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這次的防護服跟之前的不太一樣,同樣都是純黑，但是上面有一些纖細的金屬線條，很接近獵魔人的工作服。

靈敏度和度都有了提升,會更不容易破損。

普羅米修斯給進行了設備升級？

騎托車去貧民窟,智能車載導航系統接了自己的副腦,花了十七分鐘就能到達目的地。

這里距離蜂巢只有四公里，明明就生活在附近，祝寧好像一直都沒探索過103區的貧民窟，貧民窟的世界應該自一種生態。

這個小區“蟻”，整建筑比蜂巢大十倍,但里面沒什麼人,小區里只有零零星星亮起的幾盞燈。

遠焚燒爐燃燒的火焰本照不到這兒,蟻像是被忘的死亡之地。

里面散發著一沉沉的腐朽氣息。

小區大門虛掩著，保安亭空的,里面落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這個小區應該算是被人棄了。

祝寧停下車,剛給劉年年發了個消息，讓一個小時后到達蟻的牙醫館,劉年年沒回復。

祝寧覺得很正常，們倆很久沒聯絡過了，大小姐的日常應該比自己想象的要忙碌很多。

如果今天劉年年來不了，祝寧只能在墳論壇上召集一支隊伍來，就像山貓每次進污染區域會給自己一支專業的清理者隊伍善后。

祝寧進污染區域的速度趕不上自己團隊擴招的速度，林曉風明顯還不能出任務,團隊里能用的人太了。

進污染區域后會跟外界失去聯系，以前祝寧都是估計個大概時間，這次有了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

托車就停在門外,設定了幾個指令，給了車載系統最大的自由度，豪車是人工智能，可以據現有況進行利弊分析。

做好一切之后，祝寧走進了蟻。

【檢測到污染濃度為85】

剛走了大概一百米，頭盔部自播報了污染濃度。

祝寧皺了皺眉，眼前沒有灰的線條，還沒進污染區域，這里的污染濃度達到了d級污染區域的標準？

祝寧這次已經上完了獵魔人的課程，而且真的跟獵魔人出過任務，不僅已經完全可以自己讀取數據，也能明白每一次頭盔部播報到底意味著什麼。

必須有核心污染源才能夠形污染區域，如果只是污染，最多只能被上一聲污染地。

所以這個小區已經完全被污染了，部還有個污染源，只邁小區大門就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污染濃度。

但讓祝寧很意外的是，蟻沒有被封鎖，連個警示牌都沒有。

人類可以自由在這兒進出，甚至還有人在居住，這麼多年沒人管他們？

員工守則里有一條，如果在外看到污染地要及時上報技部門。

祝寧想了想，打開技部門的部網站，輸這條地址，蟻已經被登記在冊了，但是優先級不斷被向后排。

【第一千七百位，預計等待時間三年。】

祝寧：“……”

因為不是鬧市區，而且住在里面的都是殘次品，所以沒有優先級，只能慢慢排隊，上面顯示這里已經被登記在冊五年了。

排隊遙遙無期，什麼更急的事兒都可以橫一腳。

從利益至上的角度上來說，祝寧可以理解清潔中心的做法，凈化這里沒有什麼好，殘次品本來就是要死的。就算這個污染區域不斷擴大，被污染的也只有蜂巢和其他貧民窟。

但自己不舒服的，可能因為自己就是殘次品。

蟻的建筑群更復雜一點，蜂巢其實只有三棟樓，每棟樓做得很大，三十六層，一層就有六十九戶人家，祝寧以前總想失火了怎麼逃生。

但蟻的設置很奇怪，每棟樓都是細細長長的，最高樓有五十層，但一層只有一戶人家，樓跟樓之間又搭建了一條長長的空中通道，像是橋梁一樣鏈接了所有樓群。

遠遠看去，這些樓與樓像一個豎立的棋盤。空中走廊就是線條，那些房間就像是線條的叉點。

每個居民住在里面就像是棋子落在點上。

最后他們形了一塊3d立棋盤。

理論上來說，你只要隨便進一個房間，就可以從這頭爬到另外一頭，部所有通道都打開的前提下都是共通的。

這個建筑太奇怪了。

祝寧本沒見過這種設計，建造的時候好像本沒考慮到人類住在里面會不會舒適，每一個小房間都很像一個小小的監牢。

如果進之后迷路了，估計這輩子都走不出來。

這家牙醫館開在居民樓里，祝寧以前見過類似的，之前在培訓基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隊員，家就是在小城市開這種牙醫館的。

收據說非常可觀，因為有句話做看一個人有沒有錢，只要看他的牙齒就行。

牙齒很多時候都跟錢劃等號。

很多牙科大夫會選擇自己出去單開一個門診。有的開在居民樓，有的開在辦公大樓一樓。

在廢土時代，這種牙醫館肯定很古老了。

墳顯示牙醫館的地址是35號樓35層，換算坐標的話，就是（35，35）

距離祝寧最近的是23號樓，但沒弄明白這些樓的排列順序，有點暈。

祝寧不是路癡，事實上記憶力很好，這方面完全沒問題，但進來之后有點暈乎乎的，走了十分鐘愣是沒找到。

太奇怪了。

從走進來的那一刻就很奇怪，跟個奇門遁甲一樣，這地兒是不是防止外人進來，也要防止里面的人出去？

29、30、31……

祝寧邊走邊在心中大致勾勒地圖，樓號正在逐步增長，走的方向肯定是對的。

33、34、36……

等等，祝寧停下來，35號呢？

又嘗試著后退，是倒著走的，如果在森林里迷路，人會找不到方向，因為你看每棵樹都好像一樣。

這時候不要隨便轉或者換方向，你一定要找準自己的“前方”在哪兒。

祝寧進來之后沒掉頭過，只認準了前面的路在走，所以覺自己走過了也不回頭走，而是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后退。

小區里只有幾盞燈還亮著，樓道門口有一盞微弱的。

后退了大概十米，看到了34號樓。

怎麼回事兒？

35號樓不存在？

只有34和36，中間的樓去哪兒了？

祝寧又這樣反復嘗試了兩次，第三次確定了，35號樓不存在。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這東西消失了或者是藏了。

第二種，34或者36其中有一棟樓是35號樓，只不過沒標注，就像有些樓層沒有13樓，14樓就是事實上的13樓。

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尋找污染區域的口。

污染區域打開后，有時候很難找到進去的路，當時跟李念川遇到魚人，李念川說找到污染區域的通道其實不容易，他們被困在里面了。

污染濃度越高的區域，進去的路就越難找。

之前幾次，魚人是誤，火鍋店是宋知章指路，777號實驗本就在居民區，用萬能／鑰匙打開的。海洋館祝寧到場的時候已經有人打開污染區域通道，本沒參與那個環節。

這次需要自己來尋找。

祝寧沉思片刻，選擇走進34樓，因為所有樓層之間相連，不論是哪種可能你都需要自己走進去才能找到。

咿呀一聲——

推開了陳舊的大門，里面的構造是個標準的正方形，空間狹窄，有點擁，一層一戶人家，一個方正的電梯井，一個方正的安全通道。

進之后見到的第一個人家是34—1—01戶，里面不知道有沒有人，詭異的是，這個樓的電梯是在運行的，按下按鈕，電梯門朝兩側打開。

里面出了一個空間，2x2x2的立方電梯間，多一厘米都沒有。

當品長得過分準的時候，其實會讓人類覺到恐懼，因為自然界中找不到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所有東西都是不規整的。

人類發明了各種刻度尺，制定了各種規則，有了各種符合規則產生的品。

電梯標標準準，連一厘米細微的誤差都沒有。面對一個這麼規整的電梯間，完全不想走進去，那簡直像外星文明搭建的一個游戲數據塊兒。

異化和化的覺到達了極致。

叮的一聲，電梯門合上了。

祝寧沒搭乘電梯，選擇走樓梯，完全不想把自己困在狹小的電梯里。

樓與樓之間的空中通道從二樓才開始出現，祝寧走到二樓非常順利，其實也不知道算不算順利，樓道墻上寫著羅馬數字二。

從進這個區域開始就明白了，標注的數字不一定是真實的，你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越接近污染區域這種會越強烈，現在頭盔上顯示的污染濃度已經達到了96。

二樓的構造比一樓多了一點東西，二樓的人家是34—2—01，也有個電梯，有個安全通道。

但是樓梯出來之后，左右出現了兩扇門。

兩扇門打開都是一條長長的漆黑的走廊，向兩個方向延續，走廊上沒有聲控燈，兩條狹窄的走廊像怪的咽一樣，本看不到盡頭。

祝寧想了想，沒有在二樓停留，打算繼續前進。

如果這個奇怪的蟻真的是棋盤結構，找不到35號樓，但是能找到35層，只要在35層一定能找到牙醫館。

就像是尋找一個坐標，橫坐標和縱坐標總要找到一個。

徒步爬35層樓對來說不算痛苦，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就到了。

33、34、35……

這次是35樓。

看來消失的只有35號樓，但35層沒有消失。

35層左右同樣有兩扇大門，兩扇門兩條走廊兩種可能，可能會走到33號樓或者35號樓。

需要做個選擇，如果這里走錯了，想要糾正過來應該很麻煩，會越走越遠，說不定會在蟻迷失。

觀察。

兩條走廊眼看來一模一樣，頭盔顯示的污染濃度一模一樣，從外表看找不到區別。

聽聲音有點不同，仔細聽左邊有風聲，而右邊沒有。

找到了兩邊的區別，但不足以支撐做出判斷，誰知道有風的是污染區域還是無風的是。

祝寧的手覆蓋在墻上，的金屬控可以“診斷”金屬，瞬間勾連起金屬的結構，蟻也使用了和蜂巢相類似的污染金屬。

在這里可以使用這個天賦，問題是兩邊的金屬結構也長得一模一樣，的天賦沒用。

三分鐘過去了。

什麼都沒發生，這層樓應該沒住人，因為聽不到任何聲音。

既然這里沒靜，那只能祝寧自己弄出來點靜了。

祝寧掏出槍，朝著左側有風聲的那邊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

子彈穿過黑暗的走廊，但遲遲沒有傳來打中什麼東西的聲音，這條走廊這麼長？

等等。

祝寧剛想，突然覺不對勁。

那種不對勁不是很明顯，非常非常細微，但如果是你你也會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有什麼東西了的靴子尖。

人有時候很奇怪的，明明穿著鞋子，但是外界有什麼東西到你，或者不小心踩到什麼東西，你能到異常。

尤其是工作服神經傳導功能放大了這種異樣。

祝寧低下頭，有什麼東西一下下著。

是。

泊從深涌來，粘稠的慢慢流。

因為開著夜視功能，在綠的濾鏡下看，鮮變了綠，好像能看到泊里出細小的角，一邊掙扎著一邊往腳上爬。

神污染。

還沒走進污染區域，神污染已經開始了。

祝寧深吸一口氣，嘗試著移開自己的腳，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這邊應該是污染區域。

祝寧走進走廊，這條走廊一定是接近牙醫館的，有種錯覺，自己好像走進了某個人的口腔里。

剛才打出一顆子彈，把一個人的打爛了。

現在這個人的口腔在流。

祝寧剛走了一步，突然，聽到叮咚一聲。

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然后在空的走廊里彈跳了兩下，很像樓上有彈珠掉下來的聲音。

接著，噼里啪啦——

越來越多的東西傾瀉而下，像是下了一場冰雹，掉落下的東西砸在人的上像是石子，頭盔都被砸得砰砰作響。

祝寧眼前一時間有些模糊，穿著全防護服，砸在上的覺不疼，很快就順著肩膀掉在地上彈開了。但是異樣很重，全的細胞都在囂著逃跑。

出手，接住了一把東西。

那是……牙齒？

的手掌心里躺著一把發黃的牙齒，這些牙齒有些已經殘缺，只有一半牙，有些表面附著著黑黃的污漬，好像是一顆壞牙。

現在它們躺在祝寧的手掌心。

這里在下一場牙齒的雨，而祝寧就站在這場牙齒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