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云面無表的吐出倆字：“跪下。”

　葉無雙本就心虛又心慌，聽見葉歸云的聲音，下意識的依言就跪下了，呼吸都僵滯住了。

　葉歸云見跪下了，依舊是面無溫，淡聲問：“你可知我為何讓你跪？”

　“兒……”葉無雙不知道怎麼說，其實還抱著一僥幸不是因為那件事，所以，不敢作答，怕自己了不打自招。

　葉歸云很失的看著前面跪著的兒，沉聲道：“為父先前還覺得，你便是你母親教養，到底是個懂事的，作為我的兒，基本的明辨是非還是有的，應當不會都染了那些毒的心，可我小看了你母親的本事，將你們兄妹倆一個個都教了這般不辨是非不知輕重的子。”

　葉無雙猛地抬頭：“父親……”

　葉歸云道：“你既然派了人來盯著我這里的靜，該是曉得你母親已經被我押送回院子里封了，你也算是有些腦子的，自然也猜到了是為何事。”

　葉無雙心中忐忑，試探著問：“是……晟王府？”

　葉歸云忽的嗤笑一聲：“你倒是還心存僥幸，這般問我，是在探我的底呢吧？倒是和你母親一樣，不見棺材不掉淚。”

　葉無雙心下一凜，下意識的否認：“父親，兒不是……”

　葉歸云毫無耐的道：“你也不必解釋，是與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母倆做的好事，如今晟王那邊已經在等我給他代，雙兒，你覺得該如何收場才好？”

　果然！

　葉無雙子微微一，差點跪都跪不穩，臉上瞬間消散，一張臉蒼白的好似白雪，眼中涌著驚慌。

　忙撐著子柜號，磕下頭哀求道：“父親，你救救兒，救救母親，我們只是一時糊涂，見九妹如今得晟王喜，怕以后會報復我們以前虧待，才做下這等糊涂事，兒知錯了，父親你救救我們啊。”

　葉歸云輕哼：“你這話倒是有趣，你怕報復，不下毒要的命，反而斷子嗣，這算是什麼道理？”

　葉無雙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這個借口，確實是立不住腳。

　葉歸云淡聲道：“你們母倆打著什麼主意，其實我還是猜得出來的，這是你母親那個蠢婦能想出來的主意，你們打得一手好算盤啊，雍王那里行不通了，便盯著晟王旁邊的位置，這種寡廉鮮恥的事你們也敢想，你和你母親當真如出一轍！”

　葉無雙失聲了一聲：“父親！”

　葉歸云指著旁的都不敢辯駁，可是說寡廉鮮恥……

　任何一個作為兒的被這般指責，怕是都難以承吧。

　葉歸云一臉怒：“怎麼？為父的說錯了？你倒是把你母親那點本事學的通，毫無廉恥之心，當初我為你定了吳鴻升，你瞧不上，頂著和他的婚約惦著嫁給雍王，盯著皇后之位。”

　“如今婚事如你所愿沒了，你惦著的雍王也嫁不了，眼瞅著晟王復起勝算更大，你便再生野心，便心心念念的想著與自己的妹妹掙夫婿，上趕著想要與人為妾，你當真是我的好兒！”

　葉歸云越說越氣，越說越厭惡，看著葉無雙的眼神，像是看著恥辱一般。

　葉歸云所言的句句屬實，葉無雙張半天，都辯駁不出半個字。

　葉歸云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一件事便是不會輕易更改，便是哭著喊著否認申辯，他也不會相信，只會更加厭惡死死到臨頭還，覺得死不悔改。

　只跪著，不敢言語。

　葉歸云擺擺手，支著額頭了兩下，才有些無力的道：“也罷，如今說這些已無用，既然此事你參與其中了，也該承擔該承擔的后果。”

　葉無雙訥訥的問：“父親想要兒如何去承擔后果？”

　葉歸云道：“晟王派人來傳話，你母親意圖斷皇家脈，其罪當誅，我救不了，我本想著休回寧遠侯府以作懲戒，再想辦法請晟王高抬貴手，可不肯，那便只有以死謝罪，但也不愿死，聲稱要為你擇選了夫婿看你出嫁才行。”

　葉無雙又驚又呆：“母親……”

　葉歸云沉聲道：“此事你自己思量，晟王因此事震怒，是不會容許活太久的，要麼如今死，要麼休妻遣送回去，我再以此為懲戒去給晟王府代，請他留你母親一命，可你母親既不愿做下堂婦，也不肯以死謝罪，既聲稱所做的事既是為你，你便自己思量該如何，去勸勸。”

　葉無雙定定的看著葉歸云問：“父親想要兒勸母親什麼，勸現在就死，還是勸認命的任您休妻遣還謝家？”

　葉歸云目沉沉的看著：“你想說什麼？”

　葉無雙含淚看著葉歸云，有些幽怨的哽聲道：“父親，母親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兒，您不覺得您這樣對我們太殘忍了麼？是，我們這次做錯了，不該膽大包天的對晟王妃下手，不該惦著晟王，可是事已至此，父親責怪我們的同時，難道不是應該想辦法救救我們？”

　葉歸云瞇了瞇眼，有些可笑的問：“你這是在指責為父不肯救你們，你說這話可得想明白先，若是我不肯救你們，這次的事，足以讓晟王將你們母兩個剮了，而不是現在你安然無恙，還有活命的機會。”

　葉無雙一時啞然，咬著憋了半天，才艱難的道：“便是如父親所言這已是最好的結果，可是父親，你讓我去勸母親，可兒又該如何勸？母親這一生最在意的便是您妻子的位置，讓甘愿被您休棄，對來說豈非太過殘忍？那是要的命啊。”

　“而且，母親若是被休了，我和哥哥怎麼辦？難道就沒有兩全的法子了？”

　其實也知道現下的形，謝氏被休回去是最好的局面，可是若是如此，和哥哥便不再是嫡出，的將來該如何？以后又該如何抬頭做人？

　有一個被休的母親，從嫡淪為庶出，將一輩子都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