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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麗娘目冷漠,神漠然,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你們老沈家人合起伙來欺負我母三個,沈長貴你說,你娘說的,我連兒子都生不出,自然要給家里多干活,什麼時候生個兒子就好了,到時候,你們老沈家就不會不待見我。”
“結果,我肚子里好不容易懷上的兒子,卻被你們老沈家的人生生磨沒了。”
“你娘還要倒打一耙,說我福薄命淺,注定沒有兒子。”
“沈長貴,在這種時候你說的又是什麼?你說既然孩子沒了,那就是注定的。”
“你又為我做過什麼?你只會給我喝涼水,連招兒給我弄來的吃食都想搶去,還當著我的面打。”
差點把招兒的耳朵打聾了。
方麗娘恨聲道:“沈長貴,你為了當孝子賢孫,沒往死里作賤我們母。”
“我不是你,說出來的話就跟放屁一樣,我說了跟你合離,今天就一定要合離。”
方麗娘扶著沈招兒快步走到院子里。
眾人被沈招兒高高腫起的半邊臉頰嚇了一大跳。
沈盼兒嚇得往后退了兩步,倒是沈來兒雖然又張又害怕,卻拔跑過去,小聲喊道:“娘,姐姐!”
方麗娘沖著沈盼兒喊:“盼兒快去請大夫,你姐姐的耳朵被打聾了。”
啊!
沈招兒被打聾了?!
眾人大吃一驚,沈盼兒愣了一下才撒往外跑去。
沈來兒嚇得揪住沈招兒的擺,“哇”的一聲哭出來:“姐姐,姐姐……”
沈招兒腦袋耳朵里“嗡嗡嗡嗡”的,其實聽不太清楚,的腦袋,
方麗娘把沈招兒和沈來兒兩個往顧元元方向推過來,面帶懇求道:“正凌媳婦,四嬸求你一回,幫我看著點招兒和來兒,嗎?”
顧元元點頭。
說實話,方麗娘忽然生出反抗之心,顧元元意外之余,對的決定那是十分支持和贊同。
本來嘛,像沈長貴這種只會苛待媳婦孩子的窩囊廢,不合離難道還留著過年?
顧元元道:“四嬸要干什麼盡管去,招兒和來兒,我幫四嬸看著。”
方麗娘謝過顧元元,又把目轉向沈正凌,懇求道:“正凌,你能不能請四嬸去把村正和村老請來?”
深吸一口氣,決絕道:“就說我要和你四叔合離,讓他們來給我做個見證。”
老沈家人都說沈正凌兇神惡煞,霸道蠻橫不講理,可在方麗娘看來,整個老沈家如果還有一個有良心,那這個人就只能是沈正凌。
他看上去不近人,其實求到他頭上幫忙的時候,卻也不會無于衷。
沈正凌看了一眼方麗娘,應了聲:“可以。”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沈長貴眼看方麗娘是了真格要合離,這下是真慌了神,忙沖著方麗娘大聲道:“麗娘,你有話好好說,別沖……”
方麗娘目冷淡,像是在看陌生人,冷漠道:“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些該說的該憧憬的話,十幾年來已經說盡,得到的是一次比一次深的傷害和委屈。
如今一朝醒悟,再也不想這麼委屈下去。
老沈家的人再次被院子里的聲響驚。
聽見是四房沈長貴跟方麗娘吵的聲音,沈老太氣得一把將手里的筷子得重拍在桌子上,罵道:“吵什麼吵,吃頓飯都不讓人安生,我看四房那個賤婦是皮了,看我老太婆不好好教訓!”
“沈長貴也是個窩囊廢,連個婆娘都管不住,還能讓鬧騰起來……”
沈老太罵咧咧往外走,趙水仙和鄭金枝有這種看熱鬧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跟著沈老太后往外,生怕慢了一步,就看不到四房的人倒霉。
沈老太走到院子里,指著方麗娘就罵:“你個欠收拾的小猖婦,我就知道你昨天是故意的,故意躺地上裝死,就為了在村民面前丟老沈家的臉。”
鄭金枝幸災樂禍道:“就是就是,娘說得沒錯,四弟妹要不是裝的,昨天還躺地上不能彈呢,今天怎麼就有中氣跟四弟吵架?”
趙水仙垂著眼瞼淡淡道:“在屋里都能聽到四弟妹的聲音,看來四弟妹的是休養好了。”
兩個妯娌你一言我一語,把沈老太怒火全挑上來。
沈老太直接怒罵道:“有力氣了還不趕給我滾去干活?”
“沒看到家里還有一大堆裳沒洗?早上豬圈也沒清理干凈,豬草也沒割,豬也沒喂。”
“要是把豬退了膘,我饒不了你這賤婦!”
這要是換在以往,沈老太這麼喝罵,方麗娘早就唯唯喏喏不敢反抗,趕干活去,可是今天,方麗娘的反應卻十分反常。
站在原地一不,并沒有像以后那樣低著頭不敢看人,反而抬起頭直愣愣看著沈老太。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沈老太被看得心里發,心虛之下,從邊上出一柴火就往上去:“我打死你個賤皮子!讓你把我老婆子說的話當耳邊風,讓你躲懶不干活……”
以往這種時候,方麗娘只能閉著眼睛讓打,連喊痛都不敢喊,可這回不一樣了,方麗娘,躲開了!
這下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讓沈老太怒火中燒,罵得更大聲了:“好你個賤皮子,你還敢躲?誰讓你躲了?你給我站住,不然我等下就打斷你的!”
一邊追著方麗娘打,一邊又去罵沈長貴:“沈長貴你是死人,站在那里一不干什麼?”
“還不把這黑心爛肝的賤婦給我抓住了!”
沈長貴都不用考慮,直接抬腳攔在方麗娘面前,一把抓住的胳膊,不讓跑。
方麗娘目冷漠的看向他,那一眼毫無,沈長貴不知怎麼的心里就是一跳,下意識就松了手。
沈老太的手里的柴火棒用力打下來,眼看就要打到方麗娘上,卻因為沈長貴的忽然松手而落了空。
沈老太用力過猛,穩不住形,一頭栽倒,臉朝下重重砸在地上。
劇痛中,沈老太破口大罵:“沈長貴你個短命鬼,誰讓你松開那個賤婦的?”
這一開口,才發現說話風,水直流,竟是直接把牙磕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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