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起兵的消息在葉歡的授意下,很快傳到碧城,傳到了周荊濤這里,加上也收到的周旻翊告知郢都一切準備就緒的消息,周荊濤不疑有他,立刻下令起兵附逆,碧城局一即發。
碧城起兵的消息不出三日便傳郢都,此時因為周旻翊已經死了,郢都解除封,剛解封就來了這麼一個消息。
雖然之前通緝周旻翊的告示已經言明碧城周家的不臣之心,但是如今起兵的消息傳來,還是讓上下震驚,朝中沸騰。
葉歡拒絕一切朝臣的求見,讓景王和蔡相按照原定的安好朝臣,其他的該如何便如何,不用為之影響朝廷運轉。
碧城這邊已經了。
周荊濤下令起兵后,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人卻不知去向了,這種時候二十萬大軍算是群龍無首,徹底了套,人心惶惶。
元決收到了邀約,是榮隨之派人送來的,而周荊濤就在他手里,讓元決單獨赴約,不然,他就以周荊濤的名義下令,讓屠殺百姓。
元決倒是不擔心這個,他如今已經暗中掌控全局,別看碧城已經在周荊濤的軍令下整裝待發,實際上他來這里的這些時日已經把軍中關鍵的人控制住了,若想阻止,一聲令下便可,榮隨之不可能傷害得了無辜百姓。
但是,他也還是要去這一趟的,事也終于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這是一間茶樓的院。
元決到的時候,就看到榮隨之坐在院子里,好整以暇的等著他,旁邊茶爐上在煮著茶,還放著一個香爐,裊裊煙霧正飄散。
榮隨之也只是自己一個人,手下都不在。
元決其實還是第一次正視榮隨之,以前沒怎麼直接接過榮隨之,也就是榮隨之反叛逃匿之后,他才關注榮隨之這個人,可是也沒有機會見過了。
說是敵,可元決倒也沒把榮隨之放在眼里過,因為構不威脅,也就是因為榮隨之給葉歡制造了不麻煩,所以想殺了榮隨之罷了。
而榮隨之對元決的關注就大多了,不說現在,這幾年因為葉歡,他對元決是極其厭憎不喜的,后來葉歡和元決破鏡重圓,他就一直想殺了元決,哪怕沒怎麼直接接過,他也對元決十分了解。
如今看著元決,榮隨之平靜的目中,是藏著的殺意。
今日,他必得讓元決死在這里,跟他一起陪葬。
元決頓足看了榮隨之須臾,便上前坐下在一旁。
榮隨之倒了一杯茶給他,元決卻沒。
見他不,榮隨之問:“怎麼?胤太子是怕我下毒麼?”
元決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是有這方面的顧慮,畢竟閣下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哪樣的人?
卑鄙?
榮隨之目沉沉的看了一眼元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顯然是要證明自己沒在茶水里面手腳。
可是元決依然不那杯茶。
只問:“周荊濤在何?”
榮隨之道:“自然是在他該在的地方。”
元決知道周荊濤在哪,阿寅傳了消息給他,說周荊濤被關在樊柯隔壁,不過阿寅防著,他們在哪個地方沒說,元決也懶得知道,只要確定樊柯安好就行。
他淡淡的問:“你找我來,想做什麼?”
榮隨之沒回答,只問:“公主還好麼?”
元決微微蹙眉,道:“好。”
其余的,不必多言,也不想和榮隨之多談及。
可榮隨之卻想說,他死死的看著元決,很理所當然的篤定道:“元決,若非命運捉弄,本該是屬于我的。”
元決只是榮隨之,眼眸瞇起,對榮隨之這句話,他極其不善。
榮隨之說:“如果當年榮皇后沒有離開,把生在這里,就是千萬寵長大的大啟公主,而我,就會是大啟唯一配得上的人,的父兄也必定會把許給我,而你們,本該沒有任何關系。”
可命運捉弄,被生在了那個不屬于的地方,而他,只能對而不得,看著與不該沾染的男人在一起。
元決挑了挑眉,旋即嗤了一聲:“榮隨之,你是個聰明人,何以會活在這樣的虛妄之中?這樣的假設你覺得有意義?”
這世間的事,哪來那麼多如果?
既定的事實,容不得任何假設,沒有人可以回到過去,也沒有人可以更改,命運的每一次轉,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榮隨之苦笑:“沒有意義,可我不甘心啊,明明已經回來了,明明……為什麼我還是得不到……”
他說著,滿臉的痛苦和迷茫。
元決對他的這些痛苦無于衷,道:“臨行前,讓我若見到你,問你一個問題。”
榮隨之立刻看向他:“什麼?”
元決語氣平靜的問:“姬家有什麼對不起你?”
榮隨之愣著。
元決道:“的父兄厚待你這麼多年,對你的信任無與倫比,為何會養出你的恩將仇報和狼子野心?”
榮隨之被這個問題刺痛了,垂眸靜默許,才低聲道:“沒有。”
或許一開始他有過怨,覺得他們在愚弄他,明明說好了促他和葉歡,最后卻都認可了元決,而他了笑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可是現在看待事的角度不一樣了,他就突然明白了,那兩位對他的看重始終如一,可總是無可奈何,那樣執著堅決,為了元決豁出一切執念魔,哪里是姬沉和姬珩能夠阻止的?他們對那麼在意和疼,為人父兄,又是將死之人,除了妥協還能如何?
可他即便明白了,也回不去了。
元決問:“既然沒有,你現在做的一切,對得起誰?你自己?”
榮隨之怒然冷笑:“元決,你在這里批判諷刺我,你有什麼資格?別忘了,所有的事走到今日這一步,都是源于你,如果沒有你,怎麼都不會有今日這樣的悲劇。”
他咬牙切齒道:“你為什麼要再出現在面前?當年都已經離開你了,你們之間隔著這麼多債,你若是真的在乎,就該遠離,從此與互不相干,而不是非要與在一起,給帶來一次次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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