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學霸初考的分數, 飯桌上文看著蘇的臉,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把幾乎能用的夸贊的語都用上了, 但人陸學霸卻非常淡定,“比我估的了兩分。”
“廣全哥你不高興嗎?”
陸學霸眉都沒一下, “又不是真正的高考。”
“可是你的分數是全年級最高分啊!理化學和生全滿分,就是數學和英語丟了幾分,政治和語文稍微……拉一點點,但不多, 省市兩級的排名要明天才能出來, 但劉校長說目前市里還沒聽見比你高的,省里最也能排到前十名。”
“嗯。”陸廣全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當時的題目,“數學不該扣分, 應該是參考答案錯了。”
“啥?!”衛孟喜和文的筷子差點掉了,這麼囂張的嗎, 哪有不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而是反過來懷疑出題人參考答案的考生?
陸學霸可能是真不在意績的人, 不想繼續談論績的話題, 對于文轉達的劉校長和年級組長希他能去一趟學校的話, 他只留下一句“我沒時間”, 就洗自己那黑得掉渣的臟服去了。
文目瞪口呆:可是, 你你你居然, 有時間洗!!服!
衛孟喜在那兒算語文政治和英語各丟了多分, 心疼得不行,這些文科讓來考, 丟的分說不定比他還呢!
不過, 不得不再次承認, 在智商這一塊,自己確實是高攀陸學霸了,因為語文和政治很明顯是高中考的水平,人家沒時間也沒花力去苦攻,不然還能更高。
“你過來。”蘇的臉一直臭臭的,所有人都發現了,終于等到所有人都散了,把衛孟喜到旁邊的倉房門口。
衛孟喜以為是找兒的事進展不順所以心不好,大娘一天要花五六個小時在礦區溜達,就是想要找到那個鄰居說的“像”小婉的人,可問過呦呦,一直沒找到呢。
“我問你,這個孩怎麼回事?”蘇指了指隔壁。
衛孟喜一愣,“文嗎?咋,好好的呀,要是哪兒得罪大娘您了,您別跟見外。”
蘇恨鐵不鋼,發現跟這種笨人是真不能拐彎抹角,“你丈夫這麼優秀,難保不被人惦記。”
衛孟喜瞬間明白的意思,但隨即又想笑,“您想哪兒去啦,文不是這種人,我家小陸同志更不是那種人,他穩得住。”
寧愿被流放也要拒絕礦長千金,人品是信得過的。
“我沒談過,也沒經歷過背叛,但我就是認為,陸廣全的人品信得過。”
蘇一梗,信得過?哪個男人一開始的時候就讓人信不過?當年招贅的男人還是北平大學的高材生呢,為了追求到蘇玉如,什麼招式沒用過?那時候的他多誠懇啊,就是讓他死都行。
蘇家做事歷來大方,婚后用蘇家人脈,送他到蘇聯留學深造,結果呢,還不是就那樣。
當年,蘇家的財產,被這個男人帶走了百分之二十,中途又以在蘇聯炒外匯為由,要去了百分之二十。
蘇家是大方,但不傻,當年一起跟著贅婿出去留學的還有蘇玉如一個很信得過的表妹,每月都會往書城打國電話,告訴他們男人的況。
那真是個青春單純,活潑可的好妹妹啊,電話打著打著就打到表姐夫的床上去了。
雖然后來因為愧對表姐沒有再回國,贅婿也回來洗心革面負荊請罪了,不說后來又發生的事,蘇玉如也不會原諒他們。
“有些孩,表面看著單純可,到時候打著真和自由的旗號,能把你骨頭渣都給榨干。”蘇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來了一句,但下一秒又想起衛孟喜說的“沒遭背叛過”,“你知道我的事?”
衛孟喜哪里知道喲,“什麼事?”
蘇冷哼一聲,走了。
衛孟喜不知道的經歷,但可以肯定,蘇是真草木皆兵了。文怎麼可能對陸廣全有什麼心思,倆人話都沒說過幾句,倒是跟他工友兼曾經的室友劉利民看對眼了。
同樣是農村來的,能在異鄉遇到一個同樣讀書,格靦腆的同齡人,能不相互吸引才怪。
以前文幫帶呦呦的時候,劉利民打著借書還書的旗號,一下班就往這邊跑,小姑娘每次都是臉紅紅的跑出去,再紅紅的跑進來,那副樣子,不是才怪。
至今還未捅破窗戶紙,就是黃大媽看不上劉利民是挖煤工人,衛孟喜和劉桂花還極力鼓勵劉利民也去考大學呢,他雖然只上到初中,但平時看書,這次也報名了,不知道初考績咋樣。
現在的風氣很淳樸,還真沒多孩會惦記已婚男人,文要是這種拎不清的,衛孟喜當初就不會給開工資,更不會讓有機會接到陸廣全。
但蘇的好意,還是很很激的,雖然提醒的本意不一定是為考慮,但至是跟一條心的,這樣的保姆別說五十塊,就是六十塊也值。
衛孟喜以為陸廣全說沒時間去,這事就不了了之,要等到高考領準考證的時候才能見到學校領導了,誰知就在兩天后,剛賣鹵回來,衛紅就告訴一個消息。
“有好幾個伯伯來找爸爸,說是一中老師。”
“然后呢?”
“爸爸不在家,他們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蘇兜著小呦呦過來,“我讓衛東去喊,他不來。”
衛孟喜點頭,這才符合陸廣全的行事風格,越是有領導的地方他越是不湊,要是手里正干著工作,那更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撇下的。
“然后,蘇就讓伯伯們去礦長辦公室!”衛紅想起那場面,高興得手舞足蹈,“然后,就所有人都知道我爸爸考第一名啦!”
“是全市第一,全省第八。”蘇很認真的糾正道,“聽說這次的理科特別難,他是唯一一個化生全滿分的,總分跟前面七個人拉得不大。”
“啥?!”不僅是全市第一,還是全省第八?這這這,衛孟喜一連結幾聲,愣是沒說出一句整話。
既喜又憂,蘇這一手玩得,本來還想保幾天,結果這個“全省第八”一下子就全礦皆知了。
的憂心忡忡蘇很是看不上,“瞧你那出息,考得好憑啥不能讓人知道,牛鬼蛇神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蘇大娘,您說的倒是簡單,這……”
“別廢話,趕洗你那些臟東西去。”老太太扇著鼻子遛彎去了。
衛孟喜真是哭無淚,懷疑陸廣全是蘇老太太流落民間多年的親兒子!
當天晚上,李礦和張副礦一起來到窩棚區,還有辦公室主任后勤主任,親自給陸家送了一堆的罐頭餅干,全是礦上獎勵的。
衛孟喜忙著洗明天的下水,只過門看見張副礦拍著陸學霸的肩膀說了幾句啥,就是李礦一直板著的臉也好看不,著嗓子說:“礦上的工作我們會安排,你明天先去一中看看,劉校長他們幫你找了補習文科的名師,老張給他安排車子。”
“,我已經落實下去了,劉校長他們要重點輔導你,只要把語文和政治提起來,很有希能沖刺一下省狀元……你的理科優勢很大,非常大。”
衛孟喜悄悄咋舌,以前李礦長哪會這麼和悅?又有誰見過張副礦這麼夸獎一個一線職工?專屬于礦長的紅旗小轎車又哪里得到陸廣全這挖煤工人坐?
衛孟喜真想拎著幾個娃的耳朵說:睜大眼睛看看吧,這就是知識改變命運!
接下來幾天,衛孟喜覺著整個人走路都有點飄,明明503分的績不是考的,但就是覺著比自己考的還高興,就連賣鹵的時候都覺著不真實——衛孟喜真的高攀上一個大學霸啦?
這種事是瞞不住的,那天文來報喜很多人都聽見了,沒幾天就連常來買鹵的老主顧也知道了,尤其王干部,看衛孟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小衛同志,你這丈夫不一般,難為你這麼多年一直供他考大學。”
衛孟喜也不好說實話,要說他以前從沒參加過類似考試,這只是他第一次離高考這麼近,誰也不會信啊!就連文也一直覺著陸學霸是不是做過歷年高考真題,是不是經常挑燈夜戰鑿壁呢。
“是啊,以后考上大學,你也就熬出頭了。”
“上大學有補助拿,礦上還能發一份工資,你就不用這麼辛苦出門擺攤了。”
同為人,大多數還是更同這個學霸背后的,默默無聞的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一樣的人,這種同很快轉化為購買力,衛孟喜的鹵一個上午就賣了。
出攤很有規律,都是只出早上九點半到十一點半,時間一到不管賣沒賣完都要回家,所以想買的人都是瞅著時間來的。
今天剛收攤,把車子推到黃大娘家院里,有點擔心下雨,因為下午還得去書城拿貨,石蘭省馬上進雨季,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每次為了省時間走的都是小路,下雨的話自行車就不好騎了,可總是麻煩高開泰也不好意思,人家不僅做小生意,回去還得忙活莊稼呢。
正想著,忽然“咚”一聲。
衛孟喜回頭一看,不遠的青石板路上,有個老人癱倒在地,拐杖倒在一旁。
趕跑過去,想攙扶,但這個點兒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又怕是有什麼事說不清,畢竟社會新聞看多了,心里還是有點忌憚的,“老大爺?”
老爺子基本沒意識了,里只是“哎喲哎喲”的著,衛孟喜看頭沒破,骨頭應該也不至于磕一下就骨折,倒是敢扶了。
“老爺子您家住哪兒?”
老人也不會說話,衛孟喜心知這是問不出來的,直接送醫院吧。可老爺子倒在地上看著瘦,但真攙扶的時候才發現材魁梧,自己一個人也背不,只能路邊招了一輛三車,“同志你好,去最近的醫院。”
一路上,衛孟喜幫著老人敞開領,擔心他是中暑,又給喂了點自己水壺里的溫開水,又是掐人中的,反正又不是專業學醫的,只能據自己生活經驗,把一切自己能想到的方法都給用上。
幸好市醫院就在附近,三車師傅喊著“救命”,有醫生和護士就趕簇擁過來,大家抬擔架的抬擔架,吸氧的吸氧,量的量,一下就把老爺子推到搶救室去了。
進搶救室之前,衛孟喜想了想,了一百塊醫藥費,“要是需要用上什麼好藥,你們就盡管用,不夠我再……”找他家人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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