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遠在江南,還不知道宮里發生的種種。
接待他的是江南巡,不管從前懶政也好,貪腐也罷,在馮閻王面前還是得夾起尾做人。
府衙,穹堂峻宇,高閎崇墉,規制壯麗,江南好風可見一斑。
巡為盡地主之誼,吩咐下人將碧螺春呈上來,才開始議事:
“有勞馮公公不遠千里,車馬勞頓,親自前往。
下若有怠慢之,還請馮公公多多包涵。”
“大人客氣了,你我皆為大銘的臣子,同為皇上分憂罷了。”馮初向來和善,恩怨分明。
“馮公公說的是。”巡陪著笑意:“只是這等小事,勞馮公公車馬勞頓,到底是我等失職。”
“大人既知失職,便知道科舉舞弊并非小事。”馮初不需要拉攏誰,自然恩威并施:
“科考是我大銘的基,國本搖,只怕國將不國。”
巡自持為十幾載,想不到在一個太監跟前,還是莫名覺到力。
一迫迎面而來,不由得佩服前行走的人,自帶氣場。
不知道他不是在前行走兩朝的權臣,還是太后的夫君。
“下失職,今日便將請罪的折子遞上,請求皇上懲。”巡知道自己栽了跟頭,只要能保住烏紗帽,貶還是罰俸祿他都認了。
馮初并未表態,向皇上遞折子請罪的員,自己哪敢越俎代庖替皇上原諒,雖然折子是自己批的。
這世上,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替別人去原諒和包容誰。只有當事人自己表態了才算數。
“此次親往,是太后授意,故而不便派個小太監過來督促,我便親自過來了。”
馮初將話挑明,巡自然也沒必要繼續藏著瞞著,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
隨后掀開了上面那層窗戶紙:“下聽說馮公公此次前來,是為了太后的榜下捉婿。”
“不錯。”馮初覺得他覺悟還不算低,不然也爬不到這個位置上。
“既然如此,那考題,是否勞馮公公親自出?”巡實在不知道太后對于駙馬,更看重哪方面才能。
馮初:“我正有此意,不過不防將幾位原定的考一并過來協商。”
兩個人說著話,已經有巡大人的家奴進來有事稟告。
本想直接說,瞧見老爺這里有客人,還是言又止了一番。
“老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巡大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馮公公來一趟江南,多雙眼睛盯著自己的位置呢,哪敢行差踏錯。
“跟了我這麼久,還這樣手腳。”巡大人一本正經的訓斥了句:
“什麼事要弄得鬼鬼祟祟?就在這說。”
他一沒賣鬻爵,二沒強搶民,三沒參與科舉舞弊。聚眾賭博、殺人放火、草菅人命之事更沒干過。
此次江南出了科考作弊,充其量判他個監管不力,業務能力差,而不是人品敗壞。他沒什麼怕的。
“是。”家奴抻了抻脖子,清了清嗓子,道:“晌午,周大財主吩咐管家送過來一紙錦繡文章,請大人過目后,在鄉試時網開一面。”
“大膽!”巡大人臉上有些掛不住,知道這個周財主是個土豪鄉紳暴發戶,可沒想到他這般不懂事。
京城來的馮公公在這,還敢公開往這埋患,這是不把他這個巡的烏紗帽炸掉不罷休。
“他識趣拿回去,不要再歪心思。”
家奴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連忙應道:“是!都是小的不是,知道大人清廉且剛正不阿,該自行拒絕的。
下回再不拿這種小事來叨擾大人了。
不然知道的,說大人好、沒什麼架子,恤百姓,始終跟普羅大眾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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