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兄長前日進宮同自己說些肺腑之言……朱穹也不會如此失控。
朱瑞一向忙碌,仍舊不忘過來向皇上請安。而朱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抱了大哥的大:
“兄長怎知朕近來苦悶,正煩惱無人可談心呢。”
自娘出宮,他便覺得苦悶至極。娘雖然沒什麼文化,不能跟自己心意相通。但娘給予他的溫暖和不為人道的沉淪,卻是無人能夠替代的。
加之晏兒姐姐也外出求學,一時間了桿司令。喜兒姐姐倒是能常來,但總覺得那點勸微不足道,不足以消除自己中的苦悶。
朱瑞不聲的找了席坐下,含著一抹寵溺的笑意:“為皇上分憂,是臣子的本分。
何況濃于水,你我本就是一家人。”
朱穹立即附和:“就是就是!可惜了,有些人就不懂這個道理。”
也許兄長說得沒錯,太監這種沒的東西,即便母后口口聲聲把他當自己的家人,到底是個奴才,比不過他的緣宗親。
“馮公公敢慫恿太后將娘送出宮去,還不是皇上縱容的。”朱瑞似笑非笑,引導他反思自己。
朱穹被拱起來的火,因為想起馮初昔日對自己的好,也有些猶豫不決。
“馮大伴曾經還背著我出宮去看花燈,跟其他奴才到底是不一樣的。”
至于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清楚。
“''皇上,只要你愿意,這宮里有無數愿意背著你出去看花燈的太監。”朱瑞將他心深那僅存的良善擊碎:
“奴才伺候主子,就是奴才的本分,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幾千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從來如此,便對麼?朱穹思考不了這麼多。只是真要跟馮初對著干,還是有點怕怕的。
“他還在母后訓斥我時,替我解圍,可能馮大伴是真心待朕的。”
“奴才就是奴才,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還有什麼不同。”朱瑞笑得有些不屑:
“皇上就是太過善良弱,才被人誆騙欺。
有太后在,馮公公才上趕著表現。
若無太后盯著,上回您在宮里病著,馮公公來了麼?
早忙著在宮外給更重要的人瞧病呢。
連皇上的平安和健康都不放在心上,還說什麼關心與忠心呢。”
馮初做過一百樁好事,只疏忽了一件便被人揪住不放。這大概就是惡人只要放下屠刀立地佛,善人卻不敢有毫行差踏錯。
朱穹仔細分辨兄長的話,本來也沒到明辨是非的年齡,像大多數蠢人那樣,很容易被洗腦。
很多人即便七老八十了,還上當騙。更何況他一個小孩子,被牽著鼻子走,也是有可原。
“也許是我太沒用了。”朱穹似乎陷了深深的自卑,如果他再強勢一點,娘也不會被趕出去的。
“最疼自己的,莫過于娘親。太后疼你,但架不住有個智囊不斷給太后出主意呀。”朱瑞低了聲音,幾乎同他竊竊私語:
“我可是聽說,把娘趕出宮去,就是馮公公的主意。”
朱穹果然更生氣了,回想兄長說的話,奴才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他有什麼可激馮初的?
旁人想伺候皇上,還沒這機會呢!不該皇上恩,該恩的是馮初才對。
“可是母后總護著他,朕也無計可施。”
“您是皇上,太監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去。”朱瑞怕他懸而未決,幫他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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