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任神,并非傳承于《魯班書》,而是爺爺教給閻守一的“私貨”。
魯班教之所以被稱之為民教,《魯班書》之所以被稱之為短法,都是因為魯班傳人世不出世,只喜歡在世俗里走。
他們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有口飯就可以云游四方,數千年來,魯班傳人的足跡遍布天下,廣好友,學會的本事,也就自然而然地雜之又雜。
從道法、畫符、醫,再到陣法、風水、尋龍點,什麼好用魯班傳人就學什麼,因此《魯班書》的容可以說是集百家之所長,就算是那些名門大派,頂多也就在其中一兩項突出罷了,而魯班傳人是什麼都會,什麼都厲害。
事實上,《魯班書》里也記載了算命之法,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奇門遁甲》之,也就是三式中的“奇門”,用的是甲測算,閻守一也會,但他更喜歡用爺爺傳授的“小六任神”。
他并不知道爺爺是從哪里學來的小六任神,只知道小六任神算人事特別準,比奇門還要好用。
再配上當年在湘西,爺爺從一伙趕尸人手里搶來的羅盤一起使用,閻守一的小六任神可以說是一算一個準。
譬如他今天的牢獄之災……
話說回來。
閻守一緩緩轉羅盤,里計算著什麼,不一會兒便有竹。
“夏警一生共有三次生死大劫,第一劫出現在你七歲那年,與水犯沖,幸得貴人相助,才讓你幸免于難。”
夏梔一聽,頓時愣在當場。
下一秒,的眼圈竟有些泛紅。
龍飛城拍了拍閻守一的肩膀:“哥們兒,你可別說啊,瞧你把夏警給氣的,都給氣哭了!”
“他沒有說。”
夏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七歲那年的冬天,和小伙伴們一起去冰面上玩耍,結果不小心落水,路過的一名叔叔救了我,我被救上岸,但他卻再沒有起來……后來我才知道,那位叔叔是一名人民警察,也正因為這樣,我才立志要為警察,除暴安良,來償還我欠叔叔的這條命!”
閻守一點點頭,他也算出夏梔是個富貴命,家庭條件應該很不錯,正常人應該不會選擇當警察,原來是有這麼一層原因。
因果循環,皆有定數,其實夏梔的命早已注定,只是冥冥之中到命格的影響,讓更加堅定這條路罷了。
龍飛城此時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閻守一的上了,他催促道:“那還有兩劫呢?”
夏梔也了眼睛,認真地聽閻守一接下來的話,因為剛才閻守一一語道出的過去,導致此時甚至忘了自己還在審問兩人呢。
只聽閻守一緩緩說道:“甲午年癸酉月丙戌日。”
夏梔捂著額頭:“我聽不懂。”
一旁的龍飛城默默地說道:“今天是乙酉日,過了十二點,就是丙戌日了,也就是說,夏警你的第二次生死大劫,就在明天!”
明天?!
現在距離十二點,就剩下半個小時了!
夏梔一時間竟然有些慌張。
平日里是不信鬼神的,但閻守一之前說出的過去,可以說是分毫不差,夏梔很難不相信他。
“我…我該怎麼辦才好?”夏梔問道。
閻守一正要作答,龍飛城一把按住了他,然后沉聲問道:“兄弟,生死大劫可是泄天機之事,你確定你要說?”
算命乃是窺探天機,一旦說破,勢必會對未來產生影響,也就是有違天道。
違背天意,自然要遭到天譴,這也是為什麼算命先生多半是殘疾人的原因。
唯一可以減輕天譴的方式,就是故意打啞謎,說一段乍一聽不知所云的詩句,讓對方自己領悟,如果對方自己領悟出來了,那和算命的就沒什麼關系了,就算有天譴,也沒有之前那麼嚴重。
這也是為什麼算命先生總是神神,還不肯好好說話的原因。
龍飛城阻止閻守一,想必也是知道這其中的,所以才讓閻守一三思而后行。
閻守一微微一笑,知道龍飛城是為自己著想,他答道:
“我的命格和其他人不一樣,做了好事,我有可能會死,但不做好事,我一定會死,不管多嚴重的天譴,總歸比死了要好吧?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自有分寸的。”
龍飛城聽了,心里納悶,一方面慨閻守一比自己還會裝,一方面又好奇他有什麼命格,為什麼會死。
只可惜龍飛城雖然知道一些三式算命的知識,但確確實實不會算命,否則他真想現在就算一算,閻守一到底是個什麼命。
夏梔似乎也到了閻守一的犧牲,猶豫了一下說道:
“謝謝你出手幫我,但我沒辦法直接把你們放走,這是紀律和規定,不過在這之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隨時找我。”
龍飛城連忙說道:“我缺個朋友……”
路過的警察叔叔,又給了龍飛城一個腦瓜崩。
閻守一擺了擺手:“相遇就是緣分,我沒有別的事求你,就只有一件事——我告訴你如何化解生死劫,你幫我把今晚我屋里的那位姐姐送去醫院,安排醫生查的心肺,肯定有問題,拖延不得。”
“好,我答應你!”夏梔點點頭。
“明日丑時,也就是凌晨一點到三點,就是你的生死劫之時,而且是之災,也就是說你勢必會經歷流事件,到時候你盡量避開尖銳,不要去一些危險場所,更不要接窮兇極惡的歹徒,應該就能安然度過,若是有萬不得已的況……”
閻守一停頓了許久,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最終,他咬了咬牙,從挎包里拿出了自己隨攜帶的木鳥,說道:
“如果萬不得已要去危險的地方,你就把我的這只木鳥帶在邊,危機關頭它可以救你一命。”
可以看得出來,閻守一對這木鳥很在意,甚至話都說出口了,還是有些不太愿想要給夏梔。
夏梔接過木鳥,細細打量,木鳥雕工細,栩栩如生,尤其是一雙黑的眼珠子,好似鑲了兩顆黑寶石似的,晶瑩剔,夏梔甚至覺得,自己在看這只木鳥的時候,木鳥也在盯著看。
閻守一忍不住提醒道:“它對我意義非凡,千萬別把它弄丟了。”
正在夏梔打算謝閻守一的時候,警局突然傳來一陣,夏梔攔著一名前輩詢問,得知拘留室里一名子突然吐暈倒,況危急。
夏梔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閻守一口中的那位姐姐。
不會真的這麼厲害吧?閻守一說有病,對方就真的有病,而且說倒就倒?
“救護車抵達還需要一點時間,你能看出的病因,那你知道怎麼救治嗎?”夏梔著急地詢問道。
閻守一嘆了口氣:“不好說,先帶我去看看吧。”
龍飛城左看看右看看,表示自己也懂點醫,跟著過去也能幫上一點忙。
本來夏梔是不愿意帶龍飛城的,但閻守一開口為他求了,夏梔這才答應。
在閻守一看來,龍飛城雖然沒什麼真本事,但總歸是比普通人更了解一些他們這行的,帶在邊或許有用。
必要時刻,就像之前利用黃海黃大師那樣利用他一下……
夏梔帶著二人進了拘留室,里面坐著不小姐姐,閻守一一眼就看到今晚招待自己的那位姐姐,倒在地上,口的服上全都是,鮮紅得發黑。
姐姐的邊還圍著幾名警,但他們不清楚姐姐吐的病因,所以不敢輕舉妄。
“讓一讓,我這里有一名…醫生,他可以幫忙看一下況!”夏梔大聲喊道。
幾名警先是讓開,回頭一看,發現夏梔帶來的正是他們今天抓來的閻守一和龍飛城,這兩人橫豎看著,也和醫生不沾邊啊!
“夏梔,這兩個人看著就不像醫生,你別胡鬧了!”
“就是,要是鬧出個好歹來,我們可承擔不起。”
“現在輿論力量太大,搞不好那些不良借此炒作,咱們反而吃力不討好!”
面對前輩們的警告,夏梔也有零點幾秒的猶豫,但依舊選擇相信閻守一:
“讓他試試,總比咱們站在這兒什麼都不干要好!我們不能因為怕犯錯,就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丟了命!”
眾人一愣,皆被夏梔的膽識給驚到了。
幾人爭論的時候,閻守一已經來到那位姐姐的邊,蹲下來替把脈。
之前骨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這位姐姐時了傷,傷轉化了疾,雖然平日里看不出什麼問題,但一旦疾發,幾分鐘就可以讓這位姐姐丟掉命。
“閑雜人等全部出去,夏警留下來幫我搭把手!”閻守一沉聲喝道。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現在你是什麼份,居然讓我們出去?你真把自己當醫生了啊?!”
這里是派出所,而且人命關天,其他的警察可不像夏梔那樣慣著閻守一。
此時夏梔也很為難,畢竟也是個新警員,不可能命令其他人出去。
閻守一可不管那麼多,他從挎包中拿出一包銀針,已經開始做救人的準備了。
這一幕,恰好被龍飛城給注意到了。
“那是……傳說中的鬼門十三針?!”龍飛城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相信。
據傳,鬼門十三針乃是戰國時期的神醫扁鵲所創,乃是醫玄之家的不傳之!
這個閻守一,不僅會小六任神,還會鬼門十三針,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既然他會鬼門十三針,那他一定有救人的把握!
龍飛城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他突然大喝一聲,張開雙臂,把所有人往外推。
別看他子瘦干干的,但力氣居然不小,一個人愣是把所有人都推到了拘留室外頭,幾個警察都拿他沒辦法。
“夏警,快鎖門啊!我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龍飛城大喊道。
夏梔回過神來,咬了咬牙,趕上前鎖了門。
下一刻,門外便傳來龍飛城的慘聲。
“臭小子,要是鬧出了人命,你可是要擔責的!”
“快把他按著,別讓他給跑了!”
“夏梔,快開門,不能意氣用事!”
門外作一團,但已經做出決定的夏梔也騎虎難下,只能對閻守一說道:“你最好有辦法救,否則我也要被你連累了。”
“我能看出的病,自然也能救人,要不是今晚你們突然闖到我屋里把我抓了,現在也不至于暈倒。”
閻守一將卷一卷的針包攤開,又從挎包里拿出了一紅蠟燭點燃,而后轉過背對著姐姐,對夏梔說道:
“夏警,麻煩你幫姐姐的上褪去,遮住私部位,我要替施針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