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
“神啊, 真是可怕邪惡的污穢之!”
火映亮了幽深的黑暗,這里彌漫著的霧氣, 黑暗得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安全頭盔上的頭燈起不到太大作用, 甚至連融合火焰的火都顯得微弱。丙一出了明靈雙胞胎,它們散發出自然明亮的芒,總算映亮了黑暗。
然而在照下那一片濃綠更顯得鮮艷詭異, 讓丙一屏住呼吸,小龍和火焰小人都失聲震驚。如果不是周遭極低的溫度和腳下的冰面, 這大片大片郁郁蔥蔥的綠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熱帶雨林的藤蔓。它們看起來生機, 而且非常‘新’,似是到了, 距離丙一較近的一簇綠向他微微傾斜。
不同于那些長的極為高大, 長滿了冰, 只能看到如壯圓柱般稈的‘植’,邊緣的那些要矮小很多,像營養不良一般, 卻讓人能直觀看到一整株‘植’的全貌。細長的梗,頂著圓鈍的傘蓋, 如果不是可疑的綠, 它看起來有點像……
“這看起來有點像蘑菇。”
丙一神微妙,饒有興致挑起眉頭, 看起來對這些玩意很興趣, 實際上卻冷靜站在了數米外, 并且收回了明靈。明亮的散去, 只剩暗淡的火, 這些綠怪異的植終于不再向他這邊傾斜, 直起梗回到了原位, 只有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植香味。
這淡淡的植清香就像竹瀝,又像是竹蔗馬蹄水,聞起來就很清新解膩,更是勾起了丙一的一。
“嘔!”
趴在他頭頂的小龍忍不住干嘔一聲,發自心的厭惡:“好惡心。”
丙一:……
“你現在這種狀態也會到惡心?”
“沒錯,這東西非常危險,它們散發出來的氣味簡直像污染一樣,它會侵蝕我的力量。”
小龍毫不猶豫道,從丙一兜帽往下,一直落到他的肩膀上,到了他脖頸與發間,借兜帽擋住才終于松了口氣:“它們污染很強,而且非常怪異。如果我這點力量被污染的話,恐怕我只能徹底切割掉它們了。”
連力量態的小龍都能‘嗅’到這堆綠玩意散發出來的氣味,這讓丙一臉越發嚴肅。到目前為止丙一仍舊無法聯系到衛洵,甚至無法跟佟和歌通話。只能約到他們的位置,大致到他們目前的狀態——如果不是有‘主宰’的力量在,恐怕他們之間的聯系還會更薄弱,這種況很不尋常。
原本想把失正坐鎮失樂園的郁和慧出來,但看小龍的反應,丙一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其他旅客們已經進到了冰更深,我要過去就必須除掉這片綠的東西。”
“它究竟算是實還是污染?能用火燒掉嗎,法蘭西斯。”
“神啊,它會污染您的力量,侵蝕您神圣的火焰!”
原本正死死盯著那片綠的大衛毫無防備被點名,卻沒有遲疑立刻著嗓子道:“如果要用火焰去燒,那燒掉它們的火焰將會變得危險,割舍掉火焰會讓您變得虛弱,您的安危重于一切!”
大衛努力規勸道:“這里沒有什麼能量,也沒有其他的養分,這些污穢之失去了邪惡的沃土,很快就會消失掉的,不必冒險!”
“是嗎。”
丙一不置可否,他半蹲下來,借著火看向冰面上的刀痕。
這是阿鋒離開前留下的信號,也是給他的警告。
小心,綠腦,寄生菌。
B死胎,冬蟲夏草。
這種詭異植的種子悄無聲息寄生在了旅客們的大腦里,將部分腦域染了綠?這一路來導游斗篷越發重,但丙一確定自并沒有到太多影響,很多考驗是針對旅客的,對導游卻不算太有害。
冬蟲夏草以蟲為寄生,蟲……貝第二次生產的蟲蛹要比第一次更?相較于人類這些‘綠蘑菇’更蟲蛹里的力量?
丙一戴著手套的指尖虛著拂過刀痕,冰面上留下的刀痕有暗紅的痕跡,猶如染,一簇簇細小如米粒般大的綠像蒼蠅卵般長在痕上,看起來詭異又惡心。但這也正如法蘭西斯所言,這點無法讓它們長大,這和深淵污染不同。
深淵污染會污染周圍一切有形無形的東西從而飛速蔓延,但這片‘綠植’卻到了‘營養’的限制。如果剛才沒看錯的話,那些最為壯碩大的圓柱稈上已經長出了暗的黑斑,有種要枯萎的覺。要是丙一再晚來一段時間,說不定這片生機的綠就要全都枯死了。
而它們能長的如此碩,以人為養分是不可能的。
貝恐怕是兇多吉了。
‘有人死在這里了,是兩個人’
小翠凝重和父主語道,掌握了死神海拉的權柄,自然能到人死后的氣息。丙一沒到自己隊里旅客缺失,那死者恐怕是B1旅隊里的人。
貝和羅杰嗎。
小翠道‘只不過這里只有氣息,亡者的靈魂并沒有歸于冥國’
這其中有很多種可能,一者他們的靈魂被攝了舊日夢,二者這些綠蘑菇不僅吞噬軀,同樣吞噬靈魂——它們第一步污染寄生旅客的腦域,這點非常可疑。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種可能,前幾日丙一出資資助了羅杰等人,讓兩支旅隊中所有旅客都參加了雪地托探尋冰之旅,無論旅客還是導游都拍下了和那座冰的合影。
有合影在,哪怕死亡,他們的靈魂也會傳送回那座安全的冰中。只是如果這些寄生能污染神與靈魂的話,恐怕就算傳送過去,他們的況也會極其糟糕。
刷拉——
微不可聞的聲響中,丙一拔出了吸刀。究竟是哪種況,恐怕要清掃掉眼前這一大片‘植’才能判斷,丙一本沒想著讓它們自行枯萎,這太浪費。
“簌簌——”
刀掠過黑暗,這些‘植’壯的稈就像一茬茬麥子般倒下。丙一一開始沒有經驗,試探著從一稈靠近部的地方斬斷它,結果大堆黑綠的噴濺而出,就像了一支吸吸樂。好在這些植像蛹一樣,都自附著在了吸刀上,否則丙一恐怕會被濺一。
而失去了后,這株蘑菇飛速干癟下來然后破碎化焦黑末,不像堅韌的蛹殼,它失去后就不復存在了。這讓丙一在斬其他‘植’時都連帶著削下它們‘扎’的一片冰面,盡量讓它們保持完整,隨著收割對丙一來說的植清香味越來越清新,但與此同時小龍差點被臭昏過去,徹底到了兜帽里面,火焰小人也退回到了丙一的融合火焰中。
這件事只有丙一能干,小龍和火焰小人都幫不上忙。而且丙一也不是完全不影響,這清香味越來越重時他的也越發強了,心跳越來越快,仿佛有一窩蝴蝶在躁,心慌得他脊背冒出細冷汗,呼吸越來越急促。
然而越是這樣,丙一越是冷靜,他一邊飛快警惕收割這些綠‘植’,一邊飛速思索。如果這些綠植以蝶蛹為食,那它們是不是也來自原始深淵?這冰深有一道連接著金倫加鴻的裂?這種植究竟是蝴蝶/蝶蛹的克星,還是……蝴蝶的另一種食?
它里面沒有任何與植類似的組織結構,和菌類更不相仿,整個‘植’就像黑綠的‘外包裝’,就像裝滿態蛹的蟲蛹一樣。蝴蝶用虹吸式的口進食,只能吸食各種。而且丙一在聞到植時會到,就像面對蛹時那樣。
只不過因它而生的度要低一些,就好像一者是主食,一者是配餐的鮮榨蔬菜。
……
蔬菜,丙一打了個哆嗦,功把自己惡心到了。他迅速拋掉了這個糟糕的念頭,注意力再回到現實。在丙一手起刀落下這片綠植飛快被清掃了大半,只剩下他面前最旺盛壯的一片。如果說其他植的稈不過只有嬰兒手臂細,那面前的這一片稈幾乎有年男子的手臂那麼碩,它們‘部’的地方也不再是冰面,而是棕褐的,好似破麻袋一樣塌的皮面。
這是兩張疊在一起的人皮。
就像以前在花鳥市場售賣的趣味花圃,做娃娃的形狀,里面埋了草籽。只要澆水,綠的草就會突破褐布面長出來一樣。那兩張疊在一起的人皮被生長出來的綠植撐得快要崩裂,幾乎看不清原貌。丙一并沒有立刻將它們產起來。
“呼。”
他呼出一口氣,最糟糕的況發生了。
小翠從這兩張人皮上個,到了部分靈魂的氣息。丙一不確定他們的大部分靈魂是否逃污染,進到了舊日夢/那冰中,但靈魂不完整的人會變傻子,而這兩人的一部分靈魂已經和這些植生長在了一起,近乎融合,無法分離。
‘我不能從夢中把他們帶出來’
小龍嘆息道,覺得他們十分可憐:‘融合得太深了,我的靈魂如果被污染這樣也絕對要割掉的。如果能找到他們大部分的靈魂,好好養一養說不定還有救——你要做什麼?’
丙一將吸刀換到左手,右手指間卻出現了一把白的刃。在決定使用這把‘刀’時丙一明顯到自己心跳怦然加速,一瞬間他神極其清醒,能清晰到寄居在膛的蝴蝶碎片——污染的力量。而他指間的刃也越發明亮鋒利起來,發出微弱的嗡鳴聲響,那影往丙一膛灑落,似乎已經躍躍試了。
但是開玩笑,丙一怎麼可能用這刀來切自己。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丙一冷靜道,擲出刃斬向生長在人皮上的植,不確定一把夠不夠用,丙一指間又出現了一把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