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蠻兒從三房回來後，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李念到底是誰的人。

表麵上看，李念是回京述職，正趕巧遇上李恕出事，可以護送自己回漠北。

可是他已經很多年沒回來了，怎麽突然要回京呢？

現在離過年還早著呢，他的時間是不是早了點？

難道說真的是皇上派他回來的？

李恕去漠北一事，分明就是皇上的手筆，現在又把李念送過去，是想蕭家人造反嗎？

如果李念不是皇上的人，那麽能把他從南邊調回來的人會是誰呢？

九王爺祁奕寒？

李蠻兒眉微挑，覺得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如果皇上與蕭家兩敗俱傷，那麽最大的獲利者是誰呢？

李蠻兒莫名想起了一些關於九王爺的傳說，據說他是先帝最寵的皇子，自聰明，果敢，又是嫡出的老來子，所以得到了先帝所有的偏。也正是因為偏，先帝遲遲沒有立太子，所有人都明白，先帝在等九王爺長大。

九王爺年得意，是皇位接班人最有力的競爭者，他除了年紀小，各方麵都非常優秀，十歲就出軍營，吃過很多皇子沒吃過的苦，也收獲了很多的支持。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突然大變，人變得狂躁且有極大的攻擊，據說他曾經在一個雨夜，連殺了十數人，隻不過因為份的關係，事最後被了下來。

是真是假，無人得知。

隻是先帝去時，他年紀還小，又有大變，嗜好殺的傳言，所以到最後，還是當今聖上登上皇位，為了最尊重的。

當今聖上與九王爺乃是一母同胞，人們都說聖上對弟極為維護，寵弟狂魔一樣，疼九王爺的勁頭和當年先帝一模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是這樣？

李蠻兒冷笑一聲，天家親，鬧吶？

老子和兒子之間尚且先君臣，再父子，更何況是手足兄弟了。

親兄弟又如何？老四和老十四還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呢，不也是你死我活的嗎？

不想了，等到了漠北，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嘛。

李蠻兒往床裏一倒，蓋好被子睡覺。

轉眼就到了出發的日子。

幾輛大車停在府門前做最後的檢查，李蠻兒趁著話別之際，給紫煙遞了一個眼神。那丫頭點了點頭，悄悄地蹭出屋，一溜煙地跑了。

李蠻兒收回目，繼續聽崔氏和李念廢話。

什麽一定要保護好蠻兒的安全，全力救治你大哥，你大哥就是咱們家的主心骨啊，萬萬不能有閃失。

就差告訴李念，遇到危險時趕頂上去，把親兒子換下來。

李念不過是看在孝道二字上才應付崔氏罷了，實則一位深宅婦人之言，他聽或不聽，又有誰能知道。

“祖母放心，我們一定會把父親平平安安地帶回來。”李蠻兒道：“三叔，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出發吧！多耽擱一刻，父親就多一分危險。”

崔氏一聽，哪裏還顧得上別的，即刻讓他們出發。

李念鬆了一口氣，拜別嫡母，與李蠻兒一道往大門口去。

“真是要了我的老命。”李念也隻敢小聲叨叨，不也大聲說出來。

李蠻兒笑，又問，“三叔，我能騎馬嗎？”

“你呀，想騎也等出了京再說，這一段路，老老實實坐車。”

李蠻兒無法，隻好坐到車廂裏，與九歲小屁孩兒李青雁同乘。

“大姐姐，你怎麽不帶婢？”

“們太弱了，去了漠北是要吃苦頭的。不像柳芽，有功夫傍，所以有照顧你，三嬸也能放心。”

於氏怕李蠻兒和青雁的生活沒有人打理，便指派柳芽與他們同行。

李青雁挑起簾子往外看，瞧見柳芽時將簾子放下，小聲嘀咕道：“連柳芽都能騎馬，我為何騎不得。”

“你的子骨如何，還用我提醒你嗎？”李蠻兒把臉一板，“坐車時，把我教你的口訣要義記背好，自己先理解，不懂的問我。”

“哦。”李青雁轉了轉眼珠，又道：“你是我師姐，不是我師傅。”

“我是代師收徒授藝，自然的嚴格要求，按照師尊的意思來。”李蠻兒道：“這一路上你要聽話，否則我便軍法置。”

李青雁完全不在意，還嘻笑著問，“大姐姐，如何軍法置法？”

“打你軍，子打。”

“你，你……”李青雁不怕挨軍，他怕子。

李念吆喝一聲，“起程。”

車緩緩轉起來，車廂微微晃，李蠻兒閉起眼睛，不再搭理李青雁。

李青雁背了兩句口訣，覺得無聊至極，手要去拿桌上的點心。

李蠻兒手指微，一枚花生正彈在李青雁的手背上，砸得他哎喲一聲，著手背上的紅點子，默默地背起了口訣。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既然打不過，那就老實點吧。

馬車果然是從長青街走的，未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李念隻穿常服，未戴甲佩。他的護衛，連同李恕的兩名親衛，都是做尋常裝扮。

紫煙和老孫早就等著了，瞧見李家的馬車過來，立刻迎上前去。

“爺，好像是大姑娘的丫鬟，怎麽還帶著一個男子？”

李念勒住馬，護衛問道：“來的何人？”

“三爺，我是大姑娘的丫鬟紫煙。”紫煙道：“我們姑娘早有代，讓奴婢在這兒等著。”

李念人一般，瞧見老孫便知道這人是個練家子，再見紫煙與這人十分稔，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好了，既是自家人，便歸隊吧。”

紫煙連忙衝老孫點了點頭，老孫利落地抱拳施禮，然後混進了隊伍之中。

李蠻兒放下車簾，覺得心安了一些。

空間裏還有個當奴，治好了，便也是個得力的助手。

帶老孫，比帶紫煙，綠要更劃算。不過，那丫頭是不是傻，站在街上眼淚汪汪地吹冷風，也不怕被凍壞了。

“大姐姐，你還有幫手吶？”李青雁好奇地問道：“那人是誰啊，你好像很重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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