,您坐主位,我跟冰瑩坐這邊。”
顧昌巍臉說不上好看,但沒發脾氣,起讓位,坐到平時的老位置上。
翟潔玉也了,跟丈夫一起坐在兒旁邊,顧長逸和穆冰瑩跟著坐下。
顧佳夢又笑了,“大嫂,所以我說你是這家里最有資格坐下的人,以前他們哪可能這麼和平,有了你,他們就有了臺階,能夠繼續表現得像是多麼盡責,能為兒委曲求全的父母。”
穆冰瑩現在知道了,剛進門時覺得小妹好像不大高興是真的,這小妹是帶著氣回來的,今天就是打算撒氣。
“佳夢……”
“怎麼?三位是要聯手把我扣下,不讓我離開珠市?”
翟潔玉才剛開口,就被顧佳夢打斷,“你們覺得自己很有資格管我?”
這話問得三位長輩都不吭聲,臉又沉了幾分。
當兩人都為難的時候,魏正奇像以前一樣先張口緩和:“佳夢,之前是我們不對,但是你媽也給你做了補償了,不是說好翻篇了嗎?”
“魏政委。”顧佳夢看著魏正奇,“您該有點自知之明,掌握好與繼之間的邊界,別等我說出難聽話,再讓您失了面子。”
穆冰瑩不自覺倒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看了眼臉泛青的魏叔。
完全被這顧家小妹震住了。
“佳夢!”翟潔玉怒斥,“怎麼跟你魏叔說話的!”
“你也真是可笑。”顧佳夢直視母親,“你自己都不能讓我尊敬,還總指我尊敬你后找的丈夫,你這麼沒有自知之明,怪不得他也沒有自知之明。”
“你!”翟潔玉起怒指著兒,“你,你真是……”
“佳夢。”以前孩子向著自己,都會很高興的顧昌巍,這會臉上沒有半點高興,擰著眉看著兒,“你怎麼能對長輩這個態度。”
“什麼是長輩?”顧佳夢看向父親,“您不會以為長了幾十歲就算長輩了吧?顧司令,生而不養的你,有資格教育我?”
顧昌巍臉頓時變得和魏正奇剛才一樣,雙眼里冒著火,看著最寵的小兒,“我沒有不養你,生你那會,前線戰事……”
“前線戰士吃,你為軍人,得為了國家,為了人民赴湯蹈火,舍小家顧大家,不是你不想養,是實在不由己。”
顧佳夢笑著說完顧昌巍后面的話,“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嗎?真要為國為民,你盡管去上戰場奉獻就好了,結什麼婚,生什麼孩子,坑什麼人,說到底不就是你本自私,從前拿國家和人民當借口,掩蓋自己不負責任,后來拿不夠勇敢堅強,繼續掩蓋你的不負責任,是什麼人,沒人能比你更清楚,從前不管不顧,孩子大了,你們老了,開始來裝模作樣,你們以為我們都是紙人,你們想什麼時候管,就任由你們隨便管?”
穆冰瑩下意識抓住顧長逸的手,滿心忐忑,以為公公要拍桌子發火怒罵“混賬東西”,沒想到怒氣燒紅了公公的眼睛,他也沒有像對兒子那樣訓斥兒。
換做兒子都說了這些話,他的槍都能掏出來了。
之前聽說公公最寵小兒,果然一點沒錯。
原先快要瀕臨炸邊緣的翟潔玉,以及真被傷了心的魏正奇,看到顧佳夢對父親也是這個態度,甚至說的還更過分,心里居然詭異的平衡了,也詭異的沒那麼氣,沒那麼傷心了。
氣氛再次凝滯。
穆冰瑩看著顧長逸,現在是說不了什麼話了,主要是現在真是完全搞不懂小妹的格,在不了解的況下,怕無意說出什麼話,激怒小妹,讓場面變得更僵。
只能等顧長逸破局。
其他三個人,也都在等大兒子出聲。
面對兒的指責,完全于被,不知道該回什麼。
“三哥結婚,你們在首都鬧了一兩個月,聽說大哥當時結婚,你們也反對了。”顧佳夢冷笑,“生怕不能證明你的地位,所以要這樣拼命反對找存在是嗎?”
顧昌巍瞬間張看向大兒媳婦,“我沒有,我可沒有拼命反對。”
“我也沒有!你魏叔更沒有!”翟潔玉看著大兒媳婦拼命搖頭,“我們都沒有拼命反對!”
穆冰瑩愣了愣,沒想到話題突然轉移到上。
不過結婚被反對的事,是剛知道,之前完全不清楚父母曾經反對過顧長逸娶。
“瑩瑩,真沒有。”翟潔玉滿臉張,察覺兒在看著,怕兒又冒出什麼話,改口道:“好吧,是曾經有過,但是沒有拼命,就是知道你有傳心臟病的時候,反對了那麼一下下,就一下下,很快就同意了。”
穆冰瑩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正想說沒事,對面顧佳夢又道:“大嫂,如果不是大哥態度強,他們一定不會允許你進門。”
“胡說!”顧昌巍搶著表決心,“我沒有怎麼反對,當時聽說能治,傳低,我就沒有反對了。”
看著激的公公,穆冰瑩安一笑,表示理解。
“你這丫頭,回來是來挑撥離間的嗎!”翟潔玉氣到找回了勇氣,訓斥兒:“你就是想把大家都挑撥的反目仇,讓家里犬不寧是嗎!”
“家里什麼時候“寧”過。”顧佳夢眼嘲諷,“你們記不好,沒負到責任的事,轉眼就能忘了,還不得我們都忘了,也不能這麼說,你們是當我們都忘了,所以才能像個慈父慈母一樣,隨意手管我們的事,不如你們意的,就打著為我們好的旗子,拼命的鬧,拼命的管,我們真的好不好不重要,只要你們覺得這是在盡責任,你們心里舒服就夠了。”
翟潔玉完全不是兒的對手,下意識看向丈夫。
等看到丈夫難看的臉,才想起在剛開始,丈夫就被兒一句話秒殺了,不能再沒有自知之明越界去。
“又想找大嫂管?”
穆冰瑩作為旁觀者,看著這幅畫面,學到了一個新的形容詞:“掐住了眼神”
婆婆的眼神就是在半路上被小姑子掐住不能了。
以前覺得公公氣場強,顧長逸氣場嚇人,這會兒看到了顧家小妹,才知道什麼氣場強大,完全把這些在軍區里人見人怕的大人震得死死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前就被震住了,但不是因為害怕。
從顧佳夢的態度與語氣里,能看出對顧長逸很尊敬,連帶對這個大嫂也很尊敬。
顧佳夢嘲諷一笑,“當初明明是大哥堅持娶大嫂,就算你們反對,他也照樣會結婚,搞到現在,你們這些反對大嫂的人,還總想著讓大嫂幫你們,所以我說你們一向沒有自知之明,本自私。”
正當三位長輩又被罵沉默了的時候,穆冰瑩出聲了:
“那個,沒有沒有,佳夢,可能婚前爸媽因為我的,反對過你大哥娶我,但是自打結婚開始,爸媽魏叔就對我特別好,結婚大件什麼都給我們準備齊了,幫我找醫生,調醫生來軍區,幫我安排手,不管是經濟上還是生活上都對我非常照顧,他們不是那種什麼都不做,盡會指點的長輩,那樣長輩我在鄉下見過,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翟潔玉得直鼻子。
魏正奇眼泛淚,眼里全是肯定與。
顧昌巍暗自松了口氣,臉上出淡淡笑意,心里對這個大兒媳婦,認可得不能再認可了。
在這一刻起,甚至覺得這個大兒媳婦就是上天派下來的救星,有了這位救星,他們才能在今天這場面里找到一息的生機。
穆冰瑩沒看到三位長輩的反應,正小心看著小姑子的面變化,猜測對方等下會說什麼。
現在真是怕小姑子張口了,不但怕,估計全家人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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