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老奴斗膽,希太上皇能夠……能夠……”韓朔看到夜無煙死而復生,心中極是欣喜。他知曉太上皇對于夜無煙不是他兒子的事,心懷芥。是以,他想讓他們滴驗親。
太上皇自然知曉韓朔要說什麼,他抬手止住了韓朔下面的話,回首淡淡對夜無涯,道:“無涯,你帶他們出去一下。”
“父皇!”夜無涯不知父皇為何要他們出去。
嘉祥太上皇低聲道:“孤有事和他說,你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好。”
夜無涯皺了皺眉,示意云輕狂和墜子隨他一道出去,可是云輕狂好似沒有看到他的示意。還有墜子,雖然停止了搗藥,卻跪在地上,不言不語,也不起。
“孤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只是有幾句話要問他!”云輕狂也算是對嘉祥太上皇有救命之恩,是以嘉祥太上皇也沒怒,只是淡淡說道。
云輕狂向太上皇施禮道:“太上皇,萬恕罪,在下不能離開主子,這是做屬下的職責。您有什麼話,盡管說,在下絕不會半個字。”
嘉祥太上皇了一眼云輕狂,臉沉了一瞬,雙眸瞇了瞇,道:“你們倒真是忠心啊,也罷,無涯你也留下來吧,韓朔,拿只碗來。”
韓朔從旁邊的木案上,拿了一只白瓷碗。“王爺,太上皇要從您上取一滴,您忍著點兒疼。”韓朔低低對夜無煙說道。
夜無煙閉著眼睛,睫都不曾一下,好似沒聽到一樣。
嘉祥太上皇走到夜無煙側,抬起夜無煙纏著布條的手腕,執著銀針在夜無煙指尖上刺了一下,滴了幾滴在白瓷碗中。
夜無涯臉變了變,似乎明白了父皇的意圖。云輕狂似乎也明白了嘉祥太上皇要做什麼,自嘲地笑了笑。
云輕狂原以為他要在這里滴驗親,卻不想他命韓朔端了瓷碗,最后瞧了一眼夜無煙,竟然率先出了屋。而床榻上的夜無煙,除了在他來時,睜眼看了看他以外,一直是閉著眼睛的。方才滴時,他連眼睫都沒有眨一下。
誰也不知道,夜無煙到底在想什麼。
“王爺,你不想知曉結果嗎?”云輕狂趨步走到夜無煙畔,低低問道。
夜無煙睫眨了眨,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來。他到底是誰的骨,這個問題對于他并不重要,他也不在意。他只要是娘親的孩子就足夠了。
院子里,忽然傳來哐當一聲響,云輕狂走到門邊,掀開棉簾,只見嘉祥太上皇跌倒在了雪地上。白瓷碗在雪地上碎落一片又一片,幾滴濺落在雪地上,紅得刺目。
只聽韓朔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太上皇,奴才就知道,璿王是您的孩子,果然是啊。”
云輕狂嘆息一聲,其實只要看嘉祥太上皇臉上的表,就知曉了滴驗親的結果。
嘉祥太上皇被韓朔攙扶著從雪地上站了起來,在屋外立了好久,深邃的龍目中神復雜。他一直站在那里,并沒有再進屋,良久,他忽然仰天笑了起來。
韓朔站在一側,著嘉祥太上皇龍目中不斷滾落的淚水,他都分辨不出這究竟是欣喜地笑,還是痛快地哭。
翌日,宮中便傳出來夜無塵被太上皇遣到了西疆做王爺,以及明太后被賜死的消息。西疆,乃貧瘠荒涼之地,誰也沒有料到,太上皇會將一向寵的皇子遣到那里。
夜無煙聽到這個消息時,自嘲地笑了笑。他幾乎可以肯定,有些事,嘉祥太上皇其實知道是明太后所為,只是他這麼多年都沒有。或許是基于其他的考慮,也或許是因為沒有證據。
如今,他親手賜死了明太后。他心里,是不是對母妃,也是有的?
其實,夜無煙早就可以殺了明太后,只是,他一直想要讓看一看,看看他這個昆侖婢的孩子,是如何勝過的兩個皇子,坐上這九五之尊之位的。只是,最后,他卻功虧一簣,讓無涯坐了皇位。
夜無塵被遣到西疆,應該是讓大大地心痛了一番,也讓的孩子嘗一嘗,被貶到邊疆的覺。
夜,對瑟瑟而言,忽然變得漫長而冷酷。
夜里,再也睡不著覺,常常靠在窗畔,一靠就是一夜,過窗子,靜靜著天邊冷月散發著清冷的月華。
冬天的夜本就充滿了肅殺和無,在這漫長的冬夜里,月也顯得愈加冷漠而孤寂。不過,因為心底有了那麼一期,所以,便不再那麼痛苦。
曾經多次詢問無涯,然而,都沒有從他口中得到一消息,而眠那邊,還有娉婷,似乎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都認為夜無煙已經不在了。瑟瑟也曾經夜探皇宮,可惜,都是一無所獲。
他到底還在不在人世,就連瑟瑟都有些疑了。
日子一天天挨了過去,過了年關,又挨到了正月里。
南玥地江南,雖然這年冬日意外的冷,但一過了年關,便逐漸有了春的氣息。
距離當日的戰事已經有一個月了,就算他了傷,也應該好起來了吧。為何,還不出來見?那麼,只有想些法子,激他出來了。
日落了,風涼了。
坐在院子里,已經快半日了。遙遙眺著西天的彩霞,麗的眼睛深不見底。
“小姐,有貴客要見你!”紫迷在耳畔低低說道。
瑟瑟輕輕“嗯”了一聲,緩緩轉首去。
這些日子,夜無涯理完朝中的事,便會微服來尋,最近因為年關,可能是宮里的事忙,已經有幾日沒來了。以為來者是夜無涯,卻未曾料到,竟然是赫連傲天。
他靜靜地站在院的桃樹下,濃的黑發隨意披散在肩上,臉部廓分明,著一種孤絕的味道。質地的黑長衫在他上,約可以看出衫下那一健強壯的,他立在那里,周散發著一令人無法視的霸氣。
他如此裝扮,依稀是當初失憶時,追隨的風暖,而非北魯國的王,赫連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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