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之后,文武大臣、外命婦照例要進宮朝賀。
孟家因為守孝,兩年未進宮參與過宮里的各種宴會,今年重新出現在這種皇家大宴中,自然引起了一番熱鬧和各種寒暄問好。
藻宮的覲見結束之后,楊氏和胡玉璋被請到了福寧宮。
孟貴妃看著幾年沒見的母親,看著有了許銀的頭發,想起過世的父親,再想想這些年自己在宮里過的日子,話說著說著便不由與母親抱著哭了一番。
孟貴妃讓宮人將昭公主請了過來,讓給楊氏、胡氏問安。
六歲的昭公主已經是個可的小姑娘,規矩學得極好,因為長得像皇帝,在公主中最得皇帝的寵。
笑著的給楊氏行禮,喊“祖母”,又給胡玉璋問安,喚:“舅母”。
胡玉璋不敢的禮,忙站起來,對屈膝回禮,一邊道:“臣婦不敢公主殿下的禮。”
孟貴妃對道:“你是的長輩,應當的。”
說著又對楊氏道:“泰兒讓陛下帶到前朝去,一起接朝臣賀見了,不然,也該讓他出來給母親問安的。”
楊氏有些心復雜的道:“陛下對四皇子,倒是疼。”
孟貴妃沒有說話,心道,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生的孩子呢,青櫻又死在皇帝最的時候。已經失去的就是最好的,青櫻就算有任何不好,隨著的去世在皇帝心里也了好的值得懷念的。給他留下的唯一孩子,自然也就了他值得珍惜的。
孟貴妃沒有多說這些事,又說起道:“過完年,暉兒和雍兒都五歲了吧?”
楊氏道:“是,暉兒到三月就滿五歲了,雍兒要到十月才過生辰。”
“陛下過完年想召各王府和公侯府上的小公子們進宮來陪皇子們讀書,請了大儒來教導他們,到時,讓暉兒和雍兒也一道進宮來讀書吧。”
楊氏有些猶豫起來:“兩個孩子還太小了些,也不曾學過宮里的規矩,進宮來只怕他們年紀小橫沖直撞的冒犯了貴人們。”
“娘,有我呢。放心吧,這宮里,有幾個貴人能貴得了兒去。何況他們是兄長的孩子,就算犯點小錯,普通的貴人也不敢拿他們如何。”
說著意有所指的道:“讓他們從小進宮里來,和泰兒多相,以后才會深厚。”
楊氏道:“我要和你兄長商量。”
孟貴妃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
楊氏和胡玉璋出來時,孟貴妃讓人準備了賞賜讓們一同帶出去。因知道青槿懷了孕,賞賜里還有給和未出世的侄兒的一份。
胡玉璋看著那份賞賜,口像是堵住一口氣,這口氣吞不進去,又吐不出來。這些年來,貴妃宮里每逢賞賜,從不忘了莊氏的一份,且給東院的賞賜往往只比正院一樣東西,其他幾乎無區別。看著似乎是分了主次,但往深了想,反而是在抬莊氏的份。
并非在意這一份賞賜,只是暉兒的世子之位,胡玉璋原本還想從貴妃這里手。想莊氏曾經得罪過貴妃,比起莊氏所出的孟承雍,或許會更愿意看到的暉兒為世子。但如今卻不得不歇了這個心思,這是一種一份希突然破滅的失落。
從宮里回來后,楊氏將孟貴妃和說的話與孟季廷說了。
孟季廷聽后道:“既如此,就讓兩個孩子去吧。到文華堂讀書的,除了皇子,還有其他宗親和公侯府上的小公子,都是要自小出來。讓他們去宮里,一是可以多相互結識一些談得來的朋友,于他們以后有好,二也可以培養他們應變的能力。”
“宮里正在修繕文華堂,就算要進宮陪讀也沒那麼快,在這之前,可以先請人來教教兩個孩子宮里的規矩
。”
楊氏點了點頭。
三月之后,天氣便漸漸暖了起來。
青槿還有一個月便要生產,鄭媽媽帶著墨玉、綠玉開始收拾產房,準備生產要用的東西。
此時,東院的庭院外面,青槿站在廊下,看著孟毓心搬了張凳子放到了院角的大水缸前,踩到上面去,拿著一條子放在水缸里,攪著里面養的一缸蝌蚪。
孟承雍跟著孟季廷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大水缸里養著的蝌蚪,往水缸里扔了一個石頭進去。水缸里“啪”的一聲,水濺出來到了孟毓心的臉上。
孟承雍看著,哈哈大笑起來。
孟毓心跺著腳,十分惱怒的道:“孟承雍,你太討厭了。”
說完找父親主持公道:“爹爹,你看雍兒。”
孟承雍對道:“什麼雍兒,你要我哥哥。”
孟季廷瞪著孟承雍:“又欺負你妹妹,小心我揍你。”
孟承雍見父親過來,以為他要揍他,笑哈哈的躲開了。孟季廷卻是過來抱著孟毓心進屋。
等他幫孟毓心洗了臉,換了服重新出來,看到外面孟承雍正在給青槿表演一套他新練的拳法,青槿坐在榻上給他鼓掌:“好,雍兒好棒。”
孟季廷走過去坐到了青槿旁邊,等他表演完,才跟他道:“第七個作錯了,明天重練和加練。”
“爹爹你不懂,這是我新創的銜接招式,比你教我的那個好用。”
孟季廷目冷酷的看了他一眼,仿佛隨時都要再給他加重懲罰,孟承雍連忙表示,他明天一定重新好好練。
孟毓心對孟季廷道:“爹爹,我也要學。”
孟季廷對道:“你要是想學,先學扎馬步,然后爹爹再教你。”
丫鬟端了點心進來,喊他們兄妹兩人過去吃點心。孟季廷然后又抱著青槿,了的肚子,笑著溫問道:“最近孩子鬧不鬧人?”
正巧這時候肚子里面的孩子踢了起來,青槿拿了的手放在孩子踢人的位置,笑著道:“爺自己看。”
孟季廷笑著和孩子打了幾聲招呼,目和起來,然后將耳朵放到肚子上面去。
孟毓心見了,也跑過來將耳朵放到的肚子上,對母親道:“娘娘,你的肚子里面咚咚咚的。”
孟季廷了的腦袋道:“那是弟弟在踢人。”
“他為什麼要踢人。”
“因為他在跟爹爹和娘娘玩。”
“哦,那他跟我玩嗎?”
也輕輕拍著青槿的肚子,跟里面的人打招呼道:“我是姐姐,你跟我玩嗎?”
孩子往手里的位置踢了一腳,孟毓心高興起來,跟父親母親道:“你看,他說要跟我玩。”
過來一會,孟毓心手指托著下,十分好奇的盯著青槿的肚子,問道:“弟弟到時候怎麼出來?”
青槿不知道怎麼跟解釋,于是忽悠道:“就到了要出來的時候,仙人到娘娘的床頭來施法,他就從娘娘的肚子里面出來了。”
孟毓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青槿又和孟季廷說起了紫棋與純鈞的親事,他們兩人定親多年,到現在婚期終于定了下來準備親。
“他們的婚期定在了下個月,到時我大約在坐月子,可惜不能去送嫁。我給紫棋準備了首飾和料添嫁,準備明天讓人送去。”
孟季廷“嗯”了一聲,道:“他們兩個都是我邊伺候的人,我讓紫棋從國公府出嫁,算是給他們一份面。”
“那紫棋出閣后,爺邊要重新找人進來伺候嗎?”
“不需要,我問過紫棋的意見,等完親后,照舊回淞耘院里來伺候。”
“那純鈞不會有
意見嗎?”
“嗯,他說他尊重紫棋的意見。”
青槿放心下來,怕兩個人因此剛親就鬧得不愉快。
但是青槿想來想去,卻仍是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紫棋了親,到時肯定還要生孩子,懷孕生子說也是一年的時間,那時孟季廷邊肯定還是要重新選人過來伺候的。
孟季廷看一副心的模樣,親了親,對道:“你這些心,安心養胎,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到了第二日,青槿將紫棋了過來,把準備的首飾料都給了,打趣也是真心實意的道:“你和純鈞親事定下來這麼多年,拖了這麼久,你到現在才同意和他親,他等你到現在,也算是對你深義重了。”
紫棋有些紅了臉,但同時道:“他若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說明他也不是我的良人。”
“親后你們兩人就好好過日子吧,純鈞是個穩重人,對你也好。”
“說的好像我沒打算跟他好好過日子一樣。”
青槿笑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紫棋道:“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以后會好好和純鈞過日子的。”
青槿又問起他們親后住哪里,紫棋回答:“就住在國公府外的排屋,爺給了恩典,特意撥了一個小院子給我們住。”
青槿點了點頭,有些憾道:“你們親時我要生孩子,你們的喜酒我肯定是喝不上了。”
“哎呀,喜酒什麼時候喝都行,等你出了月子,我和純鈞進來給你敬一杯酒,你好好將小爺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紫棋也沒有留太久就離開了,走后,青槿站起來看著窗外的夕余暉,心中多有些慨。
覺們四人在淞耘院做丫鬟一起當差的事就發生在昨天,結果一眨眼,紅袖已經嫁人生子,也的接連生了兩個孩子,還有一個也即將出生,紫棋也要親了,一直沒變的只有藍屏,一直專心的守著的灶臺。
四月初五,清明時節,小雨紛紛。
孟季廷帶著國公府的其他人去給老國公掃墓,青槿因為大著肚子留在了家里。
孟季廷掃完墓剛一下馬車,等在門口的丫鬟便急忙向他稟報:“爺,姨娘發了。”
孟季廷頓有些失措,急忙往東院趕。
有了生前面兩個孩子的經驗,青槿生這一胎時不慌不忙,十分鎮定。在覺到自己肚子開始有靜之后,就讓綠玉將孟毓心帶到了前院,然后自己先洗澡、換,讓廚房給準備吃的東西,要吃飽飯才有力氣生孩子。
鄭媽媽也十分鎮定的吩咐人去請產婆和大夫,讓人把生產要用的剪刀、紅布等準備好,吩咐灶上熱水不能斷。
青槿吃飽后,自己躺到床上,等著宮開始時就跟著宮用力。
經歷一晚上的陣痛,青槿于第二日早晨順利產下一子。這一胎生得十分順暢,生完甚至還有力氣等到孟季廷將已經洗好的孩子抱到跟前,笑著對道:“是個兒子,長得像你。”
青槿也笑了起來,手了孩子的臉。
過了一會,對孟季廷道:“我肚子了。”
“已經讓人去給你準備面和湯了。”孟季廷將孩子放到了的床邊,手握了握的手,道:“你休息一會。”
青槿除了覺還有些疼,現在一點都不累,于是對孟季廷搖了搖頭。
孟季廷了的頭發,親了親的額頭,對道:“謝謝你,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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