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葉歡午休之后,元決才走出外面,墨玄在候著。
元決站在廊下看著庭院中的炎炎日,并未離開,站著微仰頭看著天邊,凝神思索著什麼,半晌后,才淡淡的問:“昨日讓你安排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墨玄道:“一切都按照殿下的吩咐安排妥當了,只是赤玄不久前傳了消息回來,說昨日開始,雍王便已經有所防范,邊加派了數倍衛保護,還叮囑下去讓他手下那些員不可出錯,應該是猜到殿下會還擊于他了。”
他說著,頓聲思索片刻又問:“殿下,雍王突然在這個時候對殿下起了防范,會不會是察覺了什麼?若是如此,我們再以原計劃行事,恐會事倍功半,徒增不必要的傷亡,先前的計劃是否變更?”
元決思忖片刻,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不用,他既然防的,暫時便不管他了。”
墨玄一驚:“不管了?”
元決頷首道:“嗯,他那里暫時按兵不,宮里按照原計劃行事,告訴們,別出差錯了。”
墨玄忙道:“是,屬下這就去傳令。”
墨玄正要走,元決忽然道:“不急。”
墨玄愣了愣,隨即便明白,元決是還有話與他說,便靜靜站在元決側后方,等他出聲。
沉默了許久后,元決微微側頭,低聲問:“墨玄,本王以前對王妃是否真的不好?”
這是這麼久來,元決第一次問他關于這種問題,讓墨玄很是意外,畢竟這不像是元決的作風,他和葉歡關系鬧翻也有一個月余了,可從未與他說過什麼,從小到大,元決不管做什麼,都不喜歡旁人置喙評判,自然也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如今能問,可見對于葉歡,他是真的沒轍了。
可他既然問了,墨玄意外過后,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殿下何以這樣問?依屬下看來,您對王妃素來是極好的。”
元決側頭看向墨玄,“極好?”
墨玄點頭:“相比于旁人對妻子的態度,殿下對王妃確實是極好了。”
元決有些惘然:“是麼?本王算計了,利用了,欺騙了,這也算好?”
墨玄垂眸道:“殿下,恕屬下說一句實話,這世間的夫妻男,怕是沒有一對是不存在算計利用和欺騙的,多多都是有的,尤其是皇族之中,這樣的形都是無可避免的,不過是人心逐利,人使然罷了,相比于旁人,您對王妃做的這些,都不過是小事。”
元決自然知道,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他之前并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他已經盡力不做對不利的事,有些事也只是順勢而為罷了,可后來計較這些了,為此這般決絕的不肯諒解他,他才后悔自己做的這些。
他有些迷惘:“那為何這般介懷呢?”
墨玄想了想,道:“殿下,王妃與旁的子不同,是個眼里不得沙子的子,或許需要的,是殿下純粹的真心,有些事,或許殿下覺得只是小事,可對王妃來說,卻是無法接的。”
這一點,元決無法否認。
他知道能活著,所以自以為用中毒的事去威脅不算什麼大事,甚至在當時,他是覺得有趣的,可是對來說,卻是命攸關的事,先是知道自己有毒,且還是那樣的劇毒,于而言便是的命就攥在他手里,所以以前,對他始終有一討好。
后來,從冥天那里,知道了醉紅的解毒期限,以為自己沒救了,自然是萬念俱灰,之后又恰逢他要殺冥天,還是利用,兩件事撞在一起,矛盾加倍,若是兩件事沒撞在一起,或許當時況不至于到那樣難以收場的地步。
曾一度萬念俱灰,他又告訴了的毒解了,這段時日以來所有的絕,原本可以避免的,會在意,會怪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不該想當然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對,用自以為是的小事去傷,上次鬧翻后,他明明已經覺得不妥了,卻還是固執地以為慢慢的都會好的。
況且當時他在氣頭上,不喜聽了冥天的話就對他半分信任都沒有,所以不曾解釋半個字,私以為只要到了時間卻沒有毒發,就會知道錯怪他了,那麼一切便也都會好的。
他素來做什麼都不屑于去解釋,也沒有想過和解釋,以至于對他失至極,他當時甚至不曾想過的立場,就像說的,那種等死的滋味,他無法會。
曾經明明對他心了的,那些朦朧的他看出來了,可終究還是被他一手扼殺了。
墨玄看著元決的側臉,見他一臉迷茫和悵然,便壯著膽子建議道:“殿下,屬下覺得,您或許可以尋個時間和王妃好好聊聊,把話說開了便好了,王妃,并非是個固執不講理的人,且屬下看來,王妃其實對您,并非毫無意。”
元決嘆了一聲,苦笑道:“現在已經不愿意和本王好好說了。”
且不管他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不會在意了。
墨玄不知說什麼,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只是一般的鬧脾氣,他或許還能建議元決想法子哄一哄,可是現在卻沒那麼簡單。
元決擺擺手道:“無事了,你去做你該做的吧。”
墨玄領命,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之后,元決便站在那里仰著天際,眸幽深若有所思,久久不曾移。
午后,葉歡起來時,元決不在側,靈兒說是大概半個時辰之前,元決就離開清華居回冥松閣了,也沒留下什麼話。
倒是有些奇怪。
見靈兒突然一副言又止的樣子,葉歡忍不住道:“你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靈兒點點頭,低聲道:“姑娘,奴婢聽到殿下和墨玄說話,好像殿下已經吩咐下去準備了對皇后和雍王的報復了。”
葉歡微微驚訝:“什麼時候?”
“您睡著后。”
葉歡糾正:“我說的是你可聽到他們什麼時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