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在說話,垂眸遮住眼底的鋒芒似乎在想著什麼,半晌,他看向我,“我還有一件事要找你幫忙,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去見一個人,等我回來,也許會弄清楚一些事,倒時我再約你可以嗎。”
“沒問題。”
沒問他要見誰,不過能猜到是和他要找的記憶有關。
卓景起,“我還有事得先走,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我揮了下手,忽然知道了一些事,想安靜的待會。
卓景沒有多客套,“薛小姐,謝謝你。”
我笑笑,“客氣了。”
眼見著他掀開竹簾,回頭又看向我,“對了,我知道你和陸二有了兩個孩子,恭喜你們。”
“謝謝。”
“還有……”
他補充了一句,“我很羨慕你們,陸二,一定會好起來的,他在高中時,就被我視為對手,強大的人,是不會被輕易擊垮的。”
我輕輕挽,沒說話,目送著卓景離開,眼前的茶氣還在嫋嫋,微微歎出口氣,失了許久的神後起離開。
正好,我站在茶舍的門外抬眼看了看城市中天空有的湛藍,清風微拂,空氣中有小小的絮狀四的遊走,五月了,深吸了口氣,約可以嗅到丁香花的香氣。
手機裡還有我兩個孩子剛過完一歲生日的視頻,我還在裡面看到了神矍鑠的老太爺,他坐在太師椅上左右抱著兩個孩子,朝著夏叔叔的攝像頭對我說,葆四,辛苦你了!
我微牽著那角看著視頻,想說我辛苦什麼了呢,最起碼,我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只不過就是短暫的分離,這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更好地相聚。
時間是最公平的,記憶裡的昨日還是大雪紛飛,可是現在,卻已鶯飛草長,春明。
手機響起的聲音拉回思緒,現在我真是一分鐘都離不開它了,接起放到耳邊。,“喂。”
“薛總,你什麼時候回來,有文件需要你的簽字……”
“明早。”
“好,我在辦公室等你。”
是楊助理,我現在的生活軌跡就是三個地方,我自己的工作室,給雷叔看地參加拍賣會以及去海島度假酒店辦公。
省城的恒潤總部有秦森,不需要我做什麼,濱城的酒店楊助理卻是早早的就聯系了我,陸沛不在,他有事就會找我,所以每個星期,我都要時間去趟陸沛在北海島度假酒店的辦公室。
有很多合同,還有文件以及陸沛早早就做出的規劃都需要我去理,酒店的每個中層以上的員工都曉得我的幾重份,陸太太,師,雷叔的幹兒,以及目前酒店的代理決策人,很多雙眼睛盯著,這也是我鉚勁兒跟著雷叔學習的原因,我太怕丟臉,更不能丟了陸沛以及雷叔還有我自己的臉。
楊助理早前兒問我辦公室定在哪裡,哪個酒店都有陸沛的辦公室,我沒有猶豫的就把我的固定辦公地址定在了北海島度假酒店,一來我大哥在,我去了就可以看看他。
最重要的,這是陸沛自己第一個項目,也是我和他擁有最多回憶的地方,我喜歡那裡,不過楊助理也說,陸沛以前也最習慣在北海島的辦公室,會心好。
我說,我也是。
次日早九點半,我準時出現在海島度假酒店的辦公室,按例召開會議,看各部門的負責人遞的報告,分析酒店市場趨勢,員工管理,針對旺季要展開的活規劃,在過程中我偶爾會失神,越發的覺得自己不是自己,而是陸沛。
會後,回到辦公室楊助理拿著文件進門,合同文件的遞到我眼前,每條都要過目,初次接手時我真的像是再看天書,每晚都熬到後半夜三四點,恨不得誰能開個速班我馬上就去錢上課。
或許真的是和陸沛心有靈犀,有一天我在家裡的班桌上看著這些合同睡了過去,約間覺他回來了,還幫我披了一件服,小聲的道,“不要這麼辛苦,我會理的啊。”
我懵懂懂的枕著胳膊看他,不敢,張了張,“我很差勁是不是?”
他挑眉,墨黑的眸子裡帶著那麼一孩子般的調皮,“誰敢說我四寶差勁?”
說著,他弓著手指對著我的文件敲了敲,“累了就去休息,這樣我會心疼的。”
我模模糊糊的看著他的影離開書房,了一聲他的名字驚醒,了自己的眼,這才發現我枕著的合同文件在數據上了一個零,如果我簽了字,就是難以想象的損失,我看出錯誤後嚇得出了一冷汗,我相信這是陸沛冥冥中的提醒,打那以後,便更加謹慎,決不能出錯。
“薛總,休息會在看吧。”
楊助理遞來了一杯咖啡,“你多久沒休息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我笑了笑,合同還在指尖翻著頁,確定沒有問題,這才簽上名字,“沒事,黑眼圈這個東西又不是事兒,你家陸總從視頻上看不出來的,現在啊,都可以了,等他回來我就每天都得休息了。”
楊助理許久都沒有應聲,我抬手把看完的文件遞給他,:“北海島海域低空通航飛行的申請還有多久下來。”
“不用一星期。”
我點頭,“那就下個月,給我約海特航空技公司的吳總,約前一定要說明,羅賓遜R44是現在客戶的主要選擇,合作的話這款機型絕對要保證我們的供求。”
楊助理嗯了一聲,眼底略有不解,“薛總,可以多約幾家航空公司,我們酒店這麼有優勢,為什麼單獨約這一個。”
我笑著看他,“很簡單啊,我看中海特資質,自然也得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誠意,懂了嗎。”
楊助理推敲了一陣我的話,點頭,“懂了。”
說完他還笑了笑,“薛總,你和陸總越來越像了,只是你會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陸總不會。”
我牽起角,“所以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工作更愉快?”
那家夥工作中可不能笑,一笑就沒好事兒!
楊助理滿眼的看我,“薛總,其實……”
“薛助理。”
我強調了一下,“和你說一百遍了,私下裡就我薛助理,我們都是給陸沛打工的麼!”
楊助理有些不好意思,“你哪裡還是當初的那個薛助理了,那時候你……”
他雙手隔空對著我比劃了一下,“小姑娘麼,還唱飛的更高,笑鬧的,這一眨眼的,七年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看了一眼時間,中午了,可以緩一緩腦子,起看向他,角笑著,“那時候你總是朝我眉弄眼!抓時間就給我使眼!”
楊助理輕笑著搖頭,:“是啊,以前總怕你不了解陸總的脾氣,誰知道你哪次都是迎風上,不過,也就你敢,陸總也不會生氣,三次啊,我知道的就三次,你給陸總打出了,一次頭,一次脖子,還有一次是他去薛主任的婚禮把一個人牙打掉了,可他哪次過後還都高興的,我那時也真是理解不了……”
我松了松胳膊走到窗邊,看著不遠度假酒店的全景,碧海藍天啊,回憶總是會不停的在歲月中反複浸泡,發酵的越發醇厚,七年,我幾乎忘了當年的荒村,卻上了那個把我從牆頭背下來,踩著破碎的瓦片走出來的陸沛。
“薛……助理,說真的,我很佩服現在的你,可是我覺得,你還是要多休息,陸總那邊也說了,不要你太辛苦,是最重要的。”
休息?
我沒答話,是啊,每天都忙的自己要死,我卻甘之如飴,不敢休息,休息要做什麼,我寧願去給雷叔看地,給人看事,看文件,看資料,看大大小小的合同方案,累急了,閉眼就能睡過去了。
否則,就會睜著眼睛失眠,窩在沙發上重複的看著夏叔叔給我的視頻,休息要做什麼啊。
楊助理在我後沒在多說什麼,從我到這以後,他溢在眼裡的是欽佩,掛在裡的就是讓我休息,每個月,他會去趟多倫多,我知道,我的一舉一都在陸沛的眼裡。
貌似我在這邊橫刀立馬,其實陸沛一直都在背後垂簾聽政。
我從來沒有和楊助理摳過他和陸沛見面的細節,例如,陸沛知道我做這些的反應啊,有沒有很高興啊,我都沒問過,楊助理也不會主去說,我只要知道他恢複的程度就行了,其它的,知道的越多心裡越難。
“對了,薛總,陸總的私章您最好是放到保險櫃裡,陸總說碼你知道的。”
我點了一下頭,聽到楊助理輕手關上了房門,陸沛的保險櫃?
轉眼,我看了過去,這東西我沒過,來的第一天楊助理就說陸沛之前的囑就在裡面,我聽到囑倆字就膈應,所以從沒打開。
楊助理還在那天告訴我,當時陸沛是兩套方案,如果他下去陪我了,那麼,他的產還有一部分是給我家人的,但如果我離開他,他的財產就是我的,我自己支配。
我聽到這些沒發一語,知道這是陸沛的風格,他總是去給我收尾給我安排,幫我照顧家人,即便我如此沖的死了,後面的事,他也在管,回神,我走到保險櫃前蹲下,手上微微的扭,輕響後沒有打開,“不是我生日?”
有些納悶兒,換了組數字繼續實驗,‘咯’一聲後,櫃門彈開,我勾起角,碼居然是我本來的農曆生日,我沒跟他說過的啊,只是給他看份證時說過那是我的曆,農曆我的出生太過抑,所以從來不過生日,那他……
是問的我二舅?
搖搖頭,我看了一眼裡面的牛皮紙袋就回找出陸沛的私章放了進去,剛要關門,發現裡面一角有個方正的絨面小盒子,手拿過,打開,卻是半指高的小瓶子,裡面裝著明的,時間久了,有些泛黃和渾濁。
“這是……”
還好盒子裡面有張便簽紙,上面只寫了一行字,‘我的東西你也敢扔。’
你的東西。
我搖晃了一下那,忽的明了,是眼淚,是十九歲的我在海邊揚手扔了的東西,發誓再也不要為陸沛哭了!
這家夥……
他居然能撿回來?
我看的眼前模糊,“我就說自己怎麼那麼哭,誰你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