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視線過來。

　姜希兒只覺得心頭劇跳，仿佛被刀子捅了一樣，渾劇痛，就聽一個坐在章太傅下首位置的中年男人冷冷道：“十四公主，你居然敢質疑太傅大人？”

　“不，不！三長老，我沒有，我只是……”

　姜希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嚇得渾冰涼，趕俯跪下，頭也不敢抬，“太、太傅大人，我沒有質疑您啊……請太傅大人恕罪……”

　大殿中一片安靜，沒人再理會姜希兒。

　所有人包括姜昊然，都充滿了震驚，等著楚汐的回答。

　“太傅大人，請問傳承者就是弟子的意思嗎？”楚汐輕聲問道。

　雖然很意外章天這麼突然，就要收做傳承者，但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只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問清楚。

　章天目幽深，面平靜，誰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麼。

　猶如一個威嚴且睿智的老者，他平靜地說道：“不，弟子是弟子，傳承者是傳承者。老夫活了一把年紀，弟子已經上百個了，但傳承者還沒有找到，小公主，老夫覺得你合適的。”

　楚汐又問：“那弟子和傳承者，有什麼區別呢？”

　聽問得這麼細，那十三位靈殿長老都為楚汐著急。

　太傅大人要收為傳承者，這是天大的好事，不激地馬上答應下來，居然還問這麼多？

　不怕惹惱了太傅，收回決定了？

　可是，章天的態度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他很有耐心的，仿佛是已經在教導楚汐了，不徐不疾地解釋著：“如果是弟子，能夠學到老夫的一些本事，老夫會因材施教，據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傳授不同的知識。使其為神力師、冥念師、魔藥師等等。”

　“但傳承者，老夫不僅僅會傳授這些本事，還會將自己畢生的信念、追求，以及對天地萬的理解，宇宙生命的觀點，包括對天玄大陸的未來這些，全部告訴給他。”

　“弟子，只能學到老夫所會的一部分，而傳承者，那是老夫靈魂的延續，甚至會超出老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一番話，聽得人人震撼，不敢相信。

　太傅大人竟然對小公主寄予了如此厚，覺得能超過自己？

　這是一種多麼強烈的認可和希！

　姜昊然和姜希兒幾乎都要暈過去了，他們無法想象，德高重的太傅大人，明明從來沒見過十九妹，為什麼第一次就對如此重視？

　究竟有什麼好？！

　楚汐眨了眨眼睛，認真道：“太傅大人，你覺得我真的能當你的傳承者嗎？”

　姜天微微一笑：“老夫相信自己的眼。”

　“多謝太傅。”

　說完，楚汐福了福，也笑了起來：“那就有勞太傅多多教導了，我會努力的。”

　有這樣一位大人當師父，求之不得呢。

　或許能從太傅這里，了解到人皇的詛咒是什麼，畢竟太傅號稱無所不能嘛。而且，得到了太傅的認可，想要接近那位所謂的‘父皇大人’，也容易多了。

　很快，章天站了起來。

　眾人也忙不迭地起，沖著他行禮。

　“幾位長老，兩位皇子和公主就給你們了，余下還有合格的，你們可以一并考慮，收做弟子。老夫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章天又看了楚汐一眼：“你跟老夫來。”

　說完，他左手負在后，朝著右邊的回廊而去。

　“恭送太傅。”眾人齊聲道。

　楚汐一看，也給幾位長老行了個禮，連忙跟在章天后面，離開了。

　姜昊然和姜希兒盯著楚汐的背影，眼中是深深的羨慕嫉妒恨。

　……

　章天在前面走著，楚汐規規矩矩地跟在后面。

　他沒有開口，楚汐也不問要去哪里。

　靈殿很大，一個個大殿和回廊連通，數不清的房間，各種門上雕刻著神的花紋，都讓楚汐看得目不暇接。

　默默地記在心里，也記著走過的路線，一直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跟著章天到了一座偏殿門前。

　前面是一個幽靜的庭院，連侍護衛都沒有，依舊一塵不染，著一冷清。

　殿前有九柱子，每一柱子上都有一只瑞盤旋，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破空而去。柱子上還有云紋，一些神的線條，帶著說不出的力量，讓人不敢。

　章天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楚汐正要跟著進去，邁步的一瞬間，仿佛看到前面，章天拔的形忽然彎了幾分。

　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楚汐又看了一眼，這下，明顯覺到了不對勁。

　剛剛還龍虎猛、神百倍的太傅大人，怎麼佝僂著腰了？

　他仿佛很累一樣，腳步也慢了起來，一步一挪，還不停拍著自己的口，發出幾聲渾濁不清的咳嗽，聽得楚汐瞪大了雙眼。

　“愣著干什麼？”

　章天轉過來，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帶著一埋怨的口氣道：“你這小姑娘，看自己師父這麼累了，也不說來扶一扶。你的孝心呢，尊師重道呢？”

　楚汐幾乎傻眼了，這……

　師父大人未免轉變得太快了吧？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趕忙走了過去，攙扶著章天，又驚又奇地道：“師、師父，你真的累了？剛才我看你在大殿上，不是好端端的嘛，怎麼忽然就……”

　該不會是在逗玩吧？

　“唉，人老了，年紀大了，不能看表面了！”

　章天輕輕一拂袖，殿門緩緩關上了。

　他輕彈指間，一抹靈飛出，猶如煙花般綻開，飛到大殿穹頂上。幾十盞燈頓時亮了，照得大殿宛如白晝，一片明。

　末了，他才慢吞吞地坐下，看著楚汐道：“小公主，你心里有很多疑問，對吧？”

　楚汐站在他面前，點頭道：“是啊，師父，你為、為什麼那麼篤定，我能做你的傳承者呢？僅僅是因為我的全系潛能嗎？還有你的……”

　眼底閃過一抹深意，章天忽然神地一笑：“因為老夫知道，你其實不是小公主，對吧？雖然你和本來的小公主長得一模一樣，可你不是姜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