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鋒聽到軍哥最后那幾句話，心里不由一凜：看來，這些人真的要對楊建華下手了，而且他們這次謀殺是半公開的，并不擔心被號房的人知道。

　但是，他和老二要用這些糙的廁紙干什麼呢？難道這就是他們的殺人工？

　當想到“殺人工”四個字的時候，巫小鋒猛然間想起了多年前看到過的一本歷史小說，那本小說里詳細描寫了明朝東廠西廠錦衛發明的一些酷刑，其中的一種就是用紙折磨人或殺人。

　這種酷刑有一個聽的名稱“雨澆梅花”，就是把人犯四肢固定在柙床上，使之彈不得，然后將沾的黃表紙一層層蒙在臉上，堵住口鼻，使之窒息。一般況下用之刑訊，偶爾也用作死的方式。因為這種酷刑表面上不會留下任何傷痕，所以明清時候的獄卒要謀害犯人，也經常用這種辦法。一般況下，犯人臉上被了五層紙后，就會窒息昏迷，如果加到第七層紙，必死無疑。

　現在看軍哥和老二他們小心翼翼地打邊紙的怪異行為，很可能有人向他們傳授了這種殘酷而不痕跡的殺人方法，等下就要找楊建華做試驗。

　此時是凌晨三點多鐘，正是管號干警最疲倦、最想睡覺的時候，在號子上一層巡邏的干警也不會經常出現，正是下手謀殺楊建華的最佳時機。

　巫小鋒猜測：當自己上完廁所出去后，馬上就會看到一幕驚心魄的謀殺大戲……

　果然，在他蹲廁所的這幾分鐘里，軍哥和老二已經將手里的全部的邊紙打，然后放到一個洗臉盆里，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

　巫小鋒知道事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不敢再在廁所里逗留，趕站起將子系好，跟著軍哥他們來到外面。

　此時，軍哥和老二已經走到了楊建華躺著的地方，笑著說：“楊局長，我們現在來玩一個游戲。這個游戲的名字‘息功’，是檢測你的肺活量的，就是將幾層紙在你的臉上，你盡量憋氣，能憋多久就憋多久。我們以兩分鐘為限，如果兩分鐘之你沒事，我們會將你臉上的紙揭開，這個游戲你就贏了，明天你可以不用打坐、不用勞，我們另外湊錢給你買魚吃。如果你堅持不了兩分鐘，我們會提前將紙拿下來，算你輸了，明天要出錢請全倉的兄弟們吃一頓好菜，行不行？”

　此時，號子里的人全部都驚醒過來，聽到軍哥的這段話，那些不知的在押人員以為他真的想玩一個游戲，便都坐了起來，好奇地看著楊建華那邊，興致盎然地等著看熱鬧。

　巫小鋒一聽軍哥這番話，馬上便明白了他們的詭計：先以玩游戲的名義穩住楊建華，同時也麻痹那些不知的同倉犯人，以免他們鼓噪或者報警。在玩游戲的過程中，他們會控制住楊建華，讓他無法掙扎，然后一層層往他臉上紙，一直到他窒息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