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章凝視著曲湘湘圓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并無意于回答的問題。

雖然好奇他到底有什麼事需要到這種地方來找林箏，但是既然慕含章不想說，曲湘湘也不會這麼不識趣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于是指了指閉的房門，小聲道：“宵的時間快到了，你不回去嗎？”

慕含章看著：“你想留在這兒？”

“我得在這兒陪著林箏。”

慕含章臉陡然沉了下去。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曲湘湘已經哈欠連天了，度過了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之后，曲湘湘格外珍惜這點睡意，打算去旁邊的房間開間客房，但是問題是，慕含章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納悶了。

他怎麼還不走？

難不是打算在這兒等著林箏醒過來？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呢？

而且，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曲湘湘百無聊賴地盯著桌子上的青花瓷茶杯，悉的草木香不講道理地直往的鼻子里鉆，曲湘湘腦袋一歪，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曲湘湘覺得自己的變得很輕很輕，好像一片葉子，一羽，無依無靠地漂浮在一無際的海面上。

海面？

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卷住了的腳踝，拼了命地將往水下拖去。

大喊著求救，撲棱著四肢害怕地掙扎著，卻還是被拖進了水下。

咕嚕嚕，一串細細的泡泡自的邊溢出，悉的窒息讓到絕，兩手扼住自己細長的脖子，因難和害怕而不控地涌出來的淚水融進了腥咸的海水中。

忽然，一只溫熱的手臂摟住了的腰，抱著往水面上帶。

的臉因缺氧而變得青白，再不呼吸的話，真的會死的。

曲湘湘拼命回頭，抓著那只手臂猛地轉了個，蠻橫地撞上了那個人的。

氧氣讓的肺部重新變得充盈起來，發出滿足的喟嘆，在水中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窄窄的隙。

看到了一雙漂亮的、對稱的眼。

那雙眼睛黑漆漆的，如海底一樣冰冷，但無端被那雙眼睛吸引，甚至離開了那人的，幾吻上他的眼睛。

然后，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將裹挾，曲湘湘摟著那人的脖子，心驚膽戰地睜開眼睛，他們已經離開了水下，眼的主人正摟著倒在一張鋪著鵝錦被的貴妃榻上，專注地凝視著的眼睛。

曲湘湘的心停了一瞬，然后劇烈地跳起來。

一只手摟著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細細過那人優越的眉骨，描繪著他眉眼的形狀，他抿著，抓住了在他臉上作的手。

“可以嗎？”他問。

曲湘湘不解：“可以什麼？”

他挑起鋒利的眉，繼續問道：“可以嗎？”

曲湘湘的腦子嗡嗡的，不太明白他想問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俯下一點點地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最終，他的額頭抵住了曲湘湘的額頭。

他們的呼吸重得清晰可聞。

近在咫尺的漂亮眼幾乎讓曲湘湘迷失心智，他略薄的一張一合，執拗地問道：“可以嗎？”

就在此時，夢里的曲湘湘發揮了不合常理的機智，臉紅紅地問道：“要是不可以呢？”

“那我現在就走。”

走？

好不容易在夢里逮著個帥哥，曲湘湘可不樂意讓他走。

他的額頭上不知為何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砰”地一聲，曲湘湘猛地一抖，從桌上彈了起來。

頂著一張大紅臉，抖著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而后眼睛一抬，一雙眼正深深地注視著。

曲湘湘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慢著慢著，難不還沒醒？

在慕含章的注視下，曲湘湘一臉害怕地、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然后“嗷嗚”一聲，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木著臉看完這出獨角戲的慕含章表示：“…………”

該不會是睡覺睡傻了吧？

“你在做什麼？”

曲湘湘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做了什麼壞事被抓包一般，猛地悶了一大口茶，連連擺手道：“不……沒、沒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殺了吧！

要是被慕含章知道他了不可描述的夢境的男主角，肯定會一劍捅死的！

而更重要的是，怎麼會夢到他呢？

要知道，以前慕含章出現在的夢里的時候，都是做的噩夢。

比如被他丟進萬蛇窟，或者像切生魚片那樣將片九千九百九十片，喪心病狂地炫耀他的刀工。

憤死已經不足以形容曲湘湘的心了，如果可以，希有一個魔仙王將接回去魔仙堡重新做人。

慕含章淡淡地掃了一眼，隨口問道：“做噩夢了？”

曲湘湘炮仗一樣，炸了起來：“夢？什麼夢？誰做夢了？我不是，我沒有，我這輩子沒做過夢！”

慕含章：“……”

倒也不必。

“砰！”

門又響了一聲，曲湘湘如蒙大赦般蹦到了門前：“我、我來開門！”

然而，還沒等的手到門框，廂房的門就被一陣掌風拍開了。

要不是曲湘湘閃得快，大概也會被那一章給掀個跟頭。

“曲師妹？”

曲湘湘看了一眼來人，難掩驚訝地了起來：“楚師兄？”

楚清歌眼睛一掃，同樣驚訝道：“慕師弟？”

楚清歌看著曲湘湘，又看著慕含章，眼神在們之間逡巡幾個來回之后，出了一種很懂卻又略不贊同的眼神來。

曲湘湘：“……”

發誓看見了慕含章的角有一不易察覺的抖。

曲湘湘抖著角說道：“不，大師兄，我可以解釋！”

楚清歌瞇著一雙狐貍眼笑道：“師妹放心，今晚的事我定然不會說出去的。”

曲湘湘：“……”

你怎麼這麼淺？

一男一出現在南風館的廂房里就必定是要做些見不得的事嗎？

思想放寬一點，說不定我們只是在預習明天的煉丹課呢？

還不許人家換個地方學習嗎！

“不是！”方才那個夢的影響，曲湘湘面紅耳赤地著急道，“我們只是在這兒恰好遇上了。”

楚清歌的臉上寫滿了“你在逗我”幾個大字：“你們恰好在這兒遇上？南風館？”

曲湘湘干道：“畢竟……世界非常小，世事真奇妙？”

可惡啊，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再rap了！

楚清歌嘆了口氣：“師妹放心，我真的不會將今晚的事說出去。”

目睹全程的慕含章表示：“…………”

他默默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真的沒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