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我覺背后有人。”
“有人?”李念川出頭去,在走廊上掃了一眼,“哪兒來的人?”
他對祝寧很信任,下水道的時候祝寧很快就反應過來有魚人,他堅信祝寧能到一些他看不到的東西。
祝寧又看了一眼走廊。
那種注視的目突然消失了。
什麼都沒有。
自從普羅米修斯進腦子里之后,系統好像壞了一樣,存在非常薄弱。
之前祝寧進污染區域,遭污染的時候會顯示神值下降。
這次非常不對勁兒,在人魚館被打那樣,系統一聲不吭,都不顯示生命值有問題。
系統壞了?
那危險預知還能用嗎?
祝寧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總有一天會失去系統的保護,只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祝寧歪了歪頭,“先進去。”
早點從污染區域里出去才是最要的,這地方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李念川進去后,祝寧跟著一起進去。
關門時猶豫了會兒,還是把門給關上了,就算會被人從外面鎖住,祝寧可以用鑰匙逃生。
祝寧進來第一件事是找氧氣瓶在哪兒,之前被困在水底,最需要的就是氧氣瓶,這次要先做好準備。
進門位置就放了一整排氧氣瓶,看來這館長也怕死的。
館長室裝修非常豪華,一眼就是有錢人的辦公室。
館長室的地板是明的,海洋生就在他辦公室下方游。
打眼看過去,寬大的辦公桌像是“懸浮”在海底,這哪里是辦公桌,這就是海洋霸主的王座。
簡直奢侈。
一面墻上掛著各種榮譽證書,還有活合作照片,館長鮑瑞銘已經頭發花白,在照片上來看就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
正如李念川所說的,如果單純從新聞來看,館長簡直是個天大的善人。
“找到了!”李念川大喊:“人魚的檔案。”
李念川跟出來冒險一樣,整個人都很興,他舉起一個文件夾。
辦公桌書架上放著一整排資料,李念川從那兒出來的。
祝寧應了句:“是嗎?里面有什麼?”
李念川打開文件,看了一分鐘,然后失地說:“都是廢話。”
資料顯示,人魚是一種單純無害的,他們非常喜歡人類之類的。
祝寧沒什麼覺,畢竟如果是壞蛋,也不會把作案計劃書寫下來還放在書架上。
徐萌:“這邊有采購單。”
檔案可以作假,采購單不能作假,這玩意兒一旦作假,財務部那邊非常麻煩。
初靈湊過來看了一眼,沒看出名堂,“看不懂。”
都是些魚類和蝦類,應該專門采購來喂魚的,初靈作為外行人,很多品種的魚名字都不認得。
徐萌:“等等。”
找到了最近一年的每月海洋館采購單,進行了橫向對比,分析了大概分鐘。
“最近半年,他們購買了很多生,每個月都多十噸。”
每個月都多十噸?
祝寧皺了皺眉,停下來跟徐萌一起看資料,每天海洋館工作人員會統計館的生。
半年來,沒采購新的生,但是飼料采購增加了。
他們在喂什麼?
引進了什麼新種?
他們本來喂養的東西胃口變大了?
還是……有什麼東西在繁衍?
那……這群生,養在哪兒?
機械水母吃不了這麼多東西,他們型就這麼大,繁衍能力不強,這些食對機械水母來說太多了。
假設不是機械水母,而是另外一種祝寧不知道的生。
這麼一群東西,每個月要多吃十噸的食,第一個月十噸,第二個月六十噸,第個月九十噸,他們很難不被人發現。
看樣子,館長好像把他們養在某個地方,并不怕被人發現。
海洋館里還有個場館?
應該沒有那麼夸張。
人魚館產生污染源和機械水母館的原因應該是類似的,人魚是因為長期被關在玻璃墻當一個表演生,有某種“怨念”。
那這種生是為什麼?
他們也被困住了嗎?
為什麼是現在發污染源呢?祝寧的問題是,為什麼是那個小孩呢?
那個小孩有什麼不一樣的?
“你發現了什麼?”李念川問。
祝寧:“先不要跟我說話。”
需要證實自己的想法。
祝寧打開再次打開林曉風的社,這次很仔細地看了“寶貝曉風”的賬號。
從展現出來的信息來看,林家家庭和睦,父母恩,林曉風是人人都羨慕的小公主。
林曉風真的長得非常漂亮,雖然在廢土世界好像沒有那麼夸張,但在祝寧眼里已經到極致了。
祝寧停了停,突然問普羅米修斯:“整過容嗎?”
不是祝寧有偏見,從資料顯示,林曉風的父母長得很普通,而且他們都是人造人,人造人不存在基因突變這一說法,他們的基因是被固定編碼的。
恕直言,林曉風父母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娃。
普羅米修斯:【正在查找林曉風的醫療資料。】
廢土世界,人在人工智能面前是明的,它擁有合法進醫療網絡的權利。
【未找到林曉風的整容記錄。】
聯邦止未年人整容。
線索斷了?祝寧一咬牙:“可以找到他父母的可疑轉賬記錄嗎?”
大概過了十秒,普羅米修斯說:【有五筆可疑轉賬記錄,轉自某加賬戶,正在破解賬戶碼,破譯功……】
【該賬戶名廣林民,主要販賣基因藥劑,已被安全局列為一級通緝犯。】
祝寧腦子嗡鳴了一聲。
連起來了。
林曉風的父母一直在購買基因藥劑。
祝寧沉了沉,問:“他們第一次購買是什麼時候?”
【五年前。】普羅米修斯說。
林曉風本人只有十歲,意味著,從五歲的時候就開始注基因藥劑。
父親林天齊是個探險博主,但賬號盈利很一般,只能勉強糊口,生了兒后,家里開銷變大。
他甚至一度覺得,自己的妻拖累了他的事業發展。
要不是有這個吞金,他的事業可以更上一層樓,絕不會現在這樣。
有一天,林天齊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不行了,但他兒可以,他開始專心致志開始運營兒的社賬號。
因為聯邦法律止,所以他從黑市購買基因藥劑。
“基因藥劑分很多種,用大白話就是,看哪里不順眼改哪里,變的變白的……”付醫生的話在祝寧耳邊回響。
他們看自己的兒不順眼。
看鼻子不順眼,所以改變了鼻子。
看眼睛不順眼,所以改變了眼睛。
看下不順眼,所以改變了下。
但每年的審風向都在改變,今年流行大的雙眼皮,明年流行小的雙眼皮。
林曉風像是個不能的雕塑,父母揮舞著刻刀,隨意更改的五。
祝寧整個人都有點麻木。
林曉風五歲接的第一次基因藥劑注,五歲的時候已經記事兒了,記得自己原來長什麼樣的。
但無法決定自己未來長什麼樣。
每天照鏡子,看到自己越來越漂亮,但也越來越陌生。
的長相甚至不固定。
因為林天齊一直在跟流,流會變的,很努力地在追趕流。
像是在追一個永遠趕不上的浪。
可父母依然不滿意,林曉風的賬戶還是不火。
不論林天齊怎麼努力,林曉風的賬戶都運營不起來。
“你怎麼回事兒?”林天齊大喊:“要笑啊,天真點!不要像個怨婦!”
“你知道我給你花了多錢嗎?我全家當都給你了!”
“你有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笑?”
母親在旁擔憂地看著,總是言又止,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林曉風被鎖在房間里,對著鏡子一遍一遍練習微笑。
要有一個完的微笑,這樣父親才會滿意。
必須是天真的,無害的,就像機械水母那樣。
機械海洋館里的水母,和是同類,他們都是人造。
他們被制造出來,只是為了無害。
永生被困在明玻璃墻被人觀賞。
閃燈閃過,無數人在他們面前出驚嘆和幸福的表。
林曉風把自己當了另外一只機械水母,只不過其他水母生活在海洋館,是一只生活在陸地上的、和自己的族群走散的機械水母。
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更加順從父母的安排。
更加努力地練習那個微笑。
要天真的、無害的、治愈的。
要天真。
林曉風的微笑甚至形了記憶,只要父親的快門響起,能一秒鐘調整自己的表。
父親會出更加滿意的表。
母親會松一口氣,好像卸下了一塊石頭。
旁邊的人會贊嘆,“真可的小姑娘啊。”
“真是溫馨又治愈啊。”
看著鏡子,但只看到了一張麗的臉,找不到自己了。
周圍人的夸贊不是在夸贊,他們看過來的時候,也不是在看,而是在看的臉。
的靈魂在逐漸變得明,被困在這張麗的臉后。
像人魚被困在玻璃墻后。
明。
真正的了一個明人。
明人,祝寧好像明白了那視線。
從走進人魚館后,就一直覺有人在看自己。
不是的錯覺,真的有人在看。
祝寧閉了閉眼,廢土世界的科技是祝寧那個世界的百倍,原來科技進步了,世界也不會變好。
問了普羅米修斯最后一個問題,“整容類基因藥劑的主要來源是什麼?”
【人魚。】毫不意外的回答。
好的,明白了。
人魚、機械水母、未知生、小孩的命運串聯在一起。
這就是b級污染區域形的原因。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敵人是明的。
突然增加的十噸飼料,應該就是喂給這些明生,它們堂而皇之地被養在機械水母館,平時本沒人能發現。
被喂養的飼料如此龐大,一般生所需的能量和能夠發揮的能量是持平的。
吃這麼多,意味著明人非常強大。
祝寧突然站起。
“你到底怎麼了?”李念川問:“發現什麼了?”
初靈和徐萌也看過來。
在他們看來祝寧表現得非常怪異,毫無預兆地停下,像老僧坐定一樣思考。
期間只跟普羅米修斯通,好像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唐柯他們有危險。”祝寧來不及詳細解釋,如果明人還在水母館,意味著他們要對付的東西很難把控。
初靈皺了皺眉。
祝寧快速打開公共頻道,“快走!你們……”
話沒說完,只聽到一聲巨響。
機械水母館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