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順樓梯來到樓上，範嫻推開尤應蕊的房間，“你看看，陳媽還是每天都會打掃，我尋思著被褥和枕套什麽的都該給你換了，孩子嘛，肯定要跟著時尚走。”

尤應蕊走進去，心不在焉掃了圈，“媽，不用換，我難得過來住一晚，況且過完年還要去意大利，等我念完書再說吧。”

“也好。”

範嫻打開中央空調的遙控。

尤應蕊走到書桌前，看到讀書時的獎狀和筆記本都原封不擺著，照片的滿臉學生氣，離開傅家也不過才二十來歲。

出手拿起相框，裝作漫不經心道，“媽，三經常會過來嗎？”

“倒也沒有，上次他來家裏說要跟小染重新開始，小染這孩子也沒給個準話，這次佑也是來拜年。”範嫻說完，陡然想起尤應蕊對明佑曾經的那段，“蕊蕊，你……”

尤應蕊知道的意思，“媽，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範嫻一顆心落定，畢竟尤應蕊現在有了新的生活，而明佑又隻中意傅染。

尤應蕊打開書桌屜，裏頭的東西歸置的很好，一遍遍重新整理，“媽，三要跟小染複合的話，您也同意嗎？”

“我跟你爸都看小染自己的意思，畢竟年輕人的事我們不好再參與。”

“也是，”尤應蕊出張兒時的照片，“但是媽你想過沒，如果小染再跟三一起，恐怕今後的輿論力真不小呢。”

範嫻眉宇間攏起擔慮，“這點我們都想到過，但畢竟小染離開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我想，問心無愧就是了。”

“所有人都說小染是因為三失勢了，不能同甘苦共患難……”

“不是這樣的，”範嫻打斷尤應蕊的話，“這事要怪還是得怪明家。”

“為什麽？”尤應蕊口而出問道，見範嫻神斂起，語氣不由失落，“媽，要是為難的話就算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鮮的事，”範嫻喟然低歎，“本來這件事就涉及到你，我想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範嫻將明雲峰當日在醫院見到們被調換的事娓娓道來，尤應蕊難以掩飾吃驚，“媽，這是真的？”

“是沈素芬和尤招福親口說的，明雲峰臨死前也告訴了小染，我想，小染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的傅家。”

這件事，尤應蕊事先一點都不知。

“三知道嗎？”

範嫻搖搖頭，“他既然有意再跟小染一起，我跟你爸都認為沒有說出來的必要，逝者已矣。”

尤應蕊點頭讚同，“對，有些還是埋在心底的好。”

從二樓下來，尤應蕊目掃向窗口位子，一盤棋還未下完，明佑手臂撐在傅染後，從遠看像是單手摟住的作，傅染轉過臉，也不知明佑之前哪裏惹到了他，“你煩不煩，我下還是你下，要真被到死角也是我的事。”

“這可你說的，待會別指我替你……”

“明佑，怎麽說話呢你。”傅染手去推他，“俗。”

傅頌庭氣定神閑在對麵提醒道，“可別忘記這盤可是下了賭注的，深思慮啊。”

傅染聞言果然噤聲，臉依舊對著明佑，“那你說，下在哪？”

明佑的這幅樣子，是尤應蕊不曾見到過的，心裏暗自冷笑，笑傅染的不知珍惜，明佑兩年間對的行為真可謂盛寵，但他對幾時有過這樣的姿態？

他們之間，可以說是最親昵的，但中間隔了層薄薄的紗，盡管能朦朧地看到對方的影子，卻始終難以逾越。

男人的聲音傳來，“是你下還是我下？”

傅染抿，執起棋子要落，明佑還是看不過去，手從手裏接過棋子，爾後堅決落定下去。

尤應蕊步子僵，腳踝機械地走過去，“爸，我先回去了。”

“怎麽不多坐會？”

“不了，”尤應蕊勉強扯起抹笑，“等過完除夕我再來。”目向傅染，“小染，三……再見。”

傅染抬頭，“再見。”

範嫻手裏提著個食盒，“蕊蕊，這是陳媽新做的點心你帶回去嚐嚐，對了，你住在哪？”

尤應蕊視線從明佑臉上別開，“我跟我爸媽住在一起，反正在家也待不了多久的。”

尤應蕊離開後，明佑又陪著傅頌庭坐了個把小時。

傅染眼見時間不早，手推明佑手肘，“你該回去了。”

傅頌庭也未再挽留，畢竟陪他坐了半天實屬不易。

傅染在玄關換好鞋子送明佑出去，範嫻也給了個食盒，傅染拎著往外走，明佑的車停在大門口，把東西塞進副駕駛座，“路上當心。”

“我來了你家拜年，你改天是不是也要去我家裏？”

一想到李韻苓，傅染挨過掌的半邊臉火辣辣泛疼，他以為這是什麽，見家長嗎？還要雙方都不落下。

“我不去。”

明佑倚著車窗，“我讓你去中景濠庭，我媽不住在那。”

“快過年了，這幾天都忙著置辦年貨，”外麵天冷，傅染出來時忘記把外套給穿上，跺了跺腳驅除些寒氣，“你快回去吧。”

明佑坐進車，傅染眼見他發這才一溜煙往屋跑去。

車子如閃電般飛出去，經過一個路口後，明佑眼睛過後視鏡看到輛白的奧迪車跟在後麵，他放慢車速看清楚車牌號，明佑手指在方向盤輕敲兩下，把車開進一個公園。

白奧迪車穩穩停在他車邊，尤應蕊放下車窗，過同樣打開的空間向明佑。

“佑。”

他俊臉別過去，由於臨近過年再加上天冷又是夜晚的原因，公園幾乎見不到人。

明佑眉目疏朗，隻盯著不說話。

尤應蕊暗自鎮定，強歡笑道，“過年的這段日子我都不會找你，但你的生日能不能陪我，去年，也是我跟你一道過的。”

明佑聽到去年二字，原本舒展的眉頭越擰越，似乎回憶到了什麽，隻覺心髒一陣陣的搐，疼，“到時候看吧。”

尤應蕊未再堅持，在他麵前從不死纏爛打，該給的他都會有分寸。

“佑。”低聲音喚了句。

兩人坐在駕駛座誰都沒有下車，明佑目瞥過範嫻給的食盒，“不早了，快回家休息吧。”

他準備倒車，“新年禮我會讓店裏直接送到你家裏，有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

尤應蕊維持住角的笑，“你送的我都喜歡。”

“好。”明佑倒車，尤應蕊看到後視鏡他的車子一點點消失在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