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源質量本就高,在這樣嚴格的管理之下,學風也是相當嚴謹,相當好的。
“久治他爸的戰友是大軍區后勤部的,不知道說話能不能派上用場,但你放心,只要能有名額,老許一定會給你們爭取過來的。”柳迎春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畢竟這樣的名校,都是盡著軍隊系統的孩子招收,要是實在招不滿才會考慮接社會生源。
別說他們惦記,就是省里多廳級干部都盯著這機會呢。
衛孟喜理解,“好嘞,那麻煩嫂子和六哥了,啊。”
“嘿,誰跟誰呢。”柳迎春摟著坐沙發里,神兮兮的問,“你有沒發現,自從老家回來后,李秀珍的心就特別好?”
衛孟喜當然知道,所謂的“回老家”不就是跑出去做檢查了嘛,其實一點也不希染上,因為一旦染上的話就是金水煤礦一枚定時炸彈。
“還有李茉莉,我發現這幾個月都喜歡回礦上了。”
衛孟喜只是笑笑,沒提一個字,轉而說了幾句別的,放下東西就回家了。
很快,許副礦那邊的消息就來了,可以是可以,但名額只有三個,因為去年八一中學出了二十幾個考上清北人大的,基本把全省的前五十名都給包攬了,所以今年生源更是充足,省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想把孩子往里塞。
衛孟喜一想,三個名額,許久治是肯定要去的,那自家這四個怎麼分倆名額呢?
無論是讓誰去不讓誰去,都是很頭疼的事,做了這麼多年的端水大師,第一次考驗這不就來了嘛。
在跟許軍的戰友吃了一頓飯,了解到今年的名額實在是很搶手之后,衛孟喜也不好再麻煩人家,要是能花錢買到自然樂意,可偏偏那位大校是很正直的人,送錢送禮都不妥當。
“媽媽為什麼嘆氣呀?”花蹦跶著進屋。
“還不是心你們上學的事。”衛孟喜趕進廚房做飯去,今天礦區殺豬那家有新鮮的下水,就買了點新鮮的大腸。
芋荷就是芋頭葉子的,洗干凈后用白酒辣椒大蒜腌了一個星期,此時已經變黃綠,撈出來是一堵淡淡的清香和酸爽,一碗芋荷加蔥姜料酒炒大腸,酸爽解膩佳品。
再隨便拍幾黃瓜,打個蛋湯,剛吩咐孩子們拿碗筷,老陸就回來了。
“媽媽這芋荷真好吃,跟豇豆有點像哦。”
“都是酸酸脆脆的,我能吃兩碗飯。”
衛孟喜懶得搭理他們,任由他們說著,心里想的卻是名額的事,四個孩子兩個名額,要麼就誰也不去,要麼就只能選擇兩個孩子,到底選誰跟誰呢?
這是個難題,還得是跟老陸商量的難題。
就在為學名額傷腦筋的時候,跟他們在石蘭的蒸蒸日上不一樣,深市的萬里文廠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熱鬧之后,1988年年底只有兩千多塊的結余,沒分紅的必要,除了熱鬧過那一陣之后,批發客戶就像消失了一般。
原因嘛,當然是其他廠也出了他們一模一樣的仿制品,就像他們一開始仿制人家的一樣。
晚飯后,張春明打來的電話里,聲音有忍不住的焦灼,“小衛,過完春節后,工人們已經閑了半個多月,老王他們又鬧起來了,現在說是要去勞局告你,你看……”
因為沒訂單,寒假里又是文銷售淡季,衛孟喜干脆就繼續給工人們放假,還能節省水電費呢。
可問題就是出在放假上,本來是好意,以前在鹵廠和飯店都發生過,估著訂單不多的時候,就大手一揮,讓煤嫂們先休息幾天,正好趁著難得的假期,帶著老公孩子回老家去看看爹娘,走走親戚,對于背井離鄉多年的煤嫂們,這是一種不錯的福利。
可這麼人化的安排,用在文廠上,卻闖了大禍:本來從年前開始就沒訂單,年后還放假,工人們人心惶惶。里頭那些鬧得最兇的就是張春明從國營廠帶出來的幾名老工人,大家都擔心再這麼沒訂單下去,老板就發不出工資了,或多或都有點后悔沖辭職。
雖然小衛老板一再保證只是給大家放個小長假,不是倒閉,可在這些兢兢業業了一輩子的老工人看來,就是倒閉的前兆。
現在都鬧著不干了,要衛老板兌現當時承諾的工資,還得補償這半年的勞保待遇,不然就要去勞局告。
衛孟喜也生氣,好心好意還辦壞事了?
“侯燁呢,讓他去做好安工作。”不然這麼長時間讓他留在那邊是干啥的。
張春明頓了頓,“有個事你還不知道吧,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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