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城吃的快，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一大碗面，謝桓來啞婆婆收拾，啞婆婆走后，屋只剩下他倆。

　元傾城喝了點水，了一下，才開門見山的問他：“我聽說，晟王哥哥抵達的前一日，蘄州知府賀守便死了，是你做的吧？”

　謝桓垂眸低聲道：“他是自絕的，我沒有殺他。”

　元傾城：“那就是你的。”

　謝桓沉默，不否認。

　元傾城道：“賀守當年本是臨江河旁涯水縣的縣尉，當年興修臨江河水利時，他便參與其中，雖然看著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可他在里面的作用可大著呢，幫著你們斂了不銀子吧，所以水利完工后，因為謝家的提拔，他步步高升，直到現在了蘄州的知府。”

　“原本他這些年的政績不錯，早該調京中的，可是他卻因為謝家的安排，一直穩坐蘄州知府的位置不再高升，究其本，其實是謝家打算留他在這里守著臨江河的吧，因為若他走了，這里給比人管著，可不一定守得住。”

　謝桓有些詫異的看著，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元傾城定定的看著他，出聲質問問：“謝桓，你老實告訴我，當年興修整個水利時，朝廷前前后后一共撥付了五百八十多萬兩白銀，將近六百萬輛啊，謝家到底貪污了多？用得著你這樣費盡心思的跑來抹除證據殺人滅口？”

　謝桓有些無力，低聲道：“傾城，這件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他最怕的就是跑來這里牽扯進來，他們之間的婚事本就存在太多雜質，他已經盡力用心對，原本以為他們便是因為權力聯姻走到一起，只要能兩相悅，旁的都不重要了，可如今……

　元傾城嗤笑：“我不管？你想讓我不管？謝桓，你怕是想多了，你以為這件事是我能管得麼？我只是好奇想知道而已，知道了便心里有數了，對以后的事能有個心理準備，旁的我都管不著了。”

　這話說的令他有些揪心，可張半天，只能低聲道：“傾城，對不起。”

　元傾城對他的致歉不為所，不，倒是有的，只是自嘲一笑，隨后淡淡問他：“所以你能告訴我，謝家道貪了多麼？”

　謝桓微微嘆息：“傾城，這件事并不只是謝家的事，所以你問我這個，我給不了你答案的。”

　謝家只是也在其中，并且扮演著比較重要的角的一家罷了，但是卻不是主謀，因為當時的謝家遠不及現在這樣影響重大，哪里能主謀得了這麼大的事？

　當年興修臨江河水利的事皇帝最為看重，多次派人監工，謝家當時本無法一手遮天，所以，牽涉其中的人太多了，朝中就有很多人。

　尤其是好些當年牽涉的如今也都手握實權，其實就算是真的查了出來，皇帝再雷霆手段，也沒有辦法真的全部理，畢竟法不責眾，若真的這麼干了，朝廷各個運轉機構就癱了。

　不過，便是皇帝無法一次理干凈，也不會輕饒，總歸是有些麻煩，對元凌奪嫡更為不利，而皇帝也會借此事肅清朝堂，對付謝家也是遲早的事，所以盡量不要被查到。

　元傾城點了點頭，意料之中的，不是什麼都不懂，“那你證據都抹干凈了麼？”

　謝桓抿著垂眸沉默不言，有些事是不能和說的，便是他再喜歡，可也得顧及的份。

　元傾城將他的神看在眼里，了然：“看來還沒有，也是，這樣大的事，要麼永遠不被出來，既然出來了，那就別想輕易抹銷，不過你折騰了這麼多日，應該也卓有效了吧？”

　謝桓不置可否，依舊沉默。

　元傾城對他這幅啞似的態度心中莫名惱火，咬了咬牙，道：“你知道麼？我既希你能如愿的把謝家摘出來，也希你做不到，謝家就此永無翻之日。”

　謝桓問：“為何？”

　元傾城冷笑：“為何？你不是知曉我鐘于你麼？不管你我之間究竟橫著什麼，我終究還是真的心悅你想嫁給你，我自然希你能好好地，只有謝家好你才能好，可我也想謝家就此湮滅，想你去死，這樣，我就不用嫁給你，嫁到那個讓我厭惡謝家去了。”

　謝桓輕聲道：“傾城，你回京城吧，不要留在這里，明早就回去，或者回武陵也好。”

　元傾城道：“我不會走的，我要留在這里，我要看著你怎麼為謝家罪，看著你怎麼與朝廷為敵。”

　謝桓為自己辯解道：“我沒有與朝廷為敵。”

　元傾城冷笑：“沒有與朝廷為敵？那麼請問謝小侯爺，你能否告訴我，你來蘄州作什麼，你這些天都做了什麼？你殺了這麼多人又是為了什麼？”

　這些天死的可不是一個蘄州知府，只是蘄州知府比較明顯罷了。

　謝桓無奈道：“傾城，當年的事并非我能決定的，可不管如何，我作為靖安侯府的繼承人，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我只是在盡我所能的保全謝家，可我對朝廷從無二心。”

　他又何嘗肯定過父親他們當年的做法，這些天看著臨江河邊的那些狼藉和被淹死的無辜百姓，以及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他又何嘗真的心中沒有惻之心，可是他沒得選，總不能因此就舍了謝家來填補當年的錯，只能想辦法保全家族。

　他與父親行事看法都截然不同，所以，這樣的事也不會再有，他懂得什麼是最重要的。

　只是說起來，當年這件事又豈是謝家能主謀的？謝家也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元傾城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淡淡的道：“隨你怎麼說吧，你說你并無二心就并無二心，是保全謝家便是保全謝家，我不會阻礙你的。”

　看向謝桓，沉聲道：“可是你也別想讓我走，我要留下看著，只有看清楚你的立場和作為，才能更徹的明白我的立場又是什麼樣的，以后，便不會為難了。”

　謝桓臉突然變了變，忙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元傾城道：“沒什麼，我只是說我理解你，可是謝桓，我理解你作為謝家兒子的所作所為，卻理解不了謝家的所作所為，你可以為了你的家族不顧是非，同樣的道理，你別忘了我是誰，忘了我的份和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