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嘩嘩,路上行人行匆匆。
莊志希騎車回來,車把手上掛著一個布袋子,已經淋了,他也顧不得更多,騎車的速度快的不得了,不小心騎過水坑,漸起一片水花兒。
得虧不是下班時間人多,不然這濺到人上不得要挨一頓罵。
莊志希一溜煙兒騎車拐進巷子,早上還躺平的焦黑尸已經被拉走了,講真,莊志希本沒敢看是個啥樣兒。他不是膽小的人,但是也沒必要看了做噩夢不是?
早上這里還聚集了不人,但是現在已經干干凈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莊志希騎車回家,一進院子就看到金來三個孩子穿著雨往外沖,雙方差點撞上。金來:“讓開小白臉!”
莊志希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再的話我就錘死你,慣的你了是吧?”
金來做了個鬼臉兒,飛快的就跑了出去,莊志希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金來領著兩個弟弟往路邊的水里扔石頭。
莊志希:“……”
他才不管這幾個小兔崽子干什麼,一路趕回家,人未到,聲先到。
“媽,我回來了。”
他又:“媳婦兒,丈母娘給你捎好吃的了。”
明驚訝:“哎,你去我媽家了?”
莊志希點頭,說:“你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肯定很快就傳到丈母娘的耳朵里,我怕胡思想擔心你大晚上的再過來,這大雨天的,當然得提前跟說。所以先過去跟打個招呼。看,這是讓我給你帶的一個豬蹄子,還有花生呢,晚上搞一個花生燉豬腳,香得很。”
明一想就覺得肯定好吃,點頭說:“行啊。”
趙桂花起接過莊志希的布袋子,看見里面果然是一個不小的豬蹄子,下面還有一包木耳,還有一包花生,抓了一把給明,把剩下的放在灶臺上。
無奈的說:“你下次上你丈母娘家,不要跟鬼-子-進-村似的。”
“這話讓您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這不是我丈母娘心疼閨嗎?”
他覺得他老娘真是冤枉人,再說他過去不是正事兒?
提起正事兒,他倒是很是心有余悸的說:“對了,我今天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原來做售票員那輛公車出事故了。”
明手一抖,手里花生就掉了下來。
“事故?出什麼事故?人有沒有事兒?”
趙桂花也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兒子,趕問:“怎麼回事兒?”
雖然這婆媳兩個心里都有數兒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是擔心的趕問了起來。畢竟實際如何真是不好說的。莊志希看著他們,趕安,說:“你們也別擔心,我過去看了,人沒大事兒,就是有人不看車過馬路,大雨天路況又不好,實際急剎車拐彎躲避行人。結果撞在了路邊店面的墻上,司機撞了額頭,乘務員好懸甩出去,抓得,人倒是沒甩出去,不過扭傷了腳。車上其他的乘客也基本都是摔倒或者扭傷腳。應該是沒有什麼大事兒的。”
他又想了想說:“車頭都癟了一些,前窗玻璃碎了。”
“啊這……”
“我看了嚇的一冷汗,你說吧,幸好你調崗了,要不然,今天傷的就是你了。雖然售票員只是扭傷了腳,但是要是換了是你,就不一定了。你是孕婦子沉,保不齊怎麼樣。我這一想真是汗倒立。真是幸好啊!”
他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真是嚇死個人。”
明聽說人沒有大事兒,總算是放心了一點,抿抿,沒言語,心說如果換了是,確實更嚴重的。不過現在事不會發生了,也不多說什麼。
“怎麼發呆了?”
明:“我沒事兒,”
“對了,我跟你說,我今天去你們單位給你請假,臥槽,聽說了一個特別不要臉的人……”莊志希覺得這個人有病,你新來的想做出點績,憑什麼讓人家一個孕婦去做售票員,最好給你抓賊刷政績。
出了事兒?
哦,按照的理論,出了事兒也沒什麼,出了事兒就是跟孩子緣分淺。
他想到那個人,惡心的隔夜飯就要吐出來了。
明聽到這里,臉都黑了,說:“那個姜保紅就是最惡心的,有病,以為自己是誰,我聽的才怪。反正又不能給我開除,我理個屁啊!”
這現在都是國營單位,國營單位就是這點好,只要你不犯天大的錯誤,基本沒什麼開除這樣一說兒。所以明是毫不怕的。說:“以為是誰啊,腦殼子堵塞了。”
“我去跟丈母娘打聽了,說是姜保紅沒什麼文化,讀到四年級,高小的文憑,是靠著自己丈夫才能做領導的,男人是那什麼的二把手。所以還嘚瑟的。其實狗屁不是。”
明微微瞇眼,心說你這去我娘家也有這個緣故吧。
打聽去了。
不過吧……扶額:“完了。”
“怎麼了?”
莊志希驚訝的看著明,隨即說:“就算是有背景也不能強迫你的,你別擔心。”
明:“我不是擔心設個……”
超級無奈的,說:“我是擔心……”
低聲音:“我爸爸一定會找姜保紅麻煩的。”
莊志希:“啊?”
他有點沒懂,明碎碎念:“我爸最疼我了,可見不得我委屈,雖說我這也沒……但是我爸知道算計我,肯定是要收拾一下的。完了完了,他不能闖禍吧?”
明越想越覺得不放心,在家里團團轉,莊志希趕拉住媳婦兒,說:“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我看丈母娘還是很有算的,會攔著岳父不來的。你不用想太多的。”
“可是……”
“沒有可是,岳父也不是三歲孩子,就算是心疼你,也曉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不用太擔心的,哎呦我的媳婦兒哎。你就別管這些了。你看你,大著肚子。就好好照顧自己就啊。”
明撓撓頭,莊志希:“你乖啦。”
明輕輕的悶哼一聲,莊志希:“我跟你講……”
他正想說什麼,就聽到外面傳來白斗的聲音。當然白斗不是來他們家,而是去蘇家,他站在門口:“秀姐,秀姐你在家嗎?”
莊志希沒上班,回來的比一般人早一點,這個時候王香秀還沒回來。蘇大媽出了門,說:“是斗啊,你爸怎麼樣了?我這心一直砰砰跳,不放心的很。他還好吧?”
白斗:“萬幸,人沒事兒。于寶山這個癟犢子,真是不是人,有本事沖我來啊,沖著我爹算什麼。”
他嚷了起來,十分的不忿。
明和莊志希互相對視一眼,立刻都趴在了窗戶上,向外看。
趙桂花梁芬也不遑多讓,講真,一個家里有個強做主的也不是壞事兒,像是他們莊家就是,要說莊家吧,梁芬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多也是讓人不愉快的,但是好就好在,趙桂花能夠得住。所以梁芬也蹦跶不起來。一來二去的,人就老實下來。人老實的久了。就不會蹦跶了。
當然,也是因為院子里有幾位實在太奇葩了,襯托的其他人真是小清新一樣。
這四個人都站在窗口看熱鬧,就看蘇大媽真是一個好演員,這眼眶啊,說紅就紅,是長得很一般很一般,要不然年輕的時候絕對不止只抓住白老頭這麼一條魚養到現在。
要是有王香秀想相貌,現在已經可以開一個老年的魚塘了。
蘇大媽紅著眼眶說:“那你爹得休養多久?如果你上班忙不過來,就把這事兒給大娘,我來幫你照顧你爸爸。你們家幫了我們這麼多,平時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蘇大媽這人就是這麼明,整天哄騙白老頭拿錢出來,可是卻從來沒對白老頭好過,無非就是上的好話,就連幫著洗個服做個飯都是很的。那完全是白-嫖。
但是明就明在,雖然平日里什麼也不會幫忙做,但是在白家父子每一個大事件的時候,倒是立刻能跳出來幫忙,真的幫忙,這就導致白家父子對蘇大媽是十分激的。
他們從不會覺得是蘇大媽占他們便宜,做點小事兒應該。反而是覺得,蘇大媽是患難見真。
白斗現在就是這麼想的,這不,立刻就了,豎起大拇指說:“蘇大媽,咱們院子里,你是這個。”
蘇大媽輕輕的笑,白斗:“我就知道,別人靠不住,您是最能靠得住的。”
蘇大媽:“什麼靠得住靠不住的,我們的關系,要分的那麼清楚嗎?”
聲:“這些年,你們兩父子對我們家的幫忙,我都清楚的。”
白斗:“嗐,鄰居之間就得互相幫助。”
他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他是很被人倚靠,把他當做救世主的覺的。他嘿嘿一笑,說:“這都是小事兒,你們家對我也夠意思啊。”
這還別說,他原本還沒想到,但是蘇大媽說得對啊。
如果蘇大媽去照顧他爸,他就能正常上班了。
他說:“那蘇大媽,您幫我照顧我爹這個,真的能行?”
蘇大媽微笑:“這有什麼不行的?”
垂垂眼,說:“不過你曉得的,我這邊就秀兒一個人上班,養著五口家,如果讓我給白大哥買飯菜,恐怕是……”
有些為難的了手指,白斗:“嗐,我當什麼事兒呢。原來是這個,你放心,這個錢該是我花的。這個錢可不能讓您出,你家什麼況,我還能不了解嗎?這樣,我一天給你一塊錢,幫我負責一下我爹的早晚三頓飯,您看不?”
蘇大媽含笑:“當然。”
一天一塊錢三頓飯,這還是很賺的,要說給白老頭吃營養一點,有個蛋什麼的,那都能剩下來。更不要說沒想給白老頭吃那麼好了。
一頓飯一錢的標準,已經不錯了,到時候至剩個七錢。
出滿意的笑容,說:“那明天開始?”
白斗:“就明天。”
他說:“廠子里這邊也不能沒有我。”
遠的莊志希眼神兒閃了閃,心說可不是不能沒有你嗎?這廁所都要滿了,你在不上班,誰掏廁所?這大雨天就是這樣。踩得到臟臟的,你不在誰收拾廁所?
莊志希小聲嘀咕,明捂著笑。
白斗跟蘇大媽敲定了這個,說:“唉我去,你看我這腦子,我過來是要說正事兒的。蘇大媽,我聽說咱們這一片兒出事兒了?于寶山死了是不是?”
他激的問了出來。
說實話,這于寶山突然冒出來下狠手,他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是真的很怕于寶山要干掉他。他砸他爸那一下子,可沒留手。
白斗想一想都不寒而栗,不曉得這個人什麼時候來找自己算賬。所以今天聽到這個八卦,說是人可能是讓雷劈死了。他是二話不說就跑回來了。
他這已經算是知道的比較晚的了。
蘇大媽:“對,于寶山死了,昨晚讓雷劈死了。這種人作孽太多,總歸是有報應了。大媽跟你說啊,你可得好好的謝你秀姐。”
白斗:“怎麼?”
蘇大媽:“于寶山昨天晚上挾持了你秀姐,威把你從醫院引出來,要干掉你。你秀姐寧死不從,結果挨了打……”
“什麼!”白斗一下子就震驚了!
他怒不可遏:“這個混蛋!秀姐呢?怎麼樣……”
白斗心疼極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秀姐竟然遭遇了這樣的事,蘇大媽滿臉苦楚的說:“上班了,還沒下班呢。你也知道我家的條件,這麼多人就靠著你秀姐一個人的。哪里敢耽誤工?就這,還有好多人傳瞎話,說是你秀姐被于寶山那個了。我這心里難啊。這些人真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見不得我們好啊。誰不知道于寶山都被醫院斷定不行了,要不然他也不能來找你報復啊!可是這些人啊,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竟是往那下三路的說。秀兒昨晚哭了半宿。不怕挨揍,就是想不明白鄰里鄰居的為啥要給造這樣的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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