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忌話音一落,臺下無數道羨慕的目再次轉而投向周芙。
周芙不自覺抿起,心跳如擂鼓,半張臉側著躲在室友肩頭,臉頰發燙,耳廓紅得沒眼看。
半晌,禮堂終于重新響起陳忌磁沉的嗓音,眾人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臺上。
周芙稍稍松了口氣,這才支起來,好好靠回自己的椅背。
室友這會兒顯然還沒有淡定,湊到周芙耳畔,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告訴我理由。”
周芙沒懂:“嗯?”
室友:“粥粥,你知道你的這位追求者,要是不在臺上強行表示自己非單,這一趟講座下去,能收獲多個的聯系方式嗎?沒準男的都不在數。”
周芙:“……”
“而且即使已經表明單了,沒準還有不頭鐵的上趕著要搭上點關系呢。”室友握著周芙手腕,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這種長得帥沒邊,有錢有事業還專一的極品大佬瘋狂追求你,你到底是因為什麼理由,才能扛到現在,還不同意在一起呢?”
周芙:“……”
周芙了下,很難開口和室友解釋明白,因為才是瘋狂努力的那一個!
見周芙沒吭聲,室友想了想,而后低嗓音,問:“難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嗎……?”
周芙愣了會兒,反應過來之時,臉頰比方才被無數道目注視時還要滾燙。
“……??!!”
那必然不是。
雖然和陳忌之前還屬于純潔的室友關系,但經由昨晚多次不小心占到的便宜來看,陳忌這一方面完全不需要進行過多的擔憂。
甚至于,昨晚半夢半醒之際,迷迷糊糊還能覺到他往返洗手間解決某些事,多次……
臺上,陳忌總算是耐著子,稍作正經地回答了幾個專業的問題。
除了最開始提到出席講座是因為來學校看朋友之外,其余的時候,臉上幾乎沒有過半點笑容。
永遠是那副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清冷傲慢。
不過意外的是,臺下滿座的學生們,都十分吃他這套。
一個男生接到提問的話筒,一時張,腦子一片空白想不出問題來,又不舍得放棄機會,便隨口問:“學長您能、能稍微介紹一下浮沉建設嗎……?”
陳忌聞言,眉梢輕挑,語氣吊兒郎當的,囂張難掩:“浮沉的名氣還用我給你們介紹啊?你們建筑系主任給你們上專業課的時候,沒吹過麼?要麼就是隔壁院混進來聽講座,不搞建筑的,要麼這專業課,你是一個字沒聽啊。”
幾個問題答完,結束的時候,陳忌還是方地象征地,敷衍了一句:“浮沉建設歡迎大家。”
在場的幾乎都是本科應屆生,聞言,炸開了鍋,嘰嘰喳喳開始自嘲:“學長我們不配,誰不知道浮沉只要碩士以上啊,本科生連簡歷都投不進去。”
陳忌舌尖里氣抵了抵臉頰,連安的假話都懶得編了:“那三年后歡迎大家。”
臺下一片哄笑。
周芙也不自覺彎了下。
卷發靠了聲,拉著周芙:“啊啊啊你男人拽死了。”
周芙被這稱呼弄得心尖一,弱弱還陳忌清白:“……還不是。”
一直到陳忌從臺上下來,懶懶散散坐回側,那不爭氣的心跳仍舊不控制地瘋狂跳。
片刻后,周芙回過神來,輕扯了下他角,低嗓音:“你剛剛干嘛那樣說,我又還沒追到你……”
指的是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聞言,陳忌偏了下頭睨著,也不管周遭是否有人往這邊瞧,抬手自然而然又扯了下小姑娘臉頰,一本正經坦道:“給你在學校里的那批哥哥弟弟們稍稍提個醒,凡事都要看看自己配不配,省得我一回家,你一個人呆在學校里,就忍不住在違法的邊緣不斷試探。”
“我總得,稍稍保障一下自己的合法權益。”
“……”
周芙眼睫輕了下,想到自己此刻其實還在追求他的階段,不能被方才那一個個令人著迷的假象沖昏了頭,想了想,小聲道:“陳忌。”
“昂。”
周芙了下,同他說清楚:“我在學校其實沒有什麼哥哥弟弟的。”
陳忌眉梢輕挑了下,面不改,裝不在意:“哦。”
周芙繼續道:“而且我也,從來不別人哥哥。”
沒這樣過任何人,即便是有緣關系的,也向來只喊名字,從沒有過這樣親昵的稱呼。
陳忌仍舊只“哦”了聲。
周芙咬了下,秉持著追求者該有的自覺,忽地湊到他耳邊,聲線微弱,多還帶著些小心翼翼:“哥哥。”
男人呼吸瞬間一滯,結上下了下,整個人甚至沒有方才站在臺上時來得放松,連脊背都不自覺僵了僵,片刻后,眼神才往周芙那掃了下,清了清嗓,十分不自在:“你干嘛……你當這兒是哪?大庭廣眾的,注意點兒影響。”
周芙眨了下眼,十分乖巧:“噢……好的。”
陳忌面無表地了下,嗓音帶著點微不可查的啞:“要喊回家讓你喊個夠。”
周芙:“……”
經由陳忌這麼一出,后半場的講座周芙也沒什麼心思聽了,想到反正自己的工作規劃也已經十分明晰,索小聲和室友打了下招呼,拉著陳忌先行離開。
出了禮堂,兩人漫無目的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下。
不知為何,哪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周芙仍舊覺得這個畫面來得有些不可思議。
像夢一般。
走了沒幾步,陳忌口袋里的手機鈴聲打破片刻的寧靜。
男人隨手出來,懶懶掃了眼來電顯示,滿不在意將電話接起。
比起和陸明舶那些兄弟打電話,陳忌此刻說話的態度倒是稍稍好了些:“蔣老好,什麼事兒啊?您說。”
周芙一聽這態度便知道,大抵是有正經事,忙噤了聲,不再同他搭話,乖巧地跟在他邊往前走。
“哦,啊,小事兒,您都親自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也就是多個人的事。”陳忌一邊應著聲,一邊還習慣拉著周芙,將人換到道路側,“這樣吧,一會兒我把我一兄弟聯系方式發您,讓和他聯系就行,這些事一般都是他安排,您看怎麼樣?”
對面似乎還有不話說,周芙安靜地走在邊上,百無聊賴仰頭盯著朵從樹上打著旋掉下來的花瓣看,瞧了會兒,不自覺踮起腳尖手去接,結果臨要落到眼前時,腳尖一酸,沒站穩,花瓣從指尖輕輕過。
下一秒,旁男人閑散地出手,掌心朝上,將周芙錯過的花瓣接得穩穩當當。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繼續滔滔不絕,陳忌一邊握著手機,淡聲回應,一邊自然而然地將那花瓣遞到周芙手心。
小姑娘心跳不爭氣地了一拍。
“行,您讓直接和陸明舶說就。”陳忌說完,也沒再過多的寒暄,直截了當掛了電話,將手機隨意收起。
周芙這會兒正彎著玩著手中的花瓣,見他掛了電話,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陳忌也沒瞞,不當回事說:“蔣教授你認識吧?就是上回讓李順失的那個。”
周芙沒忍住,笑了下,點點頭:“嗯,我之前也修過他的課,你在公司第一次給我改圖的時候,在你辦公室里也有看到他。”
陳忌淡淡嗯了聲:“我之前在這兒讀本科的時候,能提早三年把課直接修完,他幫了我不忙,算是我的恩師。”
那是兩人分開的八年里,他經歷過的點滴,周芙哪怕從前沒從別人耳朵里聽到,這會兒見他主講,仍舊聽得十分認真:“嗯。”
“他說有個人,從前在他落魄的時候給他雪中送過碳,現在人孩子畢業了,正好也是從事我們這行,就想行個方便,來浮沉。”
其實浮沉向來不管這種人世故,陳忌也沒有這個習慣,換做平常,他不點頭,任誰也塞不進人來。
只不過蔣教授當初確實幫了他不,要是沒有他在學業上的幫助,陳忌也不可能短短幾年還沒出校園,就在北臨建筑業站穩腳跟,更不可能這麼快這麼順利地將周芙帶回自己邊。
這點他雖沒同周芙說得那麼明白,但心底確實是因為這個,對蔣教授十分激。
“那老頭也很求人,既然朝我開了口,那我肯定得點頭。”無非是加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周芙點點頭,隨口問:“那孩子也是我們北臨大學的嗎?”
陳忌忽地哼笑了聲,抬手輕扯了扯臉頰:“人家比你還大個幾歲,你還管孩子?小屁孩兒。”
周芙:“……”
陳忌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剛才問的話:“不是北臨大學的,好像祖籍是北臨的,不過從小在國外長大,英國讀完研究生了,聽蔣老頭說,好像就是我之前在英國讀的那個學校,搞不清楚。”
他方才心思全在替周芙拈花惹草上,兒沒怎麼仔細聽,反正全數給陸明舶辦就,不用他親自費心思。
周芙睜大眼:“這麼好的學歷還要走后門啊?”
陳忌揚了下眉梢:“你以為浮沉很好進?”
思緒忽地開始神游,而后突然想起方才他臨下臺前的最后幾句話,和臺下大家的反應,腳步不自覺頓了頓,仰頭看他:“陳忌。”
“昂?”
“那個……就是剛剛聽講座的時候,臺下他們都在說,浮沉只招碩士以上的學歷,本科生簡歷都投不進去,真的假的啊?”
陳忌想都沒想,順口就答:“當然是真的,你見公司里哪個同事是本科的?”
“噢,除了陸明舶,他專科。”
周芙:“……”
周芙心虛地了,話音比蚊子還細:“但是……我本科還沒畢業……”
陳忌腳步忽地停滯了一瞬,而后很快恢復如常,偏頭打量一眼,淡定自若問:“對哦,你當初是用什麼歪門邪道的花招進來的?”
周芙抬睫,睜了睜眼,明明!是正當途徑!靠面試!進來的!
想了想,得替自己稍稍澄清一下:“我沒給浮沉投簡歷,是人事主發的應聘邀請啊。”
確實是浮沉那邊主邀請的,不然,也沒有那個勇氣,重新靠近他的世界。
陳忌眉梢輕輕揚起,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哦……那你的意思是人事那邊的工作出現了紕?”
周芙話音頓住,睫輕扇了下,這怎麼又要牽連人事小姐姐了呢?
想了想,忙一把將他手臂抱住,生地轉移話題:“那個,那天不是說三食堂的紅湯好吃嗎?走,我們現在一起去,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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