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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鷹》 第77章 山火

 李雨棠師姐不知道在哪兒,面包車也找不見了,這里忙一團,肯定不到車載回家。

 興許今晚都回不去了,蘇渺趕出手機給遲鷹發消息——

 渺:“一直在圖書館翻文獻,還沒來得及問候男朋友。【撲倒抱住】”

 C:“我也是,研究室忙到現在,需要男朋友來接你?”

 渺:“不了,今晚我就住宿舍,明天早上還有新生開學講座。”

 C:“我也有份數據需要連夜運算出來。”

 渺:“不準熬夜。【嚴肅】”

 C:“【頭】”

 渺:“對了,聽說縉云山在燒哦,你離遠點哦!千萬別往那邊去,就好好地呆在學校里,哪兒都不要去!”

 C:“這話應該換我對你說,別跟著志愿者地跑過去,火勢蔓延太快了,你這小烏…跑都跑不了。”

 渺:“我才不會去呢!就擔心你。”

 C:“我的命是留給小鷹的。”

 渺:“【撲倒】”

 ……

 這時候,有人給遞來了一瓶礦泉水和小面包:“快吃點嘛。”

 蘇渺抬頭,看到是今天帶了一天的那位“頤指氣使”、頗領導才干的中年志愿者阿姨。

 “看你累了一天了,也沒停過,又不說話,悶聲悶氣的像個煤氣罐一樣。怎麼,一個人來當志愿者幫忙啊?”

 阿姨說話的嗓音和語氣,跟蘇青瑤極像,所以即便說話很不客氣,蘇渺也覺得很親切。

 “我跟師姐和同學一起來的,本來是要拍素材回去寫新聞報道,但是師姐和同學都不見了,就留下來幫幫忙。”

 “大學生?”

 “嗯。”蘇渺拆開了小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阿姨看到這樣子,儼然是壞了,又趕遞來了一盒餅干和一瓶礦泉水:“慢點吃,沒得人跟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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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嬢嬢也是來當志愿者的嗎?”

 “是撒,我就住在北碚,這火要是燒下來,燒到我屋頭咋辦呢!我肯定要來幫忙撒!”

 “您家里人不會擔心嗎?”

 “我兒在外地讀大學,跟你差不多大,我們家男人早幾年前就不曉得死哪里去了,一個人利利落落的,出來找點事做。雖然沒得啥大本事,不像你們大學生這麼厲害,但國家需要的時候還是要勇敢站出來撒。”

 蘇渺低頭吃著小面包,嚨有些泛酸,也不知道是因為想到了媽媽,還是因為被阿姨了,或許兩者兼有。

 “嬢嬢,我也不厲害。”

 也只是很普通的人,但因為現在有了家,所以格外幸福罷了。

 那一晚,蘇渺和阿姨倆人靠著,在志愿者帳篷里簡單地小憩了一夜,次日清早天一亮,又展開了忙碌的搬運工作。

 第一天或許還有些手忙腳,到第二天,在阿姨的帶領下,蘇渺已經完全知了全部流程,甚至還能帶幾個新的志愿者一起有條不紊地幫忙。

 后來阿姨去了另一個志愿點,蘇渺就擔當了阿姨的工作,開始拿起大喇叭站在路口大喊著——

 “還沒吃飯的同志,請來這邊就餐!”

 “我們這里有水,請大家注意補充水分。”

 “油鋸手!油鋸手上車。”

 ……

 很多新來的志愿者都來找蘇渺,一一給他們安排了任務,當年做班長的組織和領導才能頃刻間現了出來。

 所以,就算是過著最平凡的生活,就像是水里洄游的魚群,短暫的一生中,總會有躍出水面被照耀的閃瞬間。

 中午,蘇渺幫忙分發著食和飲料,山火就要燒到隔離帶了,上山的人越來越多,這個志愿者服務點的資也即將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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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一輛黑奔馳轎車停在路口,車上一對雙胞胎兄妹走了下來。

 秦斯打開后備箱,和秦思沅一起將好幾箱的礦泉水搬了下來,車后座還滿滿當當地塞著方便面盒子。

 “哥哥,你們怎麼來了誒?”蘇渺連忙迎上去。

 “思沅說你學雷鋒來了,過來看看我們’雷鋒妹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蘇渺后穿著潔白運衫的秦思沅:“你很煩,你不要給別人說。”

 “你指我給你保,哈哈哈,你對我有啥子誤解。”

 “小姝喃?”

 “保姆帶著,別擔心。”

 “公司還有幾輛面包車在后面,裝了一車的自助小火鍋和方便食品,等會兒就會到。”秦斯,“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

 “那你們一起過來分發食和飲料吧。”

 下午的時候,蘇渺看到路興北居然也轟著托車上了山,看到蘇渺,他也有些驚愕:“妙妙,你怎麼在這里?”

 “你怎麼也來了?”

 “我過來看看,順便運點東西撒!聽說這里缺人,車開不上去,只有托能上去,我正好有托車。”

 蘇渺見他車上幾個空籃子,連忙將水和食裝了進去:“麻煩你把這些運上山給油鋸手和消防員,聽說上面很缺資。”

 “要得。”

 路興北趕下車幫一起搬,笑著說,“你在這里忙前忙后,你那個外地崽在哪呢,所以我看他第一眼就曉得,自私自利的家伙…”

 蘇渺白了他一眼:“別人有別人的工作,難道全城沒來幫忙的都自私嗎,你不要道德綁架了!我還不是因為巧有空、才被學姐拉來的”

 “你就幫著他說話吧,跟你說,大難臨頭見真,我才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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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渺懶得理他,轉過去忙別的事了。

 路興北載著滿滿一車資,轟隆隆地駛向了陡峭險峻的山路崎嶇。

 傍晚時分,蘇渺正在休息,看到有幾架無人機降落在了空地上。

 留心到其中一架最小巧輕便型的機…似乎有些悉,很像在遲鷹家里看到的那一架。

 蘇渺走過去,詢問正在給無人機裝載資的志愿者:“請問縱無人機的人在哪里喃?”

 “在前面的山口。”

 “謝謝。”

 蘇渺搭乘著一輛托車來到了山口,這里視野開闊,地勢較高,很適合作為無人機的縱臺。

 艱難費力地爬上了山坡,遠遠地見了遲鷹。

 他穿著一肅殺的黑沖鋒沾著凌的泥點,站在兩道巖石夾的山口拔,狂風吹著他的沖鋒烈烈作響。

 他手里拎著縱手柄,無人機盤旋于頭頂,從山口飛了出去。

 邊有男人拿著手柄走過來向他請教,他耐心地教他如何作。

 狂風呼嘯著,男人周氣場冷而強大,薄鋒利,漆黑的眸子平靜地凝著手柄屏幕,謹慎又細地撥弄方向桿。

 然而,當他視線無意間掃到不遠的蘇渺時,眼底掠過一訝異,刀鋒般的臉龐瞬間如融春一般,綻開了一抹極盡溫的笑意——

 “我說怎麼心跳突然不太正常,原來是我們小鷹飛過來了。”

 他捂了捂口。

 蘇渺沒理會他的嬉皮笑臉,也沒有打擾他的工作,一直等到他的無人機運送玩這一資,穩穩降落在平臺上,才氣勢洶洶地走過去,板著臉質問:“不是說你在研究室做數據嗎,遲鷹,你騙我!”

 遲鷹笑了:“如果沒記錯,某人也說在圖書館翻文獻。”

 蘇渺一時語滯,只能無理取鬧地說:“我可以騙你,但你不能騙我!”

 “這是什麼道理。”

 “這…這就是我們家的道理!”

 遲鷹看著兇的樣子,眼底更是一片溫:“行了,快下山去,我這里還有幾,電量飛完就下來找你。”

 蘇渺看著幾個男人縱著無人機起飛了,揪住了遲鷹的角:“誰讓你跟這些人來嘛,你又不好,這里車都上不來,也沒有路,你跟我回去嘛!”

 遲鷹沒有,仍舊用玩笑的口吻道:“當著這麼多人說我不行,你當你男人不要面子了?”

 蘇渺的手死死攥著他的袖,有些氣憤,咬牙道:“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要變貪生怕死的遲鷹,我才答應原諒你。”

 遲鷹掃向這一整片蔥郁綿延的山林,漆黑銳利的眸子里泛著某種復雜的愫——

 “但小鷹,這里是你的家。”

 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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