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確定下來, 就沒細聊過。”顧長逸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我以為的那個。”
“誰啊?”穆冰瑩好奇看著他。
“等下午回來了再說。”顧長逸轉回廚房拿碗筷,“現在要是說了,不是我以為的那個, 不就是在背后破壞人名聲。”
穆冰瑩想想也是, 不再盯著問,走到客廳喊公公和二弟吃飯。
顧長逸的關心都是在行上, 知道顧飛躍喜歡吃蛤蜊, 專門拿了一個小碗撈了很多蛤蜊,再添上湯放到二弟面前。
顧飛躍的行則是迅速把蛤蜊連湯一起吃干凈, 連湯渣都不剩下, 再去吃海鮮面。
穆冰瑩看著兩兄弟的相,角不自覺出笑,一轉頭看到公公角的笑更深,明顯是很喜歡看兩個兒子的互。
簡單吃完午飯, 顧飛躍說在火車上一直沒睡好,上樓洗澡補覺去了。
穆冰瑩繼續忙著菜,顧長逸和小胡在一旁幫忙。
牛腩燉得爛了,將削了皮的土豆塊和鮮紅多的西紅柿塊放進去,放細鹽調味, 砂鍋“咕嚕咕嚕”冒著橘紅的泡泡,酸甜可口的牛腩人至極, 顧長逸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
穆冰瑩見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 輕輕吹了幾口氣,稍涼之后遞到顧長逸邊, “幫我嘗嘗咸淡。”
“媳婦疼我, 還要給我找個正兒八經的理由。”顧長逸笑著張口, 將一大塊裹著西紅柿的牛腩吃下,濃郁醬瞬間流滿舌尖,牛腩香氣讓胃里鬧起了歡快的靜,似乎是想讓他趕嚼完咽下去,但味蕾因為酸甜味的牛腩也在激歡舞,讓他多品嘗一會兒。
顧長逸豎起拇指,“好吃!”
看他吃得開心,穆冰瑩就很高興,稍微悶煮幾分鐘便關了火,不能煮得太久,要保證西紅柿的新鮮口,也不要把土豆燉得過爛,蓋上鍋蓋,用砂鍋的余溫慢慢將土豆心溫至乎即可。
玫瑰豉油的醬,用的是最大最深的鋼蒸鍋去煮,這樣才能將整只放下鹵。
穆冰瑩把底下煮好的黃豆撈出來,倒在盤子里,黃豆是用來給墊底。
將泡在冷水里的整只拿出來,再將肚子里的蔥姜蒜清理干凈,用長筷子夾住脖子,提著整只往正在翻滾的鹵水里放,半分鐘左右夾著脖子將提起來。
熱氣有點蒸手,但是沒辦法,三浸三提這步不能省略,這是為了讓更味更易。
繼續將整只淹沒在鹵水里,重復三次之后,放下去悶煮。
幾個爐子一起開,十幾個菜能省下很多時間,再加上穆冰瑩心里有節奏,這邊煮著,那邊就把腌漬幾個小時的五花拿出來,更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五花經過腌漬,已經變了泛著橘的紅,其實叉燒最好的是梅花,但是穆冰瑩守了幾天,沒有搶到梅花,就用了五花代替。
將鍋燒刷油,把腌漬好的五花放上去翻面煎烤,油脂接到油鍋,很快發出“滋滋”的聲音,香撲鼻,讓人心生幸福滿足,將五花煎的表皮焦脆,再倒腌漬的醬,添上熱水,蓋上鍋蓋悶煮。
豉油悶煮的時間在半個小時以,時間一到,穆冰瑩關了火,沒有將撈出來剁塊,因為才兩三點,離晚飯時間還早,三弟也還沒有到家。
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蔬菜幾分鐘就能快炒出來一道,穆冰瑩拿出面盆,舀了兩大碗面,往面里磕了兩個蛋,挖了一勺豬油放進去,加水一起攪拌,蛋豬油都攪散了之后,端著面盆到餐廳桌子上開始和面。
加了蛋的面團不是潔白,是泛著淡淡的金黃,添了豬油,又顯得格外瑩亮,隨著穆冰瑩的按捻,面團越來越實筋道。
“媳婦,要包油餃?”
顧長逸卷起袖子,“我來和面。”
“已經和好了。”穆冰瑩將面團翻過來,拿過蒸布蓋在面盆上,放到一旁醒十分鐘左右。
“那我去把花生芝麻餡拿來。”顧長逸走進廚房,瞬間被各種香環繞,下意識深吸一口氣,“真香,媳婦辛苦了,油餃我和小胡來包就行,你歇著。”
穆冰瑩進廚房洗手,“不是像平時包餃子一樣的包法,是麥穗邊臥著的餃子,你包過嗎?”
“我吃過,知道什麼樣,你包一個給我們看看,小胡肯定不會包。”
顧長逸看著面盆,再看著花生芝麻餡,臉上出一種“收滿足”的笑容,顯得他冷的廓格外和。
有媳婦在,過年不但菜品富,連這種有好寓意的點心都準備上了。
炸油角,他們從小看其他家小孩子吃了,自家沒人會做。
還記得三個弟妹去隔壁玩,那家后廚支了一口大鍋,正好遇上同學母親揭鍋蓋,鍋里面放著一碗炸油角,金燦燦油亮亮,餃肚特別飽滿。
二弟稍微大一點,知道控制表,佳夢雖然最小,但從小就是傲子,小臉上每天都沒有笑容,不是大人會喜歡的討喜小姑娘,三弟眼睛長得大,又黑又亮,直勾勾盯著人家鍋里的炸油角。
同學母親看著就笑了,拿出一個讓他們吃。
他不說話,幾個小的都不敢拿,雖然三個弟妹都很想吃,但他最后只是說了謝謝,還是沒要,帶著三個弟妹走了。
回家他就嘗試和面,那是他第一次和面,水多了就添面,面添多了就加水,在三個弟妹期待的眼神下,和出了一盆稀爛的面,最后倒進鍋里,煎了幾張油餅出來。
做不就更想吃,那一晚炸油角深刻刻在他的記憶里,就連當時盛餃子的碗,青花瓷描著一只紅大公的碗,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后來還是沒做,但供銷社有得賣了,他拿錢去買回來,四個人才吃上炸油角。
今天看了媳婦和面,才知道不是只有面,還要加蛋和豬油,怪不得他當時覺得那餃子怎麼那麼香。
等小胡把車鑰匙送給司機小陳后,與顧長逸一起坐在桌邊,等著看穆冰瑩怎麼包油餃。
“看清楚了啊。”穆冰瑩舀了兩勺花生黑芝麻餡放進掌心的餃皮上,“稍微往邊緣放,再把皮掀起來蓋住,讓它平躺著去包,慢慢出麥穗褶,要麥穗褶才好看,這樣更像是荷包,炸油角的寓意就是荷包滿滿,不能像平時包餃子一樣,包出來像個小船立著,注意包完了也是平躺在面板上。”
兩個人正看得認真,樓上傳來顧飛躍驚喜的聲音,“這不會是炸油角吧?”
穆冰瑩抬頭一笑,“對,你喜歡吃?”
看二弟此刻的表,就猜出他應該很喜歡吃了。
“喜歡,太喜歡了。”
顧飛躍快步走下樓,天冷他也不怕,穿著薄薄的白襯衫,穆冰瑩只看過穿上白襯衫,整個人顯得整潔素凈,文藝低調,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不被白襯衫影響,反而把白襯衫襯托得都明艷起來。
這張臉,這材,要是登上了電影畫報,估計銷量能打破南燕的記錄了。
穆冰瑩想想就笑了,“你要是想包,讓你大哥教你,我要去準備年糕了。”
“還有年糕?紅糖年糕?”顧飛躍眼神更驚喜詫異了,“大嫂,你會做這麼多東西?以后年夜飯要都是這種標準,我年年都早回來。”
“現在條件好了,以后過年只會比這標準高,不會比這標準低。”
穆冰瑩給了肯定答案,顧飛躍面上出笑容,連聲說了好幾句“謝謝大嫂”,接著又道:“大哥真是好眼,幸好大哥當初堅持,否則我們家哪有這樣的福氣。”
顧長逸眼神略顯得意,“媳婦辛苦了。”
穆冰瑩笑著回了廚房,拿出小湯鍋倒了小半鍋熱水,再將整包紅糖全部倒進熱水里,端上爐子上開火煮。
紅糖水煮好之后,直接端到后院,放在凳子上,蓋上菜罩,用冷風吹涼。
回到廚房,把玫瑰豉油撈出來,小陳已經去火車站接人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三弟和他朋友就要回來了,和叉燒都能開始切塊擺盤,等人就一進門,就能看到滿桌子菜。
馬上就要多一個妯娌了,穆冰瑩心還真有點小張,怕子不合,相不來,讓家里人為難,這都是被顧長逸剛才的話弄的,人還見到,就想些有的沒的。
穆冰瑩將剁好擺在黃豆上,豉油皮脆,澤鮮亮紅潤,做得非常功,一擺好盤就讓人口水泛濫。
叉燒也切厚片,擺放在碟子里,將冰糖肘子開火收,盛到大碗里,澆上醬。
土豆西紅柿燉牛腩用的淺口砂鍋,不打算再盛到碗里,到時候直接放到桌子中間。
把爐子閥門拿掉,蜂窩煤很快燃燒起來,將海參甲魚湯燒開,加新鮮蔥段,細鹽,胡椒調味,鍋子太大,盛到大湯碗里,黑甲魚完整的趴在中間,海參圍一圈,這是今天非常滋補,也非常適合冬天的一道湯了。
穆冰瑩把幾個鍋子洗干凈,往蒸鍋里添水,放蒸架,放海鱸魚上去蒸。
現在沒打算同時做紅燒鳊魚,因為燒魚費油,打算炸完油餃,用炸油餃的油,一半做紅燒魚,一半留著海鱸魚蒸完之后,放上蔥生姜紅椒,澆上熱油激發香味。
紅糖水晾涼了,穆冰瑩端進來,直接往鍋子里面放糯米和無筋面,滴一些生油,用筷子迅速攪拌。
等將面和紅糖水一起攪到沒有一粒面疙瘩,變濃稠的焦糖面漿之后,拿出一個搪瓷碗,用小刷子往碗底刷一層薄薄的油,拿出細篩架在碗上面,再將面漿倒細篩,落搪瓷碗里。
做完這個步驟,蒸鍋里的魚燒開了,穆冰瑩關火繼續悶幾分鐘,將土腥味悶掉。
本想用蒸魚的鍋蒸年糕,但是離得近了,發現蒸鍋腥的,年糕要蒸四十分鐘左右,怕魚腥味滲甜甜的紅糖年糕里,毀了這道點心,浪費整包紅糖和面,重新拿出一個小蒸鍋開始蒸年糕。
費事的菜都裝盤了,爐子都空了出來,蒸鍋沒了,穆冰瑩便用大砂鍋和吵過一起放上篦子蒸菜,臘味合蒸上鍋,大螃蟹也上鍋,都蒸完之后,再做幾個小炒,年夜飯就齊全了。
穆冰瑩吐出一口氣,做飯過程很,胳膊后背雖然有點酸,但一點也不覺得累,心里充滿了濃濃地滿足。
就是這一閑下來就想到了父母,不知道他們晚上準備了幾道菜,今年是在婆家過第一個年,也是離開娘家過第一個年。
“怎麼了?”
顧長逸是面朝著廚房坐,看到媳婦怔神發呆,“是不是累了?過來坐著休息,等下我來炸油餃。”
“不是,在等水開。”
穆冰瑩沒說這事,說了總不能現在回穆溪村吧,飯才剛燒了一半,“還有多個沒包?”
“還剩下幾個了,你出來看看,包的怎麼樣?”
“總共也不用包幾個啊。”穆冰瑩失笑,油餃比普通餃子大一倍,就是做一盤點心,不是指著當主食吃,“喲,包得都這麼好看呢。”
小胡和顧飛躍聽到穆冰瑩的夸獎,臉上全出了“學生被老師夸贊”似的笑容。
“你教得好。”顧長逸好麥穗邊,“就這幾個了,包好就能炸。”
穆冰瑩抬頭看向墻上的掛鐘,四點半了,“估計快到了。”
顧長逸往門口看了看,眼神一頓,“到了。”
顧飛躍跟著回頭,果然看見車子進院門了,“大嫂的開過吧?這麼準。”
“我就是猜測,沒想到說到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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