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回過頭,陸英眼眶微紅,癟著,一副氣哭了的樣子。
怎麼就哭了。
在印象里,陸英是個很“氣”的人。
如果宴幾堂的丫鬟有派別之分,那陸英肯定是“保舟派”的。原本就是宴幾堂的人,還是個二等丫鬟。
顧見舟不喜太多人伺候,陸錦瑤沒嫁進來前,宴幾堂只有六個丫鬟。
后來陸錦瑤進門,陸英就從二等丫鬟變了三等丫鬟。
說是保舟派也不是說喜歡顧見舟,而是一切以顧見舟的利益為先,在心里顧見舟才是的主子。
姜棠見不得孩子哭,拿出帕子遞過去,“別哭了別哭了,正房離得這麼近,若是被聽見,免不了罰。”
陸英接過帕子,哭得更厲害了,“下人就不是人了嗎!”
聲音斷斷續續,“早上月云半夏進去伺候大娘子四爺用早膳,大娘子害喜沒胃口……四爺就說我們沒用,還說大娘子要是再吃不下,就把我們全趕出去。”
姜棠微張著……
顧見舟完全就是霸總本霸,眼里心里只有陸錦瑤一個,這魄力,這!他有什麼錯,錯只錯在太陸錦瑤了。
神仙又磕到了。
等等。
好像也是“我們”中的一個。
姜棠立馬就笑不出來了,往陸英邊湊了湊,“總不至于全趕出去,有孕害喜之人十之五六,又不是咱們的過錯,爺和大娘子一向寬厚,你快別哭了。”
陸英道:“誰讓咱們是丫鬟……是不至于全趕出去,大娘子離不開竹懷兮,月云和半夏有人求,被趕出去的還能是誰!”
該不會是吧。
姜棠仰頭天,覺得這個可能非常大。
陸英拿著帕子了眼淚,“主子不好,罰的是我們,今兒是頭天,爺能揭過,等下回你我進去伺候,那就說不準了。”
姜棠覺得竹不會輕易讓進去伺候,可想想原凄慘的下場,萬一被趕出去,八也得凍死。
咳了一聲,同仇敵愾道:“那不行,怎麼也得讓大娘子用些。”
陸英要是有辦法也不至于在這兒哭了,“小廚房做的都是那個味道,四爺讓人去大廚房拿飯,也不知道大娘子能不能用一點。”
人是鐵飯是鋼,一般人一頓不吃還得前后背呢,更何況陸錦瑤可是一人吃兩人用。
姜棠道:“要不我試試,以前我也會做幾道菜,如果大娘子能用自然好,不用再想別的辦法。”
陸英狐疑地看著姜棠,“你不會是想害大娘子吧!”
姜棠以前總往四爺跟前轉悠,也就這兩天消停點。現在大娘子懷孕了孕,怕是有什麼壞念頭。
姜棠語重心長道:“我做菜,大娘子要是吃出什麼事,第一個被問責的就是我。”
陸英把姜棠上下打量了幾遍,最終想讓陸錦瑤吃東西的心思占了大頭,“你可以試試,但我會盯著你的。”
姜棠也只是試一試,不是專業廚子,做飯也只是比一般人好吃一點。
宴幾堂的早飯主食就五六樣,豬小蔥餡兒的包子、蝦仁兒蒸餃、蝦仁兒玉米餡兒的鍋、灑了芝麻蝦米的小餛飩……
還有各種各樣的粥。
這些都是趙大娘的拿手菜,以前陸錦瑤也吃的。
可現在什麼都吃不下,聞味道就想吐。
趙大娘雖然不會被罰,但在小廚房干活油水多,一直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四爺要換新廚子。
姜棠不一樣,是宴幾堂的人,等日后大娘子胃口好了,姜棠還得當丫鬟,
趙大娘心里跟明鏡似的,所以姜棠做菜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其實就算姜棠什麼都不做,陸錦瑤這一胎也不會出事,就是折騰一點,等孩子生下來也會有錦鯉命格。
但能讓好一點肯定比現在強。
聞著想吐估計是有腥味沒去干凈,去腥最重要。現在也趕不及做復雜吃食了,姜棠看廚房有米有面有魚有,蔬菜也不。
洗干凈手,姜棠找面盆活了一碗面,面里打了一個蛋清,又把菜刀和鍋給刷干凈。
油也不用豬油了,而是用菜籽油,同面和在一起弄了個小油。
豬剁干凈,加了不的蔥段姜片,又點了白醋黃酒,因陸錦瑤有孕,黃酒姜棠也不敢多放。
蝦挑了蝦線剝干凈剁碎,也是用同樣的法子去腥。
好面里的放一點油,然后舀一勺豬餡一勺蝦,包好之后搟薄,鍋底刷薄薄一層油,再把兩個掌大的面餅放進去,就能聽見油花茲拉茲拉的響聲。
眼看餅皮一點點變金黃,中間慢慢鼓起來,姜棠也沒閑著,找了個干凈碗打了個蛋,小廚房東西倒是不,姜棠還見到了胡椒。
弄了一點磨,再加上蔥花調了碗蛋,等餅皮鼓的老高在上面了個,眼疾手快地把蛋倒進去。
趙大娘還從未見過這種做法,脖子得老長,眼睛連眨都不眨。
灌好蛋立馬翻面,剎那間,的香味和餅香混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想吞口水。
餅還要再烙一會兒,姜棠轉過對陸英道:“粥就要白粥,記著一道菜一道菜地上,千萬別串了味道。還有竹姐姐那兒……”
飯做好了,能不能端上去還是個事兒。
陸英道:“這你就別管了。”
等餅烙好,姜棠拿洗干凈的菜刀一切兩半,里面橙的蝦深的豬和金的蛋餅疊在一起,看著的確讓人食大增。
只是陸英沒吃過什麼好東西,看什麼都好吃,大娘子向來吃的細,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下去。
時間迫,陸英端著托盤去正廳,正趕上月云端著大廚房送來的飯菜出來。
大廚房食材多,廚子也是淮揚一帶的名廚,但取來的飯菜都冷了,陸錦瑤不過嘗了兩口,就讓端下去了。
陸英道:“這是姜棠做的,看著不錯,興許大娘子愿意吃。”
月云面遲疑,姜棠做的,能吃嗎?
“陸英,四爺正在氣頭上,若是送過去,難免牽連。”
“做的我送的,被罰誰也逃不掉。”陸英偏過頭道,“我是看不慣,但也不會無故害。”
月云側過,“那你進去吧。”
————
姜棠在小廚房等著,肚子咕咕直,還有點面,也不能浪費,又烙了塊餅。
等餅烙陸英還沒回來,姜棠擔心是不是被罰了。
倒是趙大娘心寬,“沒回來是好事,興許已經吃完了,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姜棠覺得好笑,又有點心酸。
在古代,主子和下人天生就是不一樣的,做下人的要擔心主子發火,要擔心被打被罵。
奴籍的后代還是奴籍,姜棠今年十五,已經及笄了,按照古代這種制度,還是不要嫁人的好。
又等了半刻鐘,陸英端著空盤子回來了。
角還有點油,“大娘子吃了,沒全吃完,剩下一塊多四爺吃的。”
陸英先試的菜,看著好吃,但總得嘗嘗能不能口。
原本四爺是不想把這個給大娘子用,但大娘子聞著不惡心。
吃完餅又喝了小碗白粥,四爺看著高興,賞了二兩銀子。
陸英把荷包給姜棠,“爺賞的,還說以后你就在小廚房幫忙。姜棠,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做飯。”
姜棠直直盯著荷包,這是來這兒之后第一次見到錢。
姜棠把會做菜的事淡淡揭過,“都是些家鄉小吃。”
陸英頓時說不出話了。
姜棠和們不一樣。
是家生子,爹娘都是永寧侯府的奴才。而姜棠是陸家買來的,是陸夫人看著好看才……才當上陪嫁丫鬟,為的是給四爺做妾。
正經人誰愿意做妾,姜棠也是可憐。
陸英不自在地嗯了一聲,“爺讓你在小廚房也是因為大娘子,你可別胡思想,老實待著!”
陸英不哭的時候還真兇的。
姜棠道:“我一定會好好做的,待在小廚房不出去。”
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升了職。
在看來小廚房可比打掃院子好得多。一來小廚房油水多,做飯剩下的邊角料也是好東西。二來廚房采買,肯定可以出門。三來在廚房幫忙,只要陸錦瑤吃得開心,就能得到賞賜。
三等丫鬟月錢才五錢銀子,但一次得到的賞賜就有二兩銀子,姜棠可以早點去買爐子和鍋。
就是……
姜棠看了眼趙大娘,趙大娘是小廚房的廚娘,若是來了,那趙大娘怎麼辦。
趙大娘笑著道:“那以后還得讓姜棠姑娘多幫忙,我也得多學著點。”
趙大娘雖然不太愿意多個人進小廚房,但是多一個人總比來個人把頂下去強。
怎麼說姜棠都是宴幾堂的人。
等孩子生下來姜棠估計還是該干啥干啥去。
姜棠道:“那以后就多麻煩大娘了,還有就是……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陸英,賞銀分你……”
陸英白了姜棠一眼,“自己留著吧。”
宴幾堂的丫鬟多多都能拿到賞銀,也就是姜棠,總是把銀子花在胭脂水和服首飾上。
既然陸英不要,姜棠也就不客氣了,“鍋里還有餅,你要不要吃點。”
早飯陸錦瑤沒吃多,剩下的東西估計被丫鬟們分個七七八八,今天剩的多,三等丫鬟也能分到。
陸英覺得餅更好吃,誠實道:“要!不過我說的話你也得放心上,照顧好大娘子,聽到了沒。”
姜棠表示知道了。
把銀子拿出來看了又看,總算不是無分文了。
**
陸錦瑤用了早飯,顧見舟放心地去上職了。
唯一讓陸錦瑤詫異的是,這是姜棠做的。姜棠的心思知道,但絕不可能全。
至于顧見舟一高興賞了,陸錦瑤還不至于這麼小氣。
陸錦瑤對高嬤嬤道:“姜棠那邊還勞嬤嬤盯著點。”
高嬤嬤是陸錦瑤的娘,看著陸錦瑤長大的,一直把陸錦瑤當作親生兒,陸錦瑤有孕,比誰都高興。
高嬤嬤一張花臉立馬捋平,“大娘子放心就是。”
高嬤嬤奉命盯著姜棠,但待在小廚房就沒出來過。唯一一次出門還是第二天跟著懷兮出去采買。
宴幾堂負責采買的是懷兮,除此之外,懷兮還管著陸錦瑤的嫁妝鋪子。
一般丫鬟輕易出不了門,姜棠借口做菜的東西不全才能出來一次。
懷兮和竹同歲,丹眼柳葉眉,人顯得小,給姜棠了一面斗笠,“戴上。”
朝子沒有那麼多古板限制,連未出閣的子都能出門。
懷兮只是覺得姜棠相貌太過惹眼,“一會兒買完東西我還有別的事,兩刻鐘后在永安布莊門口匯合。”
懷兮出門不單為采買這一件事。
和別的院子不同,在宴幾堂,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余時間是可以干些零碎活的。陸英們就在空閑時間繡帕子荷包,然后由懷兮帶出府賣掉。
一個月也能有二錢銀子。
除了姜棠,幾乎人人都做這些活。
現在就算讓姜棠繡也繡不出來,一門心思都在懷兮說的兩刻鐘上,兩刻鐘就是半小時,得把自己東西置辦齊了。
懷兮好像知道想出門。
如果放在現代,陸錦瑤是總裁,那懷兮就是總裁書。
給下面的職工接外快,除了辦事利落雷厲風行,還很和善。
采買還沒花上半個時辰,姜棠要了幾味香料,還在雜貨鋪買了點干貨。
懷兮是看什麼新鮮買什麼,莊子沒有的羊,五香居的點心和酸梅干,買完東西兩人就分道揚鑣了。
兩刻鐘后,懷兮在永安布莊等著,姜棠沒有遲到,但是背著大包小包。
前世一片癡心,卻錯付絕情帝王,以致家破人亡,含恨自儘。一朝重生,雲伶發誓今生絕不重蹈覆轍,定要棄情愛,報家仇。可誰知,再度入宮,這該死的帝王更加深情款款,引得後宮人人視她為眼中釘,處處危機四伏。嗬,以為她還是剛入宮闈的單純小白兔?流螢舞,假落水,她既能抓住皇上的真心,也能擋得了小人的算計,一顰一笑之間翻雲覆雨……“景南潯,我要親手毀了你的江山,讓你墜入地獄!”正當她步步為營,達成所願的時候……
本文重生女強,一對一甜寵爽文。 · 歐陽慧是被愛情這玩意兒坑死的,可惜峰回路轉,死是沒死透,還借尸還魂了。但是……誰告訴她這個借尸的殼子是個女瘋子怎麼辦? · 聽說,安國侯府嫡長女秦綰突然不瘋了。 聽說,安國侯府嫡長女秦綰其實瘋得更厲害了! 一局棋,一杯茶,秦綰折扇輕搖,笑意盈盈。 昔日我能捧你上太子之位,今日也能再把你從上面踹下來。 誰不服?干掉! · 男主:別踹了,腳疼,叫侍衛去。 女主:那我要你干嘛? 男主(認真):叫太子跪下喊你叔奶奶? 女主(怒):鬼才要他當...
在村裡人的眼中,陸斐是少年君子,光風霽月 可在孤女阿媛的心裡,他就是一個每晚都會翻她家窗檯的小子,恃強凌弱 有一天,阿媛終於攢夠了錢,離開了小村莊。 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可再見面時,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司馬,阿媛成了被賣入他府中的奴僕。 陸斐:「你怎麼還沒死?這麼多年我都告訴自己你已經死了」 阿媛瑟瑟發抖,不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