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門口有個材的男人候著，側臉被路燈微微照著，顯出了高的眉骨和鼻梁，也照著他流暢的下頜線，男人樣貌出類拔萃，迎讓注目的反倒是他手里的書籍。

“牧遠。”賀率先打招呼。

牧遠視線往上移，脊背也直，打量著他們兄妹倆：“你們去哪了？”

“去了趟北大，我給檜檜買了輛自行車，現在騎太冷，偶爾急用騎騎就好，過陣子天氣沒那麼冷了，就能騎著自行車上課。”

賀雙腳蹬地，后座的檜就自然地下車，對著牧遠有點炫耀，“看看我哥，對我超好。”

牧遠認可地頷首。

他大舅子對他媳婦和孩子都好。

對他——

無所謂了。

他以后也不會對牧思默丈夫好到哪里去。

接著他就發現媳婦拖著下瞇著眼睛稀罕地打量他：“你是我丈夫吧？等我的時候竟然看書哎~”

“不然？如假包換。”

“那可以先換嗎？”

檜眼睛真摯地眨呀眨。

牧遠粲然一笑，“做夢！”

“咳……”

賀輕咳一聲彰顯存在，不然自己直接就被忽略了，“你過來找檜檜有事啊？”

“嗯，牧天滸今天在你回到學校后，就做了一道紅燒，讓我帶過來給你。”

兩人之所以分開走，是因為牧遠有事兒沒理完，當時給耽擱了。

也是恰巧，供銷社本來沒五花了，但預留的五花的那戶人家，恰恰好有人送了十斤五花，于是牧天滸撿。

買了三斤五花。

從澄澈小金庫里面出錢。

于是牧遠很幸運的，吃到了牧天滸學習一周的紅燒。

“你吃飯了沒？”

牧遠問的自然是賀。

“沒有，我也嘗嘗滸滸做菜的味道，不到三歲，你們也敢讓下廚。”賀搞不懂他們兩夫妻的教育模式，原以為廚師隨便說說而已。

“家里廚房拆了放餐的木廚，弄了個小灶臺，牧天滸師傅專門給弄的，高度很適合，力氣也大，力旺盛，無所謂。”牧遠真無所謂。

他小時候就喜歡家里的米跟大隊伙伴去山上熬粥，仿佛那樣會更香。

牧天滸有那麼多人看著。

能有什麼事兒。

賀想到滸滸那整天蹦蹦跳跳的模樣，力旺盛，多消耗能量反倒有助于睡眠，于是也就沒再說些什麼，和檜一起找了個亭子吃飯。

牧遠吃過了。

就檜和賀吃。

就一份，兩人對半吃。

檜心底也十分期待，那可是孩子第一次做飯呢，就是沒想到第一次做飯會做紅燒。

厲害。

打開鋁制飯盒，濃郁的咸香撲面而來，不僅有澤鮮艷的紅燒，還有清想翠綠的芥菜，以及被和菜覆蓋的大白米飯。

檜率先嘗嘗，紅燒的特別好吃，瘦相間，糯彈牙，口即化不油膩，瘦適中不干癟，咸度剛剛好，就著熱乎的大米，超好吃！

湯滲到米里，米也帶上香，檜當即點贊：“滸滸作為吃貨，真的做出了的味道。”

賀也嘗了嘗，凜冽寒風里，熱騰騰的白米飯和紅燒，吃著胃里都暖洋洋，再就一口打過霜脆爽的芥菜，那的甜，無比味。

“滸滸做菜有天賦。”

不像家，除了檜。

全是廚藝白癡。

包括爺爺以及眾多親戚，他們深食堂，就是因為食堂能讓他們飽，還不會吃死人。

“做菜天賦沒看出來，長胖和燒錢是真的。”他們上學兩周，每周回去都發覺牧天滸重了，天天要買練刀工的菜，天天至得花費五錢。

牧遠暗忖，以后得讓牧天滸多做飯，把那些錢賺回來。

不能白白投資了。

“小孩胖點好看，你別攔著，缺錢的話我包了。”賀覺得胖嘟嘟的小孩是最討喜的。

至于錢。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憂愁過。

和他幾乎不花錢有很大關系。

“錢我們不缺，你攢著娶媳婦吧。”牧遠似是調侃般地問，“你應該桃花運不錯吧？”

在妹妹面前談及桃花運。

賀有點赧：“你別瞎說。”

牧遠嘖了聲。

這臉皮，太薄了些。

賀等檜也吃好飯，把飯盒蓋好又整理好，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行……”

“你跟著我走吧。”

賀不等牧遠拒絕就拉著他走了，牧遠扭頭跟檜揮揮手，收到媳婦鼓勵的手勢，有點懵。

于是問賀：“有事兒？”

走了老遠，直到看不到檜之后，賀才瞟著路燈和草叢別扭開口，“嗯，我有個朋友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沒有對象，沒有經驗，就來問問你。”

牧遠揚眉，眼底戲謔芒閃，大舅子有問題了啊，單那麼多年，終于有問題了，不錯不錯，值得鼓勵。

“說來聽聽。”

“他喜歡的孩對他有敵意，也很快要相親了，他改怎麼做？”賀按了按眉心，有點發愁。

“敵意？他做了什麼？”

“我朋友喜歡的孩懷疑他有對象了，而且被污蔑了小三。”賀也是冷靜下來后，發覺之前跟楊荷琴談話有所不妥。

首先就不應該說什麼。

而且應該問清楚來龍去脈。

牧遠瞥了眼賀，沒想到自家大舅子桃花運不錯啊：“你朋友知道他被懷疑的對象是誰嗎？”

“知道。那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你那麼激做什麼，再說你朋友怎麼還能跟姑娘有敵意？”牧遠覺賀還不如檜，想當初，檜和他在前期，時常能把他的忘乎所以，恨不得跟粘在一塊，哪都不去。

別說之前，現在夫妻幾年，他仍舊會因為檜的言語或者行為變得心跳加速。

再看看賀。

純純愣頭青。

這兩兄妹，真是……

差距太大了。

“激那不是我替我朋友澄清一下嘛，而且要相親了，我朋友該怎麼做？”

賀不敢看牧遠。

生怕被發現些什麼端倪。

他目前還是不想被發現他喜歡楊荷琴，那樣妹妹會很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