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外婆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卻擔心我活不下去。

“生死早就注定，沒什麽好悲傷的。”

“你該養一隻自己的蠱蟲。寨子的老金蠶也好，土卵也好，都不是你親手所養，不會完全為你所用的。”

外婆接著說，眼神充滿了擔憂。

養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說非常的兇險。

我去淚水，忍住悲傷，說：“外婆，今晚我誤打誤撞，收下了一隻蠱靈。按照巫蠱錄裏說法，我算是半隻腳踏了蠱蟲的世界。”

“再說了，麻雲峰是采取第二種方式鬥蠱。我隻用解蠱，應該不難獲勝的，我是不會輕易死掉的。”

我將桃木牌拿出來。

外婆看了一會兒，不由得一喜，忙問：“是那個青子嗎？”

我點點頭：“是的。”

外婆說：“那就太好了，我之前就應到的存在。有了蠱靈相伴，或許我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了，有照應，你的蠱蟲應該能養。”

我說：“那養一隻怎樣的蠱蟲？”

我腦海之中，浮現出各種蠱蟲的養法。

外婆說：“從桃花帶回來的五隻萬中無一的五毒蟲，它們咬過你，沒有咬死你。它們欠你的，該把它們放在一起，應該會出一隻厲害的蠱蟲。”

我眼睛一亮，說：“是啊，有一等一的原材料，應該會養出可以媲銀蛇蠱的蠱蟲。隻是可惜，有老金蠶在茶花峒，我們是養不了金蠶。要不然，可以嚐試著養金蠶。”33小說網

可若要想住麻雲峰，必須養一種媲銀蛇蠱的蠱蟲。

可算下來，隻有兩種選擇，要麽是金蠶，要麽就是銀蛇蠱。

外婆側目看了我一眼，說：“看來你已經知道，麻大牙一家的真正死因了？”

我點點頭，心想原來外婆早就瞧出，老金蠶的霸道兇殘，它的影籠罩著整個茶花峒，不允許有蠱蟲挑戰它的權威。

我們再養金蠶，非常的兇險。

外婆說：“其實，金蠶未必適合你。要養，就養適合你的蟲子。它要劇毒無比，還要有極強的求生念，要護住你，與你生死與共。”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外婆取出了一口暗紅的罐子。

這罐子裏麵，已經背下了十幾種劇毒的草藥。

我打眼一瞧，就認出了鉸剪藤，青蛇藤，見封藤，以及三白草科的毒草。

其中，有不是我親手采摘回來的。

“就用這口十寸高，罐口三寸的罐子養蠱。”外婆說，眼珠一轉，“就養一隻本命蠱。”

本命蠱。

我思索著巫蠱錄裏的容，並沒有關於本命蠱的記載。

不過，是要與我生死與共的蠱蟲。

取名本命蠱，倒也非常地合適。

我立刻行起來，將五隻於冬眠狀態的超品五毒蟲，提了過來。

我戴上手套，將五毒蟲按照蛇、蠍、蜈蚣、毒蟾蜍、蜘蛛的順序放罐子裏麵。

“放一些你的鮮罐。”外婆說。

我將掌心鮮，滴了罐子了。

外婆又畫了一張符紙，燒灰燼之後，也注了罐子裏。

接下來，外婆開始唱著一種極為佶屈聱牙的口訣。

聽起來非常的蒼涼。

我在巫蠱錄上看過這段口訣。

“記住，這段養蠱口訣，要以特殊的調子唱出來。這種唱法，不會記在書上，你要記下來，以後傳蠱，這一段也要口授。”外婆特意囑咐。

我點點頭。

若沒有對應的唱腔，即便得了《巫蠱錄》，也無法按照上麵的法門養蠱。

“到時候，埋在哪裏？”我問。

“灶臺附近。金火生風，你是寒冬出生，希能養一種火的蠱蟲出來，能夠抬一抬你淒苦的命格。”外婆說。

在最後用油紙封口的時候。

我虔誠地敬上了神香，恭敬地說：“蚩尤帝魂照苗疆，五毒聖蟲養神蠱。此番養蠱，隻為活命，非為害人，非為錢財。懇求上神保佑，懇求茶保佑。弟子冬生，今日養本命蠱。”

“弟子行醫，必定懸壺濟世。弟子用蠱，專誅惡人。”

話聲剛落。

隻聽到“嘭”的一聲。

關上的房門，在猛烈的寒風吹之下，竟然直接打開了，雪花直接飛灑進來。

神龕之中的油燈，晃了幾下，竟然熄滅了。

剛點燃的神香也熄滅了。

外婆臉瞬間就白了，不甘心地大：“蒼天，為何連蠱都不能養了嗎？我們沒犯過錯啊！”

外婆眼窩已經深深地陷下去，眼神裏充滿了不理解。

起走到門前，雙手抓著門，想用力關上房門。

但是，這風非常的兇猛，本無從合上。

我也上前幫忙。

忽然，我看到了布滿鱗片的怪人茶，雙目看起來有些黑暗，甚至有些哀怨。

靜靜地站在大雪之中。

“茶前輩，我養蠱不為錢財，不為名利，有何不可！”我忍不住詢問。

隻想活著。

這有錯嗎。

這時，我發現茶與之前不太一樣，上似乎淡淡的金，整個人沒有之前的。

“我養本命蠱，絕對不會挑戰茶花峒的金蠶。”我心中一，立刻大聲喊。

“哎！”

茶上的金散去，跟著歎了一聲，眼神極為複雜地看著我。

直到多年後，我才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蠱，會將人拖深淵之中，時間越久就越無法。

茶歎氣之後，沒有再說什麽，就跟著離開了。

我與外婆合力關上大門。

我以最快的速度封罐。

雖然出現了一個曲，這本命蠱就算是功了第一步。

至於最終，能不能養，那就要看天意。畢竟，養蠱封罐之後，因為種種原因，最終失敗的例子，不計其數。

養蠱之事，謀事在人，事在天。

我說：“外婆，剛才並不是茶阻止我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老金蠶出手。”

如果是茶，上是不會有那淡淡的金的。

外婆稍稍沉思，出笑意，說：“太好了。本命蠱方罐，老金蠶便有所顧忌。看來，這本命蠱注定不俗。哈哈，反正我沒有多時間，也不用怕那隻老金蠶了。”

“你是年輕人，可以敬重老金蠶。但是，若它不給你的蠱蟲活路，該拚命也要拚命。你是有本錢的，有神的五蠱。你也從未做過喪良心的事。”

我一愣，老金蠶出手阻攔，竟然是顧忌這隻八字還沒一撇的本命蠱嗎？

聽起來真是匪夷所思。

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便問：“如今，茶花峒的老金蠶與茶花峒的蠱神茶，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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