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想挨揍。
這都是一家人,真是挨揍了都是白打。
主說:“媽說孕婦得多吃點魚,吃完午飯就拎著魚竿好簍子走了。”
又指了指院子里夾起來的小籬笆窩,說:“媽說咱家要養。”
莊志希點頭:“那敢兒好,以后吃蛋倒是方便了。”
他拎著桃進門收起來,很快的又去主屋燒水。冬天里他們屋子生爐子,燒水就在自己屋了,但是這過了冬天,他們都是在主屋燒水。不單獨給個人屋子生火,他燒著水,視線又落在他家接上的鍋臺前,挑了挑眉。
不知道為什麼,這突然就接了一塊兒鍋臺,總是讓他覺得哪里怪怪的。
莊志希多看了兩眼,沒看出個所以然。
他媽總不能把家里的好東西都藏在這里把?
他失笑搖頭:他家窮苦農民出的,現在能全家做工人已經是改換門庭了,哪里還能有什麼好東西。不過莊志希也曉得,他爸媽都是肯拼搏的,不然他們三兄妹也不至于過的這麼輕松。
這要是還在村里做農民,那日子才是真的苦。
他低頭燒水,順著窗口,“大嫂。”
梁芬:“啥事兒?”
莊志希:“你來下。”
梁芬疑的起,來到廚房的窗口,問:“啥事兒?”
莊志希:“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如果媽回來晚,大嫂你晚上做飯的時候,做點好的唄。”他解釋:“我下午去了一趟我丈母娘家,他們晚上要過來看明,雖說也沒說會不會來這邊吃飯,但是我想想著,這也得提前準備起來啊。他們不過來吃歸不過來,如果一點也不準備,就抓瞎了。”
這事兒是他辦的不順流兒,他其實該是問一下的,但是這媳婦兒懷孕他實在是太興了,人都有點飄忽了。
梁芬蹙眉:“行是行的,但是咱家的吃穿用度都是婆婆把著……”
莊志希:“如果媽問起來,我會跟媽說的。”
梁芬:“行。”
心里又開始反酸了,這同樣都是給人家做兒子,小叔子就能擔起這個,男人對娘家反而是冷冷淡淡。心里不舒服,但是又不能說什麼。
難道埋怨自己的男人嗎?
那也不舍得。
不過說起來,他爸媽還有弟弟,好像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找了。先頭兒想要跟借錢買三轉一響,三十六條兒。這邊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不過自家弟弟的結婚大事,也不能不到場的。
可得給弟弟多爭取,這人家就沒有弟媳婦兒這樣的。回娘家為弟弟“爭取權益”,沒想到反倒是惹得全家不愉快。不僅那個未來的弟妹不高興,就連弟弟也不高興,話里話外的埋怨。
還有爸媽……爸媽怎麼能說是攪家呢?
想到這些,梁芬就覺得滿滿都是傷心,自從那次不歡而散。他們就沒找來找過。也沒有再回娘家,本來就是有事兒才會回去,沒事兒的話那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這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也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但是這心里,多還是不怎麼熨帖的。
“怎麼了?”
有人看到梁芬表不好,趕問了出來。
周大媽更是眼珠子嘰里咕嚕的,恨不能看人家的笑話。
梁芬:“我突然想到了娘家,我娘家弟弟找的那個媳婦兒啊……”
叭叭起來,自然不會說自己父母弟弟不好,但是這弟妹不好,那是必須要說的。大說特說。
“啊,要這麼多?這是鑲了金邊啊。”
“嗐,人家可能覺得自己不賴……”
雖然一點也不認識,但是這些婦們還是很快的八卦起來,莊志希燒好水裝進暖瓶,這才騎車出門,王大媽:“小莊你這又要出去啊?”
莊志希:“我去接我媳婦兒下班。”
莊志希去接明下班,倒是正好跟一般人下班的時間錯過了。莊志希下午請假沒在廠里沒看到通知。但是他們院子家家戶戶都有廠子里的人,像是李廚子翁婿兩個都是下班比較早的。他們后勤比其他車間輕松,下班的也早一點,楊立新一回來就嚷嚷:“我跟你們說。白家父子的理下來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著他,急切的不行:“咋樣?”
“這是怎麼理的?”
大家昨天都聽說了周大媽那裝模作樣的“原諒”,有的相信了,有的不相信。大家也都等著看今天的結果呢。
楊立新聲音洪亮:“白斗父子沒事兒了,就是調了個崗位。”
眾人驚詫的看向了周大媽,不曉得這家人到底是得到了多好,竟然就這麼放了白家父子,要說是鄰里,那麼大家可都不相信。這周大媽可不是這種好心腸的人。
“周大媽,你家真的原諒白家父子了啊?你們家行啊。”
“哎呦,可真是想不到。”
“周大媽,你該不會對白老頭還有舊未了吧?”
周大媽聽了十分的不愉快,罵道:“你們這些爛的,胡說八道什麼,再編排我,我撕爛你們的。我就不能看在是鄰居的份兒上算了?白斗他們父子兩個都碎了,也算是到了懲罰,大家都住在一個院子,難道還能不依不饒?我們做事還沒那麼狠心。”
有自己的小九九,雖然有暗中易的,但是也樂意給自己的面子上點。
大家都撇,可真是不相信周大媽的好心,哪可能呢?
“對了,他們調崗了?”
楊立新點頭,他努力平靜,但是卻憋不住的笑容,說:“是啊,調崗了,現在白斗和白大叔是一個崗位。”
“啊,難道白大叔也去保衛科了?”
“別做夢了,那怎麼可能,保衛科也不是誰都能去的。他們干了這種事兒還給他們往好的地方調任,這咋可能?再說白大叔的年紀也不可能去保衛科啊!他那個年紀,就算是遇到賊也抓不到啊。”
“肯定是白斗跟白大叔一起去燒鍋爐了,這真是子承父業啊。”
楊立新輕飄飄:“你們啊,都猜錯了。是白大叔和白斗都調職了,他們都被安排到后勤去掃廁所掏糞了。”
“噗!”
“啥玩意兒!”
“啊,哈哈哈哈哈!”
這尖銳的笑聲是周大媽,雖然放過了白家父子,但是看到他們這個倒霉,還是樂不可支。
“掏糞?怎麼能是去掏糞?”一直坐在一邊兒沒什麼存在的蘇大媽這個時候倒是急了,著急的趕開口:“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都沒有犯錯,怎麼能隨便調去干這個?”
楊立新因為“古玩”的事是恨了白家,不踩一腳都對不起自己。而對于整天跟白家混在一起的蘇家,他也沒有什麼好臉。他皮笑不笑的說:“誰說是犯錯誤才要調去干這個的?真的犯錯誤就開除了。正是因為沒有什麼事了,所以這是正常的工作調啊。工作也沒有高低貴賤,怎麼的蘇大媽你還看不上這個工作麼?什麼工作不是為人民服務?不管是什麼工作,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人民服務。你這想法可不對。我看他們干這個也好的,正好父子兩個一起,還能互相幫襯呢。”
蘇大媽的臉難看極了,沒有想到,即便是周家算了,廠里也沒有算了。雖說是很能鬧得,但是這一次倒是不行了,就算是去廠子鬧,也師出無名。
又不是白老頭什麼人。
深吸一口氣,幾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
這想也知道,在保衛科工作和掏糞的工作可不是一回事兒,不僅不面,工資恐怕都要降低的。臉郁,心憤恨。
周大媽看向蘇大媽,眉眼都是笑,不管別人心如何,的心是真的不錯啊。哼著小曲兒,說:“今個兒可真是一個好日子。”
楊立新:“廠里應該是去通知他們了,這養病也不能一直沒完沒了,這次廠里給他們一周的假,一周后就得走馬上任了。這也算是升了吧。以前就是保安,現在可是所長了。”
“噗!”
大家哈哈大笑,院子里真是洋溢著一子歡樂的氣氛。
蘇大媽倒是不樂意,但是誰管樂不樂意呢。
反正,大家都覺得有意思。
這白斗父子真是跟廁所有著不解之緣啊。
蘇大媽別扭的站起來,說:“我去一趟廁所。”
“我跟你一起。”周大媽很快的跟上,兩個人一起出了院子,一出門,見四下無人,周大媽張口就來:“我們家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我們可不管白斗父子是不是去挑糞掃廁所,如果沒有我家小群,他們現在已經去蹲笆籬子了。你答應我們的,可要做到,一點也不能給我打折扣。”
蘇大媽幽幽嘆息,說:“周大姐,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的。你不用懷疑我的。我們這麼多年鄰居,你還不曉得我麼?”
周大媽趕追問:“那你那邊尋到人了麼?”
蘇大媽點頭:“要是沒有差不多能說得上的人選,我怎麼可能去找你談?周大媽啊,你對我誤解太多。我已經相中了合適的人了,你這邊鋪墊一下,我那邊再商量一下,這兩天就領你去接人。這是我大閨男人的表妹,他姨媽家三兒。這家子是在農村的,家里生了九個閨,還在繼續拼兒子呢。這樣的人家,是很樂意一張的。也不用你們給什麼錢,在你們家住著,管一張就行。到時候你也就當多個大丫鬟。”
笑了笑,說:“到時候懷上了,再給你們家生一個大孫子,你要是覺得勤快就留下來。如果覺得不就給送回娘家,這都的。”
周大媽一聽,眉眼都是笑意,說:“那敢兒好。”
這臨到老了,倒是沒想到也能一下地主老財的待遇,還能多個大丫鬟。
“那你盡快。不過這不是個攪家吧?”
蘇大媽:“這話讓你給說的,一個農村丫頭。什麼也不懂的,能有什麼攪合的?攪家也攪合得了啊!你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曉得農村丫頭沒見過世面,你讓往東,保準不敢向西。這可是我家實在的親戚,要不是真的為了幫助老白,我不能干這個。”
惆悵:“我不是那狠心的人,但是我們家了白家這麼多年的恩惠,一直是無以為報。現在白家出了事兒,我們哪能當做沒看見。這人啊,就是有事兒的時候才能會到彼此的誼。我對白老頭沒有什麼男之,但是我麼就跟親兄妹一樣。”
周大媽呵呵一聲冷笑,本就不相信一個字兒,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這家子都是什麼東西,看的可清楚了。
周大媽:“行了,你裝了,誰不知道誰。總之你快點把那個姑娘帶來。”
“行。”
兩人在廁所里嘀咕,這個時候廁所沒人,兩人倒是也沒控制音量。說到底,畢竟是兩個沒什麼見識和家庭婦,哪里會想那麼多,其實他們本沒想到,你在這邊說,隔壁也能聽見啊!
他們自以為廁所沒人可以隨便叨叨,但是卻不想,這廁所雖然沒人,但是男廁所有人啊。
而且這人還不是旁人,正是這條巷子最里頭那家的于家小子。
嗯,就是那個被趙桂花黑吃黑的。
于家小子于寶山,于寶山在廁所也不是什麼巧合,他的東西藏在那頭兒麼,心里多都是有些不踏實的。所以上廁所就比較頻繁,這不,這趁著大頭兒人還沒下班,這邊也沒什麼人,他就過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自己東西好像不見了。
其實站在下面看不見,要爬到廁所隔斷上才能看見,但是于寶山就是覺得自己的東西不見了,他前幾天扭傷了腳,一直沒太好。今天總算是差不離了。他決定爬上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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