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堅定的認為是藍老頭勾引自己的人,找茬兒也就算了,還曾經了手。
雖說因為莊家人在,他沒占什麼上風,但是也惹了不的閑言碎語,加上藍老頭兒本來就是結婚好多次,輿論對他反而不好。廠里訓斥制止了好多次,效果不大。
畢竟管不住旁人的啊。
也虧得藍老頭自己不在意,不然真是要氣出個好歹。
所以這一次一開始,趙桂花就把這話茬兒拉出來了:“這日子啊,且過且看,您是聰明人,看得的。”
趙桂花說完了,就見藍老頭若有所思。
上輩子藍老頭就是一開始沒有特別明確的制止蘇大媽的靠近,才有了那些問題,所以趙桂花希這次不要再有這些事兒。上輩子他們不好意思直接說這些,而且那個時候,趙桂花還沒覺得蘇大媽很有心機,所以倒是都中了招。
但是這輩子吧,趙桂花是要第一時間說清楚的,相信這老狐貍也聽得明白。
藍老頭:“我曉得了。”
他難得的了點笑臉兒,說:“你這人倒是不錯。”
哎呦呦,難得夸人的時候不是怪氣的口吻。
趙桂花:“我這人本來就很好。親家大叔以后你相就曉得了,我這人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頓午飯,吃的還是很不錯的,趙桂花準備了魚和,幾個老爺們胃口都不小。吃的干干凈凈。不過藍老頭也沒讓趙桂花花錢,他們過來吃飯,可不是占人家便宜。
五個老爺們吃飯,那可真是能頂人家吃好幾天呢。
不過這個糧票和票也不是藍老頭拿的,張副廠長雖然走了,但是臨走之前倒是留下了中午的飯錢,畢竟啊,從外地來的老同志,他們多還是要照顧的。
藍老頭的一個徒弟比較憨厚,直接慨:“趙大姐這飯菜做的是真不賴,我家媳婦兒做不出來這個味兒。”
“那你不看人家做的是啥?”
這菜里可是有的,有和沒,能一樣嗎?
“那倒是。”
藍老頭下午收拾的差不多,就回閨那邊了,這邊還要晾曬一天才能住,他把自己的一些行李放在了明他們家,自己則是跟著幾個徒弟一起離開。
明下班回來,外公已經沒影兒了。
明:“??”
到找,說:“我外公呢?我專門提前下班來著,他人咋還不見了?”
明從小到大跟外公來往的都不多,畢竟相隔兩個城市,好多年都見不到一次的。不過明是個自來兒,又是自己的親外公,所以自然是熱絡的。
趙桂花:“你外公今晚回你爸媽那邊住。這邊刷墻了,今天住不了。”
明哦了一聲,慨:“我外公是比較講究這些的。”
他這人可以不住大房子,但是一定得住的舒適;可以不吃山珍海味,但是一定得吃的好一點。
明這邊跟婆婆碎碎念呢,那頭兒莊志希還在單位沒走呢,他這人一貫都是一下班就第一個竄出去的,堅決不多上工一分鐘。但是今天吧,倒是有點例外。
這消息傳得快啊。
這不,還沒怎麼著,消息已經傳開了,人人都曉得,他們廠子從金陵過來的大師傅是莊志希他媳婦兒的外公,而這位老人家剛來第一天,就把電工組周群他老娘弄到保衛科了。
據說,快中午那會兒,周群正在辦公室里喝著小熱茶,門就咣當一下子被用力推開,電工組的組長就跟罵自家的三孫子一樣,把周群訓個狗淋頭。
周群不明所以,一下子臉就漲的通紅,他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很不愉快地問:“組長,您這是什麼意思?這好端端的怎麼就來罵人,我平時工作也是兢兢業業的,您這樣未免有點欺負人了。”
別看周群有點偽君子屬,人品也不咋地,但是他的工作還是很認真的,正因此,才能在三十出頭就到了七級。要知道,這是他這個年紀和工齡能考的最大級別了。
正是因此,也算是前途無量。
平日里,他在電工組也是有人捧著說話的,可是沒想到組長這一次竟然突然發癲,也不曉得是吃了什麼槍藥。
周群不高興,組長也不高興啊,他被辦公室主任過去批評了一通,辦公室主任那邊也生氣啊,他被副廠長過去批評了一通。所以周李氏這一個囂張,這一串人都吃了掛落,誰能高興的了?
組長怒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知不知道是你牽連我的?你媽那個樣子,你做兒子的怎麼就不能好好的說一說了。”
這一提他媽,周群心里一跳。
雖然他知道他媽平日里就是囂張跋扈,他自己都時常用他媽做刀子來對付這個針對那個,但是還真是沒想到,他媽竟然能作到廠子里都牽扯到了。
“我媽?這是不是誤會?我媽一個家庭婦,其實不曉得那麼多事的,……”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你媽不懂?我看你媽是很懂了,這都懂的搶房子了。真是知道什麼是好東西啊!不要臉!你知不知道咱們廠子從金陵請來了老師傅做指導。人家老師傅千里迢迢的趕過來,不要求待遇也不要求住房,廠里為了照顧老人家給住安置在你們院里。你媽竟然想搶人家的房子,還說不給就吊死在人家門口!怎麼的!你家人是土匪嗎?就我所知,那一片兒的四合院都是屬于廠里的吧?廠里分給誰,還得你媽批準?你家臉怎麼這麼大呢!周群啊周群,你媽可是囂張的很,不僅罵這個嚇唬那個,還指著人家張副廠長的鼻子罵人,還說要讓你收拾他呢。”
他說到這里,自己都覺得這娘的太好笑了。
雖然周群技上確實不錯,但是也就是一個普通工人,周群他媽可真是自我覺良好,竟然覺得周群分分鐘都能教訓副廠長,這是什麼神?
周群聽到這些,腦子嗡了一聲,整個人都搖晃了起來。
他說:“我媽、我媽……”
“你媽什麼你媽,你媽讓廠保衛科抓回來了,這可是強搶公。”組長說到這里,也同起周群,他說:“聽說你媽還罵了保衛科,說他們是看門狗。”
有句話組長沒說,但是不管是組長還是周群,還是門口趴在走廊里聽的一大群人,大家都明白,往后周群啊,那是不能有一點錯,但凡是有一點。那保衛科就不能算了。
雖說這件事兒是周群他老娘惹的禍,但是誰讓周群是他兒子呢。
有時候不是說不是你干的,大家就算了,自己老娘惹的禍,周群是哭著也得把這個苦果吞下去了。
周群扶住了桌子,使勁兒按住自己的太,說:“我媽……罵了人?”
“上到廠長,下到保衛科,你媽都罵了,怎麼就那麼囂張呢。”
周群深深的吸氣呼氣:“人還在的保衛科?”
“在呢。”組長這個時候也不罵人了,他拍了拍這個可憐蟲的肩膀,說:“你過去看看吧。保衛科肯定不能輕易算了。”
周群腦子嗡嗡的,但是卻又不能不管他媽,如果他不管他媽,只能引來更多的鄙視,所以他只能管,必須管。這個時候姜蘆也匆匆的跑了過來,:“周群,媽惹禍了???”
作為兒媳婦兒,倒是沒怎麼被牽連,但是這傳言自然也是傳到的耳朵邊了。
姜蘆第一反應不是擔心,而是暗暗的欣喜,這個惡婆婆,早該點教訓了,現在真是太活該了,真是大快人心。讓整天刻薄自己,現在是老天有眼,活該至極。
姜蘆心里高興的不行,但是面兒上卻要裝作關心,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不過很快的,又真心的擔心起來。不在乎婆婆如何,在乎的是周群會不會傷心,如果周群傷心,那還不如死了。正是因此,飛快的跑過來,就想安一下自己男人。
周群:“走,去保衛科。”
現在的保衛科跟十來年后的廠保衛科不一樣,如果是十來年后,幾十年后,那麼就是普通的保安而已,但是現在這個時期,各個廠子的保衛科,那是跟派出所差不多的職能的。
很多相關的事,涉及到廠里的,也都是廠保衛科來理。就像是這一次,雖說周李氏不是廠子的人,但是他們大院是機械廠的家屬院。而分給藍四海的房子原來的所屬權也是廠子。同時,周群和姜蘆又是廠里的職工,這理所當然就是廠子的保衛科來理。
要不說很多年后有人回想起當年的大國企時,嘆那個時候廠子真是人們的一切,一切的吃喝拉撒,廠子這邊都有能對應的地方。也正是因此,當下崗來臨的時候,有些在廠子工作了幾十年的人一下子就不了了。
不過這都是十幾二十年后的事兒了,現在他們這里還是十分紅火的大國企。
周群氣的心肝肺都,但是卻又不能管自己那個惹事兒不眨眼的老娘。周群在廠里人緣兒不算特別好,他算是技進步比較快的,工作又早,工齡長,所以級別升的也快賺得多。
可以說,一聲青年才俊也是不過分,正是因此,他看別人多有幾分看不起。這個年代的人雖然淳樸,但是又不傻,他不把別人當回事兒,人家自然不會把他當回事兒。
這一來二去的,他在廠里就不算很八面玲瓏。
倒是姜蘆拽住周群,說:“咱們不能空手的,不然人家不會給我們面子。”
周群臉一變,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說:“我屜里有一條華子。”
他去而復返,很快的再次往保衛科走去。
周群領著媳婦兒去保衛科,一進門就聽到他老娘的嚎聲,這一次周李氏倒不是囂張的嚎了,而是害怕的嚎。哪里想得到,這保衛科竟然會抓。
老太太一輩子雖然沒干什麼好事兒,但是也沒進過保衛科啊。
當年也是在廠里上班了一段日子的,那個時候男人在廠里因為意外走了,是自己來接班的,不過沒干幾年,他家小子十四歲就接班了,也就重新做回家庭主婦。
所以周李氏對廠子是悉的,但是又是陌生的。
悉是因為真的在這邊做過工人,陌生是因為已經離開十五六年了。
這一兩年都有變化,更不要說十五六年,可是再有變化,也曉得自己這是惹事兒了,保衛科啊!那可是能抓人的。別看罵看門狗罵的歡,那是覺得人家不敢對干啥。
但是現在卻是真的嚇的都尿子了。
被關在一個單獨的房間,嗷嗷的喚,但是不管怎麼喚,都沒人理。因為先前還手撓人,因此一只手被考在了暖氣管子上。
保衛科做事兒都有小技巧的,這種人,雖然說是搶房子,但是你要說搶功了還是個大事兒,現在沒有搶功,肯定最后也就是批評教育。
但是又是罵人又是要手,保衛科也不是吃素的,這是擺明了給點瞧瞧,就說這個烤在暖氣管子上,就有講究,位置高一點,讓墊腳正好能夠到地,但是想平穩站又不能。這樣是十分遭罪的。
特別是這把年紀,抗一宿就得層皮,人家都不用對干什麼,就這麼小地方折騰,就夠喝一壺的。
現在保衛科就這麼對付,周李氏除了害怕的嗷嗷,也是真的十分的難。
看見房子的了,但是卻沒想,自己憑什麼。
周群過來聽到他媽的聲,眼里的惱意一閃而過。不過就這樣,也要陪著小心先給保衛科賠禮道歉。保衛科也不客氣,說:“周電工啊,你也不用這麼客氣,你老娘都說了,要讓你教訓我們呢,要把我們都開除呢。這給我們嚇的啊,可真是不敢隨便跟你大聲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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