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決不由低低一笑，剛才特意跑去皇后和元凌的傷口，確實是有一種小人得志的既視，稚又好笑，若是旁人做這種事，他絕對是瞧不上眼的，可是也許是因為是他心尖上的人，不管做什麼，他都覺得可，當然，除了對他冷臉的時候不怎麼可。

　或許，這便是心之所向吧，不喜歡的人，做什麼都是錯的，喜歡的，做什麼都是對的，其實無關對錯是非，只是偏罷了。

　元決低聲問：“今日難得出來一趟，你是想直接回府還是去城中轉轉？”

　葉歡斜睨他問：“你愿意讓我在外面轉悠？剛剛不是還說讓我早些回去養子？”

　元決道：“我陪著你，便可。”

　葉歡冷呵一聲：“真是雙標。”

　元決早就已經知道說的雙標是什麼意思了，也不否認。

　葉歡長吁一聲：“行吧，養傷憋了這麼久，是時候出去一下人氣了。”

　倒是沒想到，這出宮的路上，還能遇上人。

　于而言，確實是人，于元決而言就不知道了。

　謝氏母正要出宮，當然同行的也不只是們母倆，還有好些命婦眷，都是兩個謝家的，因為皇后現在誰也不肯見，所以們在明安公主的喪儀上做完該做的，待了一會兒問一下便可以走了。

　就在一個宮道岔口，遇上了從皇后那邊離開正要出宮的元決夫婦。

　們很是驚訝，而后紛紛上前行禮。

　聲音不大整齊，略有些敬畏：“參見晟王殿下，見過王妃。”

　步輦停下，卻并未落于地上，依舊被人抬著，甚至是四周垂落的紗幔都沒有起來，若若現的遮擋著里面坐著的兩個人，看的不大真切，只是影影綽綽的瞧著依偎在一起很親，當然，也沒人敢抬頭直視。

　過了片刻，元決才淡淡出聲：“起來吧。”

　們這才陸續站起來，一個個都十分謹慎的站著，依舊沒敢抬頭直視步輦，好似有些張不安，就只有幾個份年紀往上的幾個夫人勉強鎮定。

　也不奇怪，們是皇后那邊的娘家人，和元決天生就是兩立的，加上只是一群人，又不如男人那般有膽，這不，行禮之后，便一個個都不敢吭聲。

　可又不讓道！

　葉歡看著這群平時總是高高在上的人現如今在元決面前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樣子，有點想笑，可還是忍住了，因此不小心悶嗆了一下，嚨發。

　抬手掩輕咳了兩聲：“咳咳……”

　元決立刻側頭張又溫的問：“怎麼了？又不舒服了？”

　葉歡低聲道：“不知怎的口有些憋悶，想來是這里脂味太濃了聞著不舒服。”

　這也是實話，前面那些人們雖然一個個打扮的都是素凈的，畢竟是來奔喪，可是打扮素凈不影響們涂脂抹用香料，加上天熱，這麼多人扎在一起，是有些味道的。

　旁人聞著或許覺得好聞，可是葉歡不喜歡異味，鼻子還靈敏。

　元決聞言，立刻有些不悅的掃了一眼前面那些人，不怒自威的眼神即便是被紗幔遮著，也還是令那些人頓背后發涼。

　可他份擺在那里，格也依舊是目下無人的，不屑于與一群人說什麼，便只是側頭看了一眼一旁隨行的墨玄，手指扣著，在扶手上敲了兩下。

　墨玄立刻疾言厲的道：“都愣著做什麼，起駕！”

　抬步輦的人立刻抬著他們往出宮的方向走。

　而那些原本擋在前面的人們也不敢再不識趣的攔著，紛紛讓開兩邊，讓出了最中間的道，屏著呼吸恭送他們遠去。

　待走遠了些，們才松了口氣，當然，只是互相對視，不敢多說什麼，這里畢竟是皇宮，不是可以隨口說話的地方，何況對象還是晟王夫婦。

　之后，們才繼續往出宮的方向去。

　步輦行了一段路后，元決才低聲問：“你剛才想笑什麼？”

　葉歡用咳嗽掩飾笑意，他看出來了。

　葉歡面上涌出幾分淡淡笑意，道：“沒什麼，只是見多了們平日里高高在上自持份的模樣，如今在你面前卻這般做小伏低，氣都不敢大聲，覺著有些好笑，果然這世間的人，都是欺怕的。”

　剛才那些人里，除了謝氏，還有謝家兩位侯夫人都是極有份的眷貴婦，之前參加的幾次宴席們都在，是真的很自持份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便是在們幾個王妃面前，也都是一副不卑不的樣子，頗有名門世族主人不屈權勢的風骨。

　可剛才，們對元決的敬畏是很明顯的，就跟面對皇帝一樣。

　元決十分隨意的笑著，輕聲道：“本王以前脾氣不好，喜歡殺人，們估計是心有余悸了。”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好似在說幾天天氣不錯，可到底是什麼樣的壞脾氣，喜歡殺人的喜歡到底是何種程度，才讓這群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般敬畏他？

　不過一想起自己一開始對他的忌憚和防備，倒也不難理解那些深閨婦人的敬畏，他畢竟以前確實是戰場上輾轉廝殺無數次，手染鮮人命不知凡幾，脾氣說不好都是抬舉他了，真論起來，他脾氣格怕是已經算是扭曲了。

　只是不曾真正見識過他這般樣子罷了。

　一個份尊貴，殺人如麻，脾氣古怪的人，旁人見了怎能不敬畏有加戰戰兢兢？

　……

　一路走出宮門，謝氏母和謝家的一眾眷分別后，踏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上，葉無雙一直悵然若失的靜坐著，似乎有心事。

　謝氏了幾聲才緩過神來：“母……母親，怎麼了？”

　謝氏道：“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剛才瞧你就心神不寧的，一直也不說話，與你說話還不搭理，有心事？”

　葉無雙抿，微微低著頭，沒說話。

　謝氏對自己的兒還是了解的，當即便道出了葉無雙的心事：“是在想晟王？”

　葉無雙微微抿，有些不自然的點頭，聲音很輕：“母親，晟王瞧著……確實極好。”

　謝氏聞言笑了起來，揶揄道：“你這是癡迷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