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嫵在宮里歇息了兩日,養了些神,于冰雪消融之時,換了私服出宮。
跟瑞王爺的談判和爭執,雖然不廢什麼力氣,卻也足夠讓筋疲力盡。
乘上馬車,去往馮初昔日所在的宅子。
在路上時,總覺得后有人跟著自己,待到馮初宅子門前,從馬車上下來,回頭去看后的人,長街空空如也,并不見一個人影。
馮初喜好清凈,宅子也不是所鬧市,出來的早,這里正是沒什麼人的時候。
“別藏了,出來吧。”
的話音剛落,立即有三兩影衛,不知從何冒出來,給行禮請安。
“是皇上你們來的?”
幾個影衛皆沉默,無人作答。
“不必再跟著我了,我只是出來走走。”
的話無人搭腔,也沒人遵從,大家依舊固執的僵在原地,勢必將對太后的監視進行到底。
與其聽一個有名無實的太后的,不如聽未被架空權力、掌握他人生死的皇上的。
李眉嫵知道多說無益,只得忍下,任由他們以保護太后的由頭,繼續跟蹤。
還未進到馮初的宅子,便發現這里不一樣了。
至于哪里不一樣,說不上來,還未進門去,便瞧見老黃正背著一筐豬草回來。
“老黃,你家老爺呢?”
老黃看清楚來人,和后的兵,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拉至一旁,和盤托出:
“幾日前來了一幫差的人,說老爺既已不再食君之祿,就不該再住這麼好的宅子。”
李眉嫵抬頭看了一眼這座宅子,到底是誰得出這個宅子好的結論來。
莫說跟皇宮比,比姚爺的宅子也差遠了。
“差老爺去歷來離宮老太監居住的遠郊去。”管家說完,又細致的替指了路。
李眉嫵沒有耽擱,只怕他在那里什麼苦,立即辭別了老黃,往那尋。
……馮初過來有幾天了,他怕來了找不到自己,所以他沒有走。
因為知道會來看自己,所以再窮愁潦倒的困境,他都過來了。
歲月無聲過,他從前以為最難捱的失勢,其實斐然。
沒有錢沒有勢不可怕,沒有一個好才最可怕。
他的腰倒是不再疼了,但是腰部以下也徹底失去了知覺。
清早,有伺候的人過來,例行公事一般的囑托了句:
“每日臥房里的臟要清理干凈,肚子漲了要記得去茅房。”
隨后將早膳發放下來,他連日以來腰疾折磨,寢食難安,這會兒用早膳的時候,不住手指一直在抖。
伺候的人瞧見他未用早膳,直接視而不見,將灑落一地的食打掃好,順便將沾了贓,滿手油垢的手,蹭在了他的袍上。
他從前是多干凈的一個人,跟小嫵吵架一個人喝酒,也沒將屋子弄過。
他想說些什麼,最后什麼也沒說。
伺候的人笑瞇瞇的離去,順便在行程表上向領頭的匯報:
“馮公公狀況很佳,已請郎中過來看過了。”雖然并沒有任何郎中來這里看過他。
領頭的也未多問,而是朝著他轉達了句:
這是一個醫術高超的腹黑女與一個邪惡高冷的傲嬌男合夥禍害天下並在撲倒與反撲倒之間奮鬥的終身史!】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 建康城裏的郎君如星,謝韶音便是衆星所捧之月。 只是這輪月亮從未想過,身爲陳郡謝氏之後、太傅之女,自己有朝一日竟會下嫁李勖這樣的寒門武將。 聽聞此人能征善戰,有萬夫莫敵之勇,腰間一柄環首刀殺人如麻。 新婚之夜,看着那高大威重的男子一步步踏進洞房,韶音攥着帕子的手出了一層潮汗,話卻說得擲地有聲: “我已向阿父稟明,效法古人之禮,與足下試婚三月。若是三月之後,你我二人不能情諧,當一拍兩散,離絕各過!” 李勖長眉微挑,“怎麼試?” - 帝晚年時,曾與太子戲語,“美人計真乃天下第一陽謀。” 太子思想起從前偷看過的那些信件,忍不住腹誹:那不還是因爲你樂意! 良夜中宵,皇后儀態萬方而來,眼角眉梢猶是當年月色。 李勖看着她,彷彿又回到了幾十年前。早在烏衣巷口綺霞漫天的那個傍晚,她移開遮面的紈扇,向他投來宿命般的一瞥,這一生一世便已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