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

“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是這樣。”

“沒關系。”薄重新抬起臉，表已經恢復淡漠，“這麼好多年了，我都習慣了。”

他的語氣中并沒有什麼沉重的緒，云熙卻還是覺到，他對于這個妹妹的在意。

畢竟，這服穿過，也不可能再還給對方，最好的辦法就是照價付錢。

剛下取下標簽的時候，云熙特意留意過價格。

從標簽就可以看出，這是今年的新款。

明明已經是死去的妹妹，還會每年為添置新款的服，這哪里會像是習慣了？

云熙也曾經失過去，很明白這種時候多再說也于事無補。

將換下來的折好，裝進薄遞給的紙袋，云熙只是回他一笑，并沒有說那些無關痛的廢話。

什麼“節哀順變”，說出來輕松，有幾人能真正做到？

沒有真正失去過的人，是不可能會那種心的。

兩人一起離開薄的辦公室，來到樓下腦外科的重癥監護病房。

王院長和幾位腦外科的醫生都在，薄簡單將云熙介紹給幾位醫生。

大家明顯都已經聽王院長提過云熙，知道與薄關系不一般，表現的都是很恭敬。

主治醫生向二人仔細說明病人的況，又將ct片子遞給薄。

“我們現在懷疑是腦管膠質瘤……”

“不對！”

捧著ct片子的薄和把脈的云熙，幾乎是同時否定他的診斷。

“那……”主治醫生一臉疑，“二位的意思是？”

二人互相看看，再次道出自己的結果。

“脊髓空癥！”

“脊髓空癥！”

聽到對方說出來的相同結果，一男一都是出笑容。

“脊髓空癥？”主治醫生似乎有些不太確信，“可是他的癥狀，并不太相符。”

云熙從病人手腕上收回自己把脈的手指，拿過薄手中的ct片，指點著病變位置。

“因為病人的空位置比較特殊，對神經的影響不太明顯，只是有一些比較淺表的嗜睡、嘔吐之類的表征，看上去更像是膠質瘤迫神經。這次發病，應該是頸部到撞，才會引起急癥。”

薄點點頭表示贊同，又補充道。

“他的病發展比較快，這也是比較特殊的個，因此你們才會誤診。”

幾位醫生不住點頭，每個人都是出敬佩和神。

薄的醫，大家是知道的。

對于看上去還像個大學生的云熙，眾人上沒說，心下并沒有太多認同。

剛剛聽說出這些診斷，眾人也是徹底服了氣。

“準備手。”薄的目落在云熙臉上，“一起？”

云熙點頭：“當然！”

于是，醫護人員迅速行起來，為病人做前準備。

云熙和薄則一起來到手室，依舊是老規則，薄親自刀，云熙輔助。

知道這個手兇險復雜，云熙特意讓王院長幫打來一套針灸用的銀行。

經過上次的磨合之后，二人的配合也越發默契。

其中病人一度出現降低的況，云熙立刻輸以針灸刺激，病人有驚無險地完手。

四個多小時之后，病人病灶完全清除。

病人被送回重癥監護室進行后觀察，薄則帶著云熙一起回到辦公室。

二人簡單商量，與病人家屬通后，決定將病人轉第一醫院腦外科，方便云熙為他進行后的恢復和重建。

畢竟，港市距離帝都太遠，云熙也不可能，只為了這一個病人每天飛來飛去。

等云熙為病人做完第一次針灸治療的時候，薄也重新回到病房。

他明顯是剛剛洗過澡，黑襯衫外套著一件銀灰的薄風外套，超顯出玉樹臨風的風姿。

云熙嗅到他上悉的香氛，是最喜歡的兩款慕野經典香水的一款——冰下之焰。

在的所有作品中，云熙最喜歡的只有兩款。

一是薄用的“冰下之焰”，另外一款就是為唐肆量打造的“肆野”。

云熙彎彎角。

薄同學，品味還不錯。

告辭病人家屬和醫生，兩人重新下樓。

這一次是薄親自開車，車子應該是他自己的車——一輛銀灰跑車。

將云熙讓到副駕駛座上，薄繞過車坐到駕駛座上，主取出手機向顯示出自己的二維碼。

“加一下微信號，方便隨時病人病。”

微信可以發送病人的病歷或者ct之類的圖片信息，比起電話更方便。

云熙沒有多想，取出手機掃碼將他加為好友。

屏幕上，顯示著薄的微信名——非我薄。

旁邊，看到屏幕上云熙的微信名，薄微微一怔。

“三哥的乖寶寶是你？”

聽他讀出自己的微信名，云熙尷尬地臉上一紅。

“那個……您可以備注一下。”

薄不置可否，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將手機塞進口袋。

車子駛出醫院停車場，云熙報出自己住的酒店名字。

薄輕應一聲，將車子右轉，并沒有立刻送回酒店，而是將云熙帶到舊城區的一間巷子外停下。

云熙看看車窗外，“這是……”

薄推開車門，“知道你工作一晚上肯定了，這里有一家早茶店的點心很地道，我小時候最喜歡這家店的早餐。”

對方一番好意，云熙也不好拒絕，只好跟著他一起下車走進巷子。

果然，走沒多遠，路邊一家港式早茶店，飄出人的早餐香味。

二人一起走進店門，不大的小店，收拾得干干凈凈。

因為二人來得早，店里還沒有什麼客人。

薄很嫻地用粵語點餐，片刻店主人富的早茶端上來，盤盤笹笹地擺滿一桌子。

“這……太多了吧？”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點了幾樣，趁熱吃吧。”

工作一晚，確實了，云熙過筷子吃飯。

薄坐在對面，卻只是捧起茶來，淺淺啜著。

注視著對面吃飯的云熙，他的眼前閃過的卻是妹妹時的臉。

那時候，妹妹總是說。

長大賺錢了，一定要把這店里所有點心全點一遍，吃個夠。

現在，他可以隨便買下這一家早茶店，卻再也不吃到這里的點心了。

男人握著筷子的手指，一點點地收。

指間的茶杯，發出一陣痛苦的，幾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