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證室以后,夏梔又原路把四人送回學校。
路上,夏梔問閻守一,今晚抓那個道士,需不需要幫忙喊人布控,卻被閻守一給拒絕了。
首先今晚抓道士,本就沒有什麼正當理由,不可能因此而調警力,難不告訴那些警察叔叔們,他們是來抓一個勾人魂魄的壞道士?
其次,對付道士,要麼一槍把他崩了一勞永逸,要麼就只能用圈人的方法解決,那就是斗法。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要用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這是閻守一和那名道士的較量,外人幫不上什麼忙。
因此,盡管夏梔很想幫忙,卻也只能袖手旁觀了,閻守一告訴夏梔,當下要做的是多多從湯校長的里撬出點東西來。既然那個神的道士,和八年前黃松案、生宿舍案都有關系,那麼湯校長沒準也牽扯了許多其他的案件。
天網恢恢,疏而不,湯校長他們過去做的壞事,如今一件件都要贖回來。
臨下車的時候,夏梔思考再三,還是對閻守一問道:
“閻守一,你說我命中有三次生死劫,如今已經度過兩次了,那最后一次,能告訴我是什麼時候嗎?”
林紫彤瞥了閻守一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看不出你們之間還有這麼多故事呢。
不過林紫彤不會因為夏梔而吃醋,在的眼中,自己已經足夠完,和閻守一又是青梅竹馬,若說這個世界上誰最有資格和閻守一在一起,那一定是本人。
閻守一想了想,答道:“有些劫難,說出來就躲不掉了。”
夏梔愣了愣:“為什麼?”
“未來時時刻刻都在變化,有些人的變數不大,偶爾為其指點迷津沒有什麼問題,但你的變數太大,所以如果我告訴你命劫什麼時候到來,那麼未來就有可能發生改變,我說的那個日子,就未必是你的命劫了。”
閻守一針對地解釋得很清楚,但涉及到夏梔第三次生死劫,便半個字都不愿意多說。
夏梔明白閻守一這是為好,所以便理解地點點頭,不再多問,又叮囑閻守一今晚若是有什麼變故,隨時可以向打電話求助,說完以后,便開車離開了。
“閻哥,夏梔警人這麼好,咱們可得幫幫啊!”龍飛城慨道。
“怎麼幫?以相許?”陸采薇調侃道。
龍飛城嘿嘿一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貧僧愿意幫這個忙。”
“你可拉倒吧,瞧你那損!”陸采薇笑罵道。
林紫彤拽了拽閻守一的角,問:“今晚有什麼計劃?”
“今晚啊,吃飯睡覺打豆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閻守一故意答非所問。
林紫彤生氣道:“你就是不想讓我參與其中。”
閻守一兩手一攤,頗為無奈:“萬一有危險怎麼辦,我還得分心照顧你。”
“喲,看不出來你還關心我的,”林紫彤先是調侃了閻守一一句,然后道,“我好歹也是閭山派的人,對閭山派的法很了解,肯定可以幫得上忙的。”
“對方也是閭山派的人,他比你還了解你自己,同樣知道你的弱點,所以你今晚就好好上學,別瞎摻和了!”
閻守一態度堅決,毫不讓步,氣得林紫彤鼓著腮幫子,別過頭不看他。
過了一會兒,陸采薇喊道:“紫彤……”
林紫彤以為陸采薇這是在替閻守一求,便故意說道:“你別替他說話,我已經生氣了!”
“不是的……”
“采薇,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一次我絕對不慣著他了!哼!”
“我想說的是……”
陸采薇嘆了口氣,說道:“閻守一他們已經走了。”
“什麼?!”
林紫彤連忙回過頭,就看到閻守一和龍飛城的背影,已經在遠的拐角消失了。
“他居然敢丟下我一個人!”林紫彤氣得小臉發紅,雙拳握。
好在戴著口罩,否則肯定要上藝校的八卦新聞了。
陸采薇憋著笑說道:“紫彤,我發現天底下的男人,就只有閻守一從來不慣著你,哎喲,青梅竹馬就是不一樣呢!”
“你閉,那是我讓著他!”
“行行行,你漂亮你說什麼都是對的!”陸采薇大笑,隨后突然反應過來:“誒,等等,你剛才說閻守一丟下你一個人,那我算什麼?我不是人啊!你給我解釋清楚!”
……
夕西下,燕雀歸巢。
天黑以后,上杭藝校也逐漸從喧囂變得寧靜。
今天是周末,上杭藝校不查寢,所以大部分學生都到外頭玩去了,本來就沒幾個人的生宿舍,更加空的,只有一些頂層供給貧困生住的免費宿舍,還亮著燈。
夜深之時,生宿舍三樓,那間有著恐怖傳說的宿舍外,一道影緩緩出現。
他站在門外,看著門上被撕毀的符紙,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后從懷里重新掏出了符紙,在門框上。
而后,他又拿出了一些香燭和貢品,默默地擺在宿舍門外。
香燭點燃,卻照不亮周圍的黑,一縷縷煙氣徐徐升起,卻在宿舍的窗戶位置,拐了個彎,飄進宿舍當中。
模糊的玻璃上,約約顯現出了兩張人臉,人臉張著,貪婪地吸食著香燭的煙氣。
鬼不能進食,但它們卻可以吸“氣”,所以如今人們供奉祖先時,總要擺上一大堆貢品,目的并不是為了真的讓祖先們來吃,而是讓他們吸食這些貢品的氣。
被鬼吸過氣的貢品,便沒了華和營養,人即便吃了,也不會有任何幫助,甚至還有可能因此而生病。
所以奉勸大家,沒什麼必要,盡量別吃貢品。
那道影靠在墻邊,看著窗戶里一大一小兩張人臉,將貢品的氣吸了個干凈,便收拾了東西。
他又等了約莫十幾分鐘的時間,這才用鑰匙打開了宿舍門,推門而。
一推開門,他就看到了鬼與鬼嬰飄在半空中。
“你還是沒有遇見那個一直供養我們的人嗎?”鬼開口問道。
那道影搖了搖頭:“我剛到。”
鬼沉默,手上輕輕地安著懷中的鬼嬰。
那道影問:“我要的魂魄呢?”
鬼搖了搖頭:“這周沒有什麼活人我這里,所以我沒能勾到魂魄。”
“你放屁!”
那道影上前一步,語氣變得憤怒起來:“三天之前,一群學生在你這里出了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們的魂魄呢?你是不是藏起來,給你那野種吃了?!”
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的孩子為野種,鬼的面孔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你罵我可以,不準侮辱我的孩子!”
就算孩子是董燁的后代,但它的上同樣流著鬼的,是上掉下來的一塊,鬼無論如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和傷害的孩子!
那道影從黑暗中走出,借著月,可以看到他那副中年男人的面孔。
他一步步近,臉十分難看:“我需要魂魄,你應該清楚,沒有完我的任務,會有什麼樣的后果。”
“我說了,我沒有勾到魂魄,我沒有騙你!”鬼抱著鬼嬰,緩緩后退。
“不可能!分明有學生進了宿舍……還是說,你本沒打算勾他們的魂魄?”
鬼咬了咬牙,對中年男子說道:“我不想再幫你辦壞事了,除非你先幫我報仇雪恨!”
“你沒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
男子大喝一聲,手中出現一把拂塵,拂塵一掃,如同鞭子般打在鬼的上。
鬼疼得失聲驚,嚇得連連后退。
但男子卻趁機一把搶過鬼懷里的鬼嬰,舉起手里的拂塵,威脅道:
“乖乖把我給你的事給辦了,否則我這就把你的孩子打得魂飛魄散!”
鬼蜷在宿舍的角落,滿眼仇恨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雖然一直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無法離開宿舍的,只能將報仇的希寄托與他。
所以,一次次地委曲求全,甚至助紂為。
但是如今……況不太一樣了。
鬼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那空靈凄慘的笑聲,在生宿舍里回起來。
這詭異的場面,讓中年男子都覺得有些骨悚然,為了壯膽,他厲聲問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不僅不男子威脅,反而笑得更大聲,更加放肆。
男子惱怒,喝道:“別再笑了,再笑我就手了!”
“手呀,你手呀!你先低頭看看,你搶走的是什麼?!”鬼大笑道。
男子一愣,連忙低頭,只見自己懷里抱著的,本不是什麼鬼嬰,而是一雕刻小孩模樣的木頭疙瘩!
這塊木頭疙瘩雕刻得栩栩如生,不細看的話,本分不清楚它與鬼嬰的區別,更加詭異的是,木頭疙瘩的臉居然是活的,它的眼珠子還在轉,一開一合,好像在說話,又好像在嘲笑男子!
“什麼東西!”
男子被嚇到了,連忙丟掉了手里的木頭疙瘩。
誰知那木疙瘩落地以后,居然摔得四分五裂,又變了好幾個小小的鬼嬰,他們如同蜘蛛一般在地上快速爬行,有幾個甚至爬到了天花板上,倒掛著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男子詭異地笑!
男子嚇得連連后退,他搞不清楚這里的狀況。
但那些木疙瘩居然齊刷刷地朝他撲了過來,張就咬,頃刻間就讓男子上鮮直噴!
“離我遠點!”
男子連忙甩拂塵,念咒語,將這些木疙瘩擊退。
好在木疙瘩并不強,被男子擊退以后落在地上,再次四分五裂,這一次它們再也不了了,只是普通的木頭罷了。
“怎麼回事,有誰在暗中幫你!給我出來!在那裝神弄鬼!”男子大喝道。
僅憑鬼的道行,是絕對不可能辦到這些的!
這時,宿舍的臺,緩緩走出了兩道影。
正是閻守一和龍飛城!
龍飛城懷里抱著鬼嬰,鬼嬰還在他的懷中嚶嚶嚶地撒呢!
“那天在場工地遇到的人,果然是你!”
閻守一黑著臉說道:“黃松案與你有關,生宿舍案也與你有關,這些年你到底在上杭藝校干了多壞事!”
男子也認出了閻守一,他的眼中出現了忌憚之。
上回他引來百鬼夜行,借助白家小鬼之手,都沒有除掉閻守一。
他沒有想到,如今在生宿舍,也能遇到閻守一,而且還被他壞了好事!
這小子怎麼如此難纏,難不他是我命中克星嗎!
“怎麼什麼事兒你都要摻和一手,好好當你的保安不行麼?”男子一邊后退,一邊說道,“白家的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只要你這次裝作沒事離開,我也可以退讓一步,不去告發你殺了白家小娃娃的事,如何?”
閻守一不屑一笑,道:“有一點你沒有搞明白,那就是,只有當雙方實力差距不大的時候,談判才有作用,而你——還沒有與我談判的資格!”
“你…黃口小兒,竟然如此囂張,目中無人!”男子惱怒道,“那日我只是不想與你糾纏罷了,你還真以為我怕了你了?!”
“你不怕?那你別跑啊!”龍飛城嗤笑道。
男子此時分明已經退到了宿舍門口,從他的作狀態來看,隨時都要逃走。
“哼,看招!”
男子大喝一聲,丟出了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
閻守一一掌將那東西拍到一旁,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粽子罷了。
而男子此時已經趁機去開門,果然是打算逃跑!
“別想走!”
龍飛城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抓住男子的服,本來想用過肩摔將對方摔回來的,但奈何龍飛城的子骨太弱,本拽不男子。
男子冷笑一聲,出手在龍飛城下肋點了幾下,龍飛城頓時疼得嗷嗷直。
“他會些點的技巧,中后會疼痛難忍,小龍你要小心些!”閻守一喊道。
龍飛城雖然疼的罵娘,但竟然強忍著疼痛也沒有撒手。
男子這下慌了,瘋狂掙扎起來。
刷拉!
雙方拉扯之間,龍飛城不小心扯壞了男子的服,讓男子出了他的后背。
忽然間,龍飛城似乎發現了什麼,睜大了眼睛說道:“閻哥,你快看!快看啊!”
只見男子的背上,有這一條明顯的燙傷傷疤!
閻守一也突然想起鬼之前所說,在遇害的那晚,曾經用卷發棒燙傷一個男人的后背。
那個男人,就是眼前這個道士!
這個道士,就是當年殺害鬼的兇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