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區清潔中心,技支持部。
技員正在吃薯片,屏幕上顯示的是103區a7號下水道部。
這里曾經發過一次水生污染,一個小時前獵魔人已經下場了,區區一個e級任務,獵魔人下場后二十分鐘搞定。
現在是清理者在工作。
清理者,說白了清潔隊嘛,能有什麼危險。
所有技員都知道,獵魔人工作的時候要打起十二分神,清潔隊工作的時候就是魚最佳時機。
技員吃著薯片,一手還在跟朋友打字聊天,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屏幕。
突然,他吃薯片的作停了,不可置信地盯著屏幕。
屏幕上污染數值陡然升高,形一個小高峰。
數據風了?
不對,數據還在不斷攀升,污染濃度30、40、50……70!
d級污染區域。
屏幕上出現六個紅大字,正在不斷閃爍。
d級?不是e級嗎?
這個污染區域從一開始就評級評錯了?
技員扔掉薯片,手指飛快敲鍵盤,計算出的結果一樣。
還是d級污染區域。
完了,技員騰地站起,完了。
他快速切換到下水道畫面,每個清理者的頭盔都有攝像頭,方便總部掌握況。
畫面搖搖晃晃,手電筒照亮下水道深,出一只魚人污染。
真的是污染。
技員迅速聯絡清理者小隊,剛打開公共頻道就聽到了砰地一聲。
有人開槍了。
……
103區a7號下水道。
“報告,有活的污染,請求解開——草!”
李念川本來不及說話,太快了。
魚人速度驚人,起碼是人類奔跑速度的一倍,眨眼間就近在眼前。
“權限已開,允許開槍!”頭盔里傳來徐萌焦急的聲音。
咔嚓,武權限打開。
砰地一聲!
在權限打開的同一時間,祝寧毫不猶豫地扣扳機,手足無措的李念川都愣了愣。
子彈極速彈出,準打到魚人的臉,巨大沖擊力作用下,他的臉一百八十度朝后仰。
靜止。
極速飛奔的魚人原地停了兩秒鐘,祝寧不敢松懈,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魚人傳來低沉的笑。
他緩慢抬起頭,魚眼中心被打穿,臉上被鮮沖刷得四分五裂。
還活著。
頭了但還活著,祝寧第一時間在心中下判斷。
跟喪尸不一樣,喪尸的弱點是頭,一旦被打穿就會失去行能力。
魚人被頭之后還能,某種程度上來說很符合魚的特。
李念川終于反應過來,他拔出后腰的槍,當清理者一年半了,第一次看到活的污染,心跳飛快,拿槍都不利落。
李念川同樣抬槍擊。
砰砰砰!
李念川一陣猛打,準頭沒有,但火力制功讓魚人減緩了速度。
魚人腦袋被祝寧打爛,左被打斷了一只,正在地上拖行。
生命力這麼頑強,爬也要爬向他們。
“你、們、知、道……1號……號……末班車……在哪兒嗎?”魚人頂著一顆千瘡百孔的魚頭,四肢趴在地上,貞子一樣往這邊爬。
魚人歪了歪脖子,上頭魚鱗都卷邊了,“我趕不上了,1號……末、末末末末班車……”
李念川瘋狂掉san值。
砰!
祝寧又補了一槍,魚人原地彈了一下,然后渾搐,卡幀一樣,“末末末末末班車……”
祝寧問:“死了嗎?”
李念川整個人于驚魂未定的狀態,懵說:“不知道。”
清理者進場的時候,污染一般都死了。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的污染。
他只是工作魚出來過氣,怪不得他今天神不對,越放松越神張。
原來這兒有活的污染。
祝寧觀察了一會兒,魚人只會搐,問了一個關鍵問題:“死亡后多久開始析出孢子?”
李念川腦子嗡的一下,終于反應過來,“馬上,沒有生命征后孢子會立即析出,那他還沒死!”
李念川剛放下的槍重新舉起,槍口直指魚人尸,污染上到現在都沒任何反應。
沒有一粒孢子。
魚人死了,但沒完全死。
祝寧是個純純的新人,今天才是第一天上班,快樂摘棉花半小時就遇到這種破事兒。
祝寧是想當咸魚,不是想到真的咸魚。
祝寧虛心向前輩請教,“一般到這種況要怎麼辦?”
李念川:“等待救援。”
祝寧:“……”
李念川同樣也很郁悶:“第一,咱倆這種概率太低了,我從業一年半,聽都沒聽說過獵魔人掃過現場后還會有網之魚。第二,我們素質不如獵魔人,貿然行可能會早死,所有守則都讓我們原地等待。”
“求救信號發出了?”祝寧問,等待救援也得讓人知道他們在哪兒。
李念川:“魚人剛出現的時候我就發了信號。”
但沒回應。
他想自己是前輩,應該安祝寧的緒,“求救信號發出了,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
李念川又嘆了口氣,“都怨我,要不是我要出來氣,也不會把你牽扯進來。”
祝寧瞥了他一眼,“別說有的沒的。”
說沒意義的話是浪費時間。
祝寧問:“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
李念川早就發現祝寧好像比他更靈敏,比李念川足足早了一分鐘反應過來有污染,堪稱人工雷達。
祝寧這麼一說,李念川險些炸,還以為有新的污染,他握槍,問:“什麼不對?”
祝寧:“徐萌到現在都沒聯系我們。”
魚人剛出現的時候,祝寧只聽到了隊長的一聲解除武權限,接著徐萌的聲音消失了。
他們的頻道是公共的,徐萌作為隊長可以清晰聽到祝寧這邊的靜。
祝寧和李念川互相懷疑對方被污染的時候,徐萌沒出聲可能是在考量。
但到現在都沒有一點聲音。
祝寧問:“遇害了?”
李念川的臉藏在頭盔下,他臉慘白,“更糟。”
祝寧皺了皺眉。
李念川:“這證明污染區域已經張開,我們于核心污染區域,外人一時間進不來,神污染下頻道斷開,徐萌聯系不到我們。”
“咱倆作為兩個掃垃圾的菜,上沒有任何裝備,頻道斷開,接收不到任何外界信息。”
李念川說話速度飛快,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祝寧說出最后一句話:“祝寧,我們完了。”
……
“祝寧?李念川?聽到請回話!”徐萌正在呼他們,但沒聽到任何回應。
槍聲突然響起時,徐萌還收容污染。
當時以為他們倆其中一個人被神污染,祝寧第一次拔槍的時候,徐萌沒怎麼放在心上。
徐萌這邊還有污染孢子沒有收容,污染孢子擴散到城市整個103區估計都要染。
徐萌分得清事輕重緩急,不論發生什麼,第一順序永遠都是保證收容污染孢子。
一邊收容一邊留心聽他們那邊的靜。
如果這真的是個普通的e級污染區域掃尾工作,那一切都應該在的掌控下。
但他們那邊越來越,頻道里傳來滋滋電流聲。
當時徐萌立即覺事不對,直覺告訴,這好像不是一個單純的e級任務。
當李念川說出有污染的時候就知道要糟,祝寧可能是新手,但李念川是老員工。
可惜來不及了,很快就收到了技部門的消息。
十年難得一遇的倒霉事發生了,污染區域評級錯誤,這里竟然不是e級。
而是d級污染區域。
d級任務對獵魔人來說不算難,但里面的是兩個掃垃圾的后勤啊。
獵魔人以為自己干完了活,早就走了。
但他們不知道,如果把污染區域比喻一個魔鬼巢,獵魔人充其量算是幫魔鬼打掃了下門口垃圾。
真正的巢在部。
等待獵魔人重新返回來起碼要半個小時,污染區域里多一秒都容易早死,更何況祝寧還是新人。
徐萌試圖聯絡祝寧和李念川,不論怎麼詢問都聽不到回應。
立即猜到,d級污染區域張開,神污染切斷了頻道聯絡。
徐萌找不到進污染區域的“路”。
徐萌和他們失聯了。
……
祝寧深深了口氣,人能倒霉到這個份上嗎?
這科學嗎?
房盈跟簽訂合同的時候說,一般不會到污染,沒有危險。
那是小概率事件。
進行員工培訓的時候,教學視頻里沒教怎麼殺污染,只教了怎麼“摘棉花”。
因為是小概率事件。
李念川給槍的時候,說一般不需要開槍。
因為還是小概率事件。
現在三個小概率事件撞在一起,祝寧不僅到了活著的污染,甚至不知道怎麼殺。
上輩子打喪尸,為什麼這輩子要淪落到殺魚?
好消息是,祝寧手上有槍,空氣彈加一次燃料可以開上千槍,不用擔心沒子彈。
壞消息是,槍沒法直接殺死污染。
祝寧嘗試自救,問:“怎麼殺污染?”
喪尸世界,通用準則是一槍頭,廢土世界,殺污染一定也有一條通用準則。
不然人類不可能活這麼久。
李念川一臉絕地站著:“我不知道啊。”
現在魚人尸還躺著,不知道下一步又要變異什麼玩意兒。
祝寧對懵的李念川說:“想辦法。”
的腦子里沒有對付污染的辦法,但李念川有。
李念川一時間都分不清誰是新人,但祝寧氣場太強了。
祝寧:“你不是想當獵魔人嗎?你肯定學過。”
李念川一時間有些窘迫,他一般不想承認自己這段過往,他曾經想報名當獵魔人。
結果人家不要他,他只能淪落到掃垃圾。
祝寧怎麼知道?
李念川鼻子在流,持續被神污染,腦子都有點不清楚。
他掀起頭盔一角,塞了兩團紙巾進去才開始冷靜思考,自己之前準備考試的時候都背了些什麼玩意兒。
過了半分鐘,半吊子的李念川說:“消除污染必須要找到污染源。”
祝寧問:“污染源?”
“對,”李念川說:“一個污染區域產生的時候,會有一個核心污染源,污染源通常藏得很深,他會想方設法藏起來,用來迷你。”
祝寧:“抓鬼游戲?”
“呃……”李念川:“你這樣理解也沒錯。”
眼前的魚人明明是一尸,但是沒有孢子析出,證明這不是污染源。
祝寧必須要找到污染源才能活下去。
祝寧問:“污染怎麼形的?”
知道因才更好下手,剛才那個魚人其實很像人類,他好像有某種“怨念”。
李念川剛想說話,被一陣巨響打斷了。
轟隆隆——
遠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這回聲音太大,李念川不用祝寧提醒也能聽到。
兩盞大燈毫無預兆地打開,祝寧瞳孔驟然收。
黑暗中緩緩駛出一輛舊式地軌。
這里是下水道,下水道寬大,但也不會開來一輛地軌。
祝寧覺眼前有灰的質在漂浮,一瞬間視線有些模糊。
眨了下眼睛,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不在骯臟的下水道,頭頂出現了一頂閃爍的燈。
祝寧低下頭,腳底下踩著的是瓷磚地板,上面積著厚厚的一層灰。
站臺。
這里是地軌站臺。
下水道不見了。
祝寧保證剛才自己都沒,魚人的尸也沒變,依然卡幀地說:“一一一號……線線……”
但環境變了,從下水道變了老舊地軌站。
這就是李念川說的污染區域。
生銹發黃的車頭寫著的是……1號線?
一號線末班車,車頭上顯示時間,23:35
這就是魚人等待的末班車?
轟——
地軌在他們面前緩緩停下,鐵門朝兩側打開,像是無聲之間發出的邀請。
叮——
在地軌停下來的瞬間,祝寧腦海里一聲脆響。
【系統提示:您已開啟支線任務,消失的一號線末班車,目前凈化進度百分之10,請再接再厲。】
祝寧:“……”
無意間發了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