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諷刺的話，元決已經沒了之前的脾氣，只是心平氣和的否認：“不是的。”

　“不是什麼？”

　元決垂眸靜默頃，才篤定的道：“我對你確有意，卻并非因你救我而起。”

　葉歡目微微凝滯，只是看著他，沒問他什麼意思。

　元決定定的看著，很是誠摯的低聲緩緩道：“以前的事，對不起，是我過于想當然了，這次你差點死了，我才看得明白，有些事，終究是我錯了，是我太驕傲，沒能顧及到你。”

　葉歡聽著他的這些話，整個人依舊是懵懵的：“元決，你……”

　張之后，卻不知道問什麼，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

　他目深深地凝視著，輕聲道：“，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葉歡愣了好一會兒，才驀的苦笑，轉過頭去看著上方的屋頂，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不覺得遲了麼？你忘了麼？我活不了多久了……”

　微微頓了一下，又道：“其實你們這次本不用救我的，浪費了多好藥啊，救一個命不久矣的人。”

　昏迷之前，就想著自己會死，其實那個時候，一點都不怕，因為已經坦然等待著死亡了，只是還有放不下的人和事而已。

　元決聞言立刻拉著的手道：“不，，你不是命不久矣。”

　不等反應，他就忙道：“是我的錯，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你的醉紅之毒，早就已經解了。”

　葉歡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滯了一下，側頭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元決道：“你的毒，早就有已經解了，所以，你不會死。”

　“怎麼……”

　不等問出來，元決就解釋：“你還記得你嫁給我后第一次去葉家回王府時，我找了你去，讓甘先生給你診了脈，又給你吃了一顆藥麼？那顆藥就醉紅的解藥。”

　他說得那麼，葉歡想了想，便想起來這麼一樁事了。

　當時還以為是什麼毒藥或是對不利的東西，沒想到，是解藥……

　所以，不會死了？

　這時，元決又道：“先前我以此來威脅你，是怕你行事無所顧忌，并未想太多，后來那次，我只是很生氣，氣你與冥天走的太近，氣你只聽他說，卻都不來問我便定了我的罪，我就沒有告訴你，可是，我從來沒有不在意你的死活。”

　葉歡聽言，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就出了被他握在手心的手。

　“……”

　他一時無措，正要問什麼，便看到忽然側頭回去看著屋頂，忽然就笑了起來，卻笑的比哭還難看，眼淚還洶涌而出。

　笑的時候，心口陣陣起伏，車到了傷口，又忍不住痛得呲牙，因為沒有收住笑，一口氣嗆上來，又干咳了兩聲。

　“……”

　元決見這樣，又抬手想要去捂住心口，立刻拉著的手，可剛到，就被他開了。

　原本就沒力氣，卻好似用盡了全的力氣揮開他的手。

　元決被這樣明顯厭惡的反應和態度弄得措手不及，心中難又困。

　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看向他，語調平敘的低聲問：“很好玩吧？”

　元決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茫然：“什麼？”

　葉歡緩緩道：“騙我，看著我無的樣子，很好玩吧？”

　元決明白的意思了，立刻就出聲：“，我真的……”

　沒等他解釋，葉歡就很平靜的道：“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的時候，真的特別絕，每天都在倒數自己為數不多的日子，想著毒發的樣子一定很丑很痛，所以，我只要覺到自己毒要發作了，我便立刻自盡，絕不那樣的折磨，我甚至連自殺的方式都想好了。”

　拷問靈魂一般問他：“元決，你知道等死的滋味麼？”

　他不知道……

　哪怕曾經幾經生死，他也沒有過這種滋味，可是等死這個詞，本來就伴隨著絕。

　他啞然無聲，葉歡卻滿腹委屈，聲音又啞又哽：“你只是生氣，只是不想解釋，可是對我來說，卻像是把我活埋在地里，我彈不得，只能睜眼看著暗無天日的黑暗，承著等死的折磨，你現在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說你沒有不在意我的死活，可是元決，你所謂的，難道只考慮我的死活而已麼？”

　真的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在意生死的同時，也顧全的喜怒哀樂麼？他這算什麼？

　天知道這段時間的平靜之下，心中是何等無？

　算是撿回一條命，怎麼會不想好好活著，為了活著一直跟他妥協，一直在跟那些人明爭暗斗，可是后來，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一記耳，為了活著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一場笑話。

　如今，已經做好準備坦然等死了，他卻說，這段時日的絕，都是多余的。

　這種傷害或許是無形的，卻比那些真實存在的更加令難以接。

　元決一臉的坦然真摯，道：“，在你之前，我從未對子過，所以，有許多事，我確實是考慮得不夠周全，你說的對，之前我只是自以為是的只考慮了你的生死，卻忽略了你的，可是請你相信我，只此一次，再不會有下次了。”

　他以前，其實不懂怎麼去人。

　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在防備之中生存，防著皇后母子，防著其他容不得他的人，更防著他那個總是讓他看不的父親，有時候，他自己都算計自己，真心什麼的，哪里敢輕易給出去？

　在之前，他不曾對任何人心，哪怕是當初，所有人有以為他很喜歡的盛家大姑娘，其實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未婚妻而已，除了知道以后會娶，沒有什麼特別之，如今，他連的名字和模樣都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只有給他帶來的難堪。

　是第一個走進他心里的子，他自知做得不夠好，還有很多需要他學習改進的地方。

　葉歡扯了扯角，輕幽幽的道：“下次……確實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