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狄飛羽在舊日夢中知道這個消息后有多震驚, 蝴蝶的口,如果真是他想的‘瑪瑞亞蝴蝶的口’,那不正是丙導的吸刀嗎!
蝶離屠夫聯盟加互助聯盟, 棄暗投明這事早就在旅社中人盡皆知了,然而蝶將他慣用的吸刀獻給丙導,這吸刀還是嬉命人賜給他的, 是瑪瑞亞蝴蝶口這件事, 知道的人卻不多, 起碼像狄飛羽這種中低層次的旅客是不知道的。
但從他功被選預熱對抗賽, 賽前同苗芳菲等人一起訓練培養默契,對抗賽中一直表現不錯,人聰明, 有底線,也有潛力, 讓苗芳菲和紹元都看在了眼里, 于是商量過后暗地里紹元給狄飛羽一些丙導的消息。
主要是為了讓失去記憶的丙導盡快恢復實力變強, 而在這之中,讓丙導想起他的武‘吸刀’就是極重要的一環。紹元告訴了狄飛羽吸刀的來歷用途, 正是想看是否有機會能以此暗示丙導, 如果能盡快想起來當然是意外之喜。
不過誰想到丙導在冰島混的風生水起,第一天就有了北歐獵刀作為武,一天天火速恢復實力甚至變得更強。再加上每天都是高支超難度的旅程,旅客們都無暇多想其他并非至關要的事。
直到在舊日夢中看到那扇‘門’, 聽黃導說‘門’上猩紅的封條極有可能是蝴蝶口,狄飛羽才猛然想起丙導吸刀的事!
如果‘門’上的真是瑪瑞亞蝴蝶的口,丙導的吸刀竟然來自金倫加鴻,來自原始深淵?也就是說這金倫加鴻中有瑪瑞亞蝴蝶的殘片?!
‘蝴蝶的口?’
丙一到一分奇異的稔, 就好像在哪里見過,哪里聽過似的。他的手若有所思過腰間,這作讓安雪鋒若有所思挑眉。但丙一沒有想起來什麼,他需要更多的線索。于是便繼續追問了下去。
‘當冰河與巖漿河撞匯,升騰起濃重霧氣時,那扇‘門’就會在霧氣中若若現,懸在那片純粹粘稠的漆黑上方,不是實,就像映在河水中的月亮’
狄飛羽也不能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瑪瑞亞蝴蝶的口,紅導黃導也沒有再說什麼。只能絞盡腦回憶,將舊日夢中看到的所有全都詳細描述給丙導:‘那些吸食了濃漿脹滿的人皮沉冰河水深,有的墜落時擾了霧氣,‘門’就會消失不見,當霧氣再穩定時,‘門’又重新出現,它都沒有任何變化。黃導施手段試探,也無法到那扇‘門’’
就好像它不是真實存在于這里的,就好像映照在霧氣上的海市蜃樓,是金倫加鴻幾千米乃至幾萬米更深的景映照出來的。
深淵之門。
想到這狄飛羽打了個哆嗦,只覺得冷意從骨頭里往上涌。丙一眉心鎖,狄飛羽仍絮絮叨叨在講,似乎沒覺察到房車中溫度驟降。那只金的小鵬鳥從他懷中鉆了出來,金鳥羽炸起,絨絨翅膀張開護在狄飛羽前,卻無法阻止不詳的黑從他眼白中往上蔓延。
‘那道‘門’不是常規意義的門,像是由鐵灰棱柱組的拱形,它特別龐大,人皮和它比起來就像是一粒芝麻’
濃霧中映照出來‘門’的影子,起初狄飛羽沒想過它會有多大,直到黃導和紅導凝重低聲說,同樣映照在霧氣中,出現在門旁邊的那星星點點向門飄去的黑粒,是冰河上漂浮的人皮時,狄飛羽才恍然明白這扇門究竟有多龐大。
‘它上面黏著麻麻的凸起,好像蟲蛹,吸滿黑水濃漿的人皮落到門前炸,流淌出濃漿澆灌在凸起上,這凸起就越發膨脹,最后擁著裂開,流出紫紅的漿,落到蝴蝶口上’
狄飛羽喃喃,眼神逐漸失去了焦距,黑的顆粒在他眼球中一簇簇浮起,就好像昆蟲的復眼。他的皮在融化,化作烏黑粘稠的濃漿淌滿了房車,但他卻完全沒發現自己上的異變,沒聽到丙一和衛洵焦急呼喚,沒到丙一離了牽。衛洵試圖將他擊昏,小鵬鳥羽下長出眼球凄厲哀鳴,房車外響起此起彼伏的尖,都無法讓狄飛羽覺察到。
他像是陷了自己的世界,但哪怕牽離,塞住狄飛羽的,他的臉上仍裂開黑的傷口,張合著呢喃,話語聲響在丙一和衛洵的腦海中,就好像現在不是狄飛羽在說話,而是有什麼存在通過他的軀殼,傳遞出了這些極恐怖的污染。
‘蝴蝶口像活一樣脈,吮吸著紫紅的濃漿,它是從門探出的,就像有什麼通過它在吞噬進食一樣’
狄飛羽沒覺察到這些東西本不是他觀察霧氣時看到的,他本無法看的那麼清晰:‘濃漿太多了,蝴蝶口脈的越發厲害,當它大口吮吸濃漿時,‘門’就被它撐開微小的隙,無法合攏,最初的力量就從隙中泄出來,祂通過隙觀察——’
“狄飛羽,你看這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聲厲呵猶如閃電劈開渾噩,狄飛羽‘看’到一抹悉的猩紅,口,這是蝴蝶的口。
“這里沒有濃漿,沒有食,它封住了門,不會撐開門!”
“沒有任何能量能泄出來,也沒有誰能看,它徹底封住了門,鎖死了,誰都不能看。”
對……這是蝴蝶口……它看起來很扁,不會撐開門,封住,鎖死……
“狄飛羽——”
“狄飛羽!!”
在呼喚聲中狄飛羽突然昏厥過去,那可怕的呢喃聲終于消失了,然而此時此刻房車營地已經被徹底毀掉了!大堆大堆的黑濃漿不知從何而來,吞沒了所有的房車、冰雪、大地,將這片臨時營地化作了泥潭沼澤。
“啊——!!!”
可怕的污染讓幾乎所有旅客上都出現了畸變,他們逃出房車后驚恐冒著風雪退出數百米外,里發出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尖。
“該死的,這是什麼?!”
Lisa不敢置信尖:“污染洪流?蝴蝶污染?怎麼會!”,臉上出現一塊又一塊可怕的紅斑,像被火燒過一樣,紅斑正中先是出現水泡,而后破裂開來,紅斑化作一個個空,的皮融化濃漿,順著臉頰如粘稠瀝青般滴落,Lisa立刻削掉畸變的皮,其他巔峰旅客都是這樣做的,那些融化的骨骼緩慢流淌向黑濃漿的最中央,那里像是立著一尊融化的漆黑雕像,是污染的源頭。
棘手,十分棘手,即使巔峰旅客們聯手都難以除掉它。好在它被猩紅長刀當刺穿。那些攜帶著可怕污染的黑濃漿涌向猩紅長刀,像是落了虛空中逐漸消失,可怕的污染沒有再擴散,而是在逐漸消失。黑的惡魔飛在天上,如影般籠罩在猩紅長刀上空,低頭凝著這一切。金紅小鳥團在惡魔肩膀上,眸凝重,想起剛才的兵荒馬,就連安雪鋒都到心悸。
狄飛羽被深淵污染了,他在舊日夢中恐怕看到了真正的深淵,哪怕只一眼都在他腦海中種下了污染的種子,他越是仔細去想,去描述那深淵中事的樣子,越會為污染的源頭。如果安雪鋒知道絕對會在狄飛羽和丙一提起深淵事的第一時間阻止。
然而他當時和衛洵用牽聊,安雪鋒沒能聽到,他注意到衛洵腰的時候心中就有預,衛洵以前正是經常將吸刀纏在腰間的。然而不過幾秒鐘后污染就開始急速蔓延,無法阻止,衛洵也覺出不對,然而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狄飛羽再說下去。安雪鋒當機立斷變小鳥,用火焰勾通狄飛羽懷中奄奄一息的小鵬鳥。
如果是屬水的鯤鵬那還麻煩,但這小鵬鳥變異類似金翅大鵬,屬火。丙一見狀也立刻釋放火焰,大火燃燒延緩了一污染的速度,他們本該趁這機會逃離房車,但這樣的話狄飛羽絕對死定了,而一旦他因為深淵而死,那極有可能就是真正徹底的死亡,沒有任何復活的機會。
旅社的規則難以在深淵中完全生效,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逃離前安雪鋒往狄飛羽里塞了東西,這極有可能會是他的一線生機。
然而到他想法的丙一卻不想放棄狄飛羽離開,是他追問間接導致了這場災難,讓狄飛羽深陷污染瀕臨死亡,也該由他來終結一切。尤其是丙一在狄飛羽描述中終于回想起了‘蝴蝶口’是什麼。那好像是哥哥留下的,畢竟哥哥私下里好像是個狂熱的昆蟲好者——沒錯,就是這樣!丙一一直隨攜帶著蝴蝶口,就在這——
唰!
紅刀閃過,污染洪流中丙一拔出了蝴蝶口,那是一把猩紅的刀,他毫不猶豫用它刺穿了狄飛羽近乎全部融化的,在狄飛羽說出更危險話語之前,憑本能直覺沖他喊出了那些話。既然狄飛羽說是蝴蝶口撐開了‘門’,那只要蝴蝶口封閉‘門’,那就不該有任何污染流出!
丙一憑本能做的,他也無法完全確定這麼做是否能阻止污染蔓延,好在他功了!猩紅長刀刺穿狄飛羽的,真如封條封住了污染泄的大門,然而這對急速蔓延的污染來說還是太慢了,即便從局勢失控到現在不過才兩三分鐘,整個房車營地已經被徹底污染,而為污染源頭的狄飛羽……
烏黑濃漿被猩紅長刀全部吸收,這短短幾分鐘玄武巖地面竟凹陷下去了數米,房車營地了凹陷的深坑,深坑正中是漆黑的,猩紅長刀貫穿了它的,它像是半融化的猙獰石雕,又仿佛是腐爛的蟲殼,總之他不像個人,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狄飛羽……
安雪鋒心中嘆息,向丙一,卻見他仍舊盯著那漆黑的石雕,眼睛一瞬不眨。
狄飛羽沒有‘死亡’,為他的導游丙一能清楚到他并沒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