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龐旁沒走,我把手機裡的視頻導出來放到影音室和窩在沙發上一起看,裡面除了我寶寶的還有小六針那個,龐旁一看到我這倆孩子就跟著笑,“這小臉蛋的我真想啊!”
我笑著沒有開口,我也想抱抱,所以才著急啊。
等到看到小六那視頻,龐旁眼睛也紅了,捂著自己不太敢看細節,側著臉就一直聽聲,幾十秒的視頻一放完就吸著鼻子看向我,“葆四,我發現這N瑟猴有時候也帥的。”
我一臉開玩笑的樣子看,“後沒後悔沒早點發現我弟弟的優點?”
龐旁又笑,擺擺手,“我跟你說,就是這種互相都不是對方菜的,才能更好的發展出純潔的友誼,也是一輩子!不過小六損的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他,他以為我不知道他背後給我起個外號大番茄!這事兒我記他一輩子!”
“大番茄?”
龐旁挑眉,“有一回我在家找不到自己手機了,我就用他的手機打我自己電話,好麼!一撥出去手機屏幕就躍出了三個字,大,番,茄!你沒在,那天我差點想掐死他!!”
我被逗得笑個不停,這事兒也真就小六能幹出來!
正笑著,眼前的屏幕上躍出了陸沛的照片,就是他背對著我坐在椅上的那張,龐旁見我的表僵住,不自己坐直了看,“這是……陸二?”
“嗯。”
龐旁擰眉,“臉兒呢!”
我拿過遙控繼續給看照片,“都是背影。”
“天!”
除了我發燒人事不知的那幾天,只要夏叔叔給我發視頻了,我就會要陸沛的照片,但拍出的這個男人除了穿著不一樣,角度都是一樣的,背影,給我看後腦勺!
“這,這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不給你正臉照啊!”
我搖頭,:“不知道。”
說到這個就會憂心忡忡,轉臉看向龐旁,“所以簽證,一定要快啊,胖兒,我真的很著急去看他……”
龐旁歎出口氣,滿眼認真道,“好。”
……
事兒拜托給龐旁後我就開始著手做著準備,看那邊的天氣,甚至去看雷叔時還想著給孩子帶些什麼禮,雷叔對我要去多倫多的事兒不提一,聊的,還是我預測出地震救人的事。
我比較意外的就是有一天出門發現院門四周左右的保安都被換了,一看,換的還都是我眼的!
問許叔,許叔說是雷叔給安排的,我去看雷叔時就問了他這件事,雷叔說這都是在四川時跟著我的,他們很佩服我,末了,雷叔還很鄭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丫頭,站的越高,就越要有服眾的本事,你事辦的漂亮,人就自願想跟著你了。”
我笑笑沒有多說,想著這些人也跟我在四川折騰夠嗆,鑽山進村,最後還得護送我回來,沒想還培養出革命了,這覺也微妙的。
心心念念的自然還是出國的事兒,需要的申簽資料我也都遞上去了,代辦機構接到後還說沒問題,最遲也就三天,誰知道,三天後我等來的卻是龐旁的電話,口吻十分抱歉疚,“葆四,這件事,他們說搞不定……”
說到後面還很氣憤,“怎麼就能搞不定呢!你這資料什麼都不缺啊!不就是個旅遊簽嘛!哪這麼費勁!”
我沒多說,“算了,他們要是搞不定我就自己來吧,”
再申請,我就自己遞材料,結果,還是拒!
首次拒簽的理由我勉強接,簽證問我在加拿大是不是有直系親屬,我說是,他說那就不應該是旅遊啊,應該是探親。
Ok,我重新申請,這次申請探親,結果再去,人家又給我拒簽了,理由是我有勞什子移民傾向!
更搞笑的是連我沒有出國旅遊史都是個問題,我真是生憋啊,差點就去薅著他脖領子說你和我扯什麼裡楞兒!
這事兒刺激了一個月,從我十一月回到濱城辦完小六的事兒磨蹭到十二月快到聖誕節了我都被沒搞定!
心口真是分分鐘要炸,氣得我為此特意去了趟省城申簽,各種途徑想辦法,在省城我還看到了秦森,他很明白的告訴我,:“沒用的葆四,陸二只是不想讓你過去,你這麼折騰毫無意義。”
他語氣平淡,我卻很想罵人!
從省城憋了一肚子氣回來,拿著手機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口就給夏文東去了電話,“爸!陸沛是什麼意思啊!我想出個國就這麼難嗎!”
“葆四,你不要著急……”
我不急,這話我都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爸,我想孩子你知道嗎……”
深吸了口氣,我看著窗外,燈下,白雪薄薄的覆蓋著院子,“你把電話給陸二,我想問問他,為什麼就不讓我去!他究竟是怎麼了!!”
夏文東的聲音在那邊頓了頓,“他只是想盡快的恢複,你在國的一舉一他都知道,也清楚你想過來,可是葆四,他不會讓你來的,你安心的在國等他就好。”
“安心!我怎麼能安心?!”
抬手,不自覺的就抹了抹眼淚,“他說他會看到我,可是我也想看看他啊,打電話你說不行,發短信我又怕他辛苦,聯系頻繁了你說他會激不利於康複,可他是我丈夫啊,我想看看我自己的丈夫都不行嗎?!!”
手機那邊再次沒了聲音,我深吸口氣,無力接踵而至。
這一個多月,我看著自己的新聞被一個個的刪除,接到小六的電話說那明月一開始接不了安九,但是自己哭了一晚出來後又說沒孩子沒啥大不了,反正,也當姥了,有孫兒有孫也知足了,小六怎麼高興怎麼來,重要的是,和安九也對脾氣的。
那明月給我來電話還說,葆四啊,其實我最怕的是你弟弟打兒,那將來不是更愁人麼,安九雖然不能生孩子,但照顧小六比我照顧的好,這孩子來了後啥都幫著幹,我都不好意思了,姑娘從小沒父沒母的可憐啊,我同意了!
看看,所有的事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唯獨我自己的!
二舅媽還問我出國沒有,我說正辦著呢,沒好意思和講這麼麻煩,只能扯謊說自己忙,出國延延忙完再走,現在工作特別的多,是理解的,還說等過一陣就讓小六回來幫我,可事實呢,事實是我走不出去!
甭管是孩子,還是孩子爹我都看不著!
不帶這麼幹的吧!
“葆四,你別急……陸二說,要和你視頻,你看看他吧。”
“視頻?”
我吸了下鼻子,“不是騙我?”
“不會的。”
沒猶豫,我回手就找出了筆記本,抓時間還趕照了下鏡子整理了下頭發,剛剛還義憤填膺的,但這一刻,卻只剩手忙腳,聯網,打開視頻通話,我端坐在鏡頭前,戴上耳機,心心念念的看著筆記們電腦的屏幕等待通話鏈接。
那邊接通,我心當時就搐了一下,盯著屏幕不放,我看到自己時那邊卻是黑屏,“怎麼回事?!”
我急著調整耳機說話,“陸二?!”
鏡頭裡的我紮著低低的頭發,臉蒼白眼通紅,焦躁的恨不得把這屏幕盯出一個!
“我在……”
耳機裡響起了他的低音,我抬著手背抵了抵鼻子,“你在哪了啊!你讓我看看啊!”
黑黑的屏幕亮起,瞬間眼的是個寬敞輕奢亮堂的房間,鏡頭在那邊正被人輕輕的移,很慢,像是想讓我看清楚他住宿的環境,我看到了打開的落地窗簾,還有和我現在差不多的班桌,書櫃,皮椅――
一口氣在口裡屏住,我看到了桌後面一個穿著煙灰睡袍的半邊男,鏡頭轉的很慢,我雙手在桌下的攥拳,直到定格到他的臉上,我頂著一雙紅了的眼,呆呆的看著這張許久未見的臉。
沒變。
一點點都沒有變,我一直以為,他不讓我看臉是了什麼傷,或是更嚴重毀容之類的,但是沒有,依舊是帶著那麼掛滿強勢的深邃五,鼻梁高,薄抿,看著我的一雙深眸,複雜的像是一眼萬年。
我們都沒有說話,他五繃的很,如果不看他的眼,會覺得他很嚴肅,幾十秒後,我便崩潰,捂著看著視頻裡的他就哭了,只是哭,什麼都說不出來。
“別哭……”
他有些著急的看我,微微前傾,可是俊逸的半張臉卻隨著吐出的字節開始不斷地搐,我含著淚就怔住了,是搐,那明顯的搐,那繃的皮像是在他的臉上跳躍,扯得他的眉鋒都是扭曲著牽扯――
“陸二……”
他對著鏡頭側過臉,遮掩著自己的半張臉,角也開始控制不住的來回,“別哭,嗯?”
“怎麼會?”
我抹幹淨眼淚,“你……”
直看著他紅了的深眸,穿著睡袍的胳膊也開始發,他像是著急想說什麼,但越發的不控制,攝像頭一轉,我看到了站在辦桌旁的夏文東,“葆四,陸二一激就會這樣,他不想讓你看到他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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