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麼,陸牧州只聽著老爺子“嗯”了一聲之后便掛上了電話。
他轉過來,看見他,也是毫不意外。
他率先來到沙發上坐下,然后又端起一杯茶。
陸牧州來到他的對面坐下,安靜了一會兒,問道,“爺爺,你已經準備好了嗎?”
老爺子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林家這事兒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他們一家子的人面孔我早就領教過了。這次是他們理虧所以能消停一段時間,但是事后還是會一次次拿起來說。阿時的存在始終是一個導火點,與其等他們一次次來點燃,倒不如我主把阿時的世公之于眾,這樣我們再也不用制于人,阿時也不用再被指指點點。”
陸牧州表示同意,然后就開始商量起晚上新聞發布會的事宜。
只是想到許容時,想到從今以后他就會有擁有一個明正大的份,他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到老宅,日后老爺子也定然會對他寄予厚。
他如今不過十一歲,擁有這些對他來說,不知是好是壞。
只是到了如今,早就沒有了后退的機會。
老爺子看著他失神的模樣,忽然輕嘆了一口氣。
“那個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下午你們就可以見到了。”
陸牧州毫不意外,只是又忍不住問道,“爺爺,你打算把安頓在哪里?”
如今并沒有和許正山結婚,住在老宅必然是不合適的,但是畢竟是許容時的親生母親,定然不可能像從前那樣放任不管。
“我有一個公寓,距離老宅不算遠,我打算就讓先住在那里。至于以后和正山會怎麼樣,那就看他們的造化。”
陸牧州點頭應下,視線一轉,卻看到一個悉的小腦袋。
他站起來,趁著他還沒走遠,一把將他揪了過來。
許容時沒想到自己這麼小心還會被發現,一時間又囧又氣,手舞足蹈地掙扎起來。
老爺子看到這一幕,便明白了一切。
他示意陸牧州把他放下來,然后看向許容時。
“阿時,到爺爺邊來。”
許容時猶豫了片刻,便走到了他的邊去。
老爺子面不變,似乎并沒有因為他聽而生氣。
“阿時,剛剛都聽見了嗎?”
許容時點點頭,“都聽見了。”
老爺子手了他的腦袋,然后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
“阿時,和爺爺說一說,你的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許容時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只是他還是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一番,片刻后就得出了結論。
“媽媽脾氣很好,我從來沒有見和別人吵過架,而且平時也不會打我罵我。爸爸每次來,都會給他做很多的菜,那些菜平時從來都舍不得吃,對自己很小氣的,一點點錢都要省下來……”
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就紅了,老爺子沒再追問,只是等著他緒慢慢平復下來。
“以后阿時就可以經常見到媽媽了,高興嗎?”
許容時點點頭,他猶豫了許久,遲疑了許久,卻還是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爺爺,爸爸會和媽媽結婚嗎?我同學說,如果爸爸沒有娶媽媽,媽媽就是小三,小三會被很多人罵,就像在小鎮上一樣。會有很多人在媽媽的后罵,還有人沖吐口水,媽媽總是在房間里哭。”
老爺子聽得心里難得,他能想象到那個人的不易,卻沒想到這麼的不容易。
說到底,還是許正山的錯,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又不想負責,到了如今都把人家忘記得差不多了。
老爺子覺得自己必須要好好立個規矩了,不然以后若是阿時和他學了去,那他們許家不知道要為多人茶余飯后的笑料。
他給自己派去的人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們快要到了,便打算和許容時一起在這里等。
許容時表現得有些張,雖然他現在績比之前更優秀了,也長高長胖了些,但是畢竟許久未見了,他心中還是的有些張。
約莫著過了二十分鐘,別墅的大門被敲響,傭人們急急地要去開門,卻被老爺子攔住。
他拉著許容時親自去了。
陸牧州沒有走,他本想著上去喊許楠清,卻又擔心不喜歡這樣的場面,猶豫了沒一會兒,客廳里就走進來一個陌生的人。
人表現得有些局促,穿著十分樸素,一條格子洗得已經有些發白了,的眼睫微微垂下來,顯然是不敢看他們。
陸牧州沒有說話,倒是許容時,率先走到了邊去。
“媽媽~”
到底還是孩子,哪怕平日里表現得再懂事再堅強,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還是難免脆弱。
人將他抱到懷里,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不哭不哭,媽媽來了啊。”
的聲音很輕,聽著卻又是那麼的溫,溫到讓樓梯上的許楠清頓住了腳。
看著許容時依偎在母親懷里的模樣,忽然有些晃了神。
人聽見了靜,抬頭看了過去,待看清了的臉時,又馬上低了下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不敢面對。
陸牧州此時也看了過去,他看著穿著單薄,連忙囑咐傭人給拿一件外套來。
然后他就上前牽著下樓去,他清楚地看見,許楠清的目在經過那個人時,停頓了幾秒。
等在沙發上坐下,老爺子就讓許容時拉著那個人坐下來。
“來之前,我的屬下應該都和你說清楚了吧。”
老爺子的語氣說不上熱絡,卻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樣子。
人點了點頭,抓住許容時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他就溜走了。
“阿時如今安頓了下來,他的姐姐也給他找了學校,將來他能接的教育都是最好的,你……”
人以為老爺子接下來是要提醒不要癡心妄想,急得微微漲紅了臉,語調也有些快。
“老爺子,我不會影響你們的,只要能讓我偶爾見一見阿時,我就心滿意足了。”
老爺子見狀卻是笑了,“你這孩子,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
人愣了愣,然后又一臉局促地低下了頭。
“正山如今是自由,你們以后怎麼樣,我管不著。那個公寓是我的,和他無關,所以你就安心的住下,有什麼事就找帶你來的這個人。”
人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聽見他問。
“你什麼名字?”
“林初。”
原本安靜依偎在陸牧州懷里的子陡然僵了子,緩慢的看向林初,然后出一個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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