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好似失了魂一般，俊的面龐瞬間蒼白，好似覆蓋了冰雪，黑眸中的灼亮也轉瞬消失，淹沒在濃重的悲哀之中。

　明明是日明麗的午后，可是卻覺到他的上，似乎籠罩了一濃濃的寒，好似染霜華，寂寥蕭索。

　“不是，還是不是！”他喃喃說道，猛然抬眸，黑眸中冷犀利。

　他一把揪住的白發，怒聲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扮作？”

　瑟瑟瞇眼，冷笑道：“請璿王放手，我是二十年前的海盜王駱龍王手下的四大龍將之一，青鳥。年紀老了，不愿意以一副老丑的面貌示人，不然哪里有大王的氣魄。我可沒打算扮作任何人！”瑟瑟緩緩說著，一面將面再次覆在臉上。

　這一次，刻意沒有用新月彎刀，也沒有用以前的刀法，用的是從青梅娘親青鳥那里學的劍招。而且，這頭白發，臉上的易容，也是照著青鳥的容貌扮的。知道，必須要扮作一個這世上真真實實存在的人，才會打消他的懷疑。

　果然，他信了。

　只是，他看起來好悲傷，從那雙眸中出來的絕是那樣深沉，令人悵然。

　天地間寂靜如死，唯有海風獵獵吹拂。好似是誰的聲音，在風里哀怨哭泣。

　夜無煙踉蹌著后退，心好似被人狠狠揪了一把，口一陣又一陣的刺痛。心底深，一絕驀然翻了上來，帶著腥味。難道，這心，已經痛得裂出來了麼？

　不是！竟然不是！

　這些年，他每當見到穿青衫的子，都會狂奔而去，看看是不是。每一次都是絕而回，但是，哪一次也沒有這一次的絕來得深沉。因為這一次，他抱的希很大。

　一次又一次的失，他快要承不住了。

　難道說，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他慢慢地走了回去，可是他的腳步搖搖晃晃，竟是無論如何也站不穩。最后，一個踉蹌，他直直地從船舷邊朝著波濤洶涌的海面上墜去，紫在風里翻飛如蓮。

　就這樣離去吧！

　人世間既然找不到你，那麼我便到曹地府去尋。

　東海上的一場海戰，以南月水師慘敗告終。這可算夜無煙名以來，第一次打敗仗，而且，還是這樣慘。據說，就連璿王也了重傷，被碧海龍打落在滔滔海水中，若非是南月水師搶救及時，只怕璿王的一條命就要丟在東海了。據說，璿王和海盜簽訂了永不剿滅的協定，這才被海盜放回。據說，這一戰后，璿王在緋城一直休養了半月還不曾好轉。

　東海海盜，碧海龍，自此聲名大噪。

　忘憂島上明，清澈的河水蜿蜒流過，天然的卵石壘起了寬闊的河壩。河邊，一片綠樹蔥郁，環抱著一座古樸典雅的木質閣樓。

　沉魚已經是大姑娘了，拎著一個小籃子，奔到了樓閣二層，興致地喊道：“小公子！”

　屋空、靜悄悄的，本就沒有人影。

　沉魚心中頓時一沉，主子近些日子帶著北斗、南星和青梅都在水龍島，無憂島上就剩和紫迷在照料小公子。紫迷方才去熬藥，囑好生看著小公子，才去了一趟茅房，小公子就又溜出去了。放下籃子，急匆匆從樓里奔了出來，在屋前屋后轉了一大圈，依舊看不到那個小小的人兒。

　“去哪里了？”沉魚眸流轉，不經意間抬首。細看，頭頂上青蔥綠葉間有一片白角，在風里輕輕飄著。

　“小公子，求求你，下來吧！你又爬樹，那上面很危險的。”沉魚也是伶俐頑劣的主兒，偏偏到了小公子面前，就無計可施。一個才四歲的娃，就讓天天頭疼。

　一張清秀的男孩臉蛋從綠葉間了出來，白皙的臉龐，襯著碧綠的葉子，分外明麗。一雙狹長的丹眼，秀氣明亮，笑起來出三分邪氣。

　他坐在樹枝上，雙腳擺，笑瞇瞇地說道：“魚兒，不要我小公子，我無邪公子，記住了！”明明是聲氣的稚子之音，偏偏說的是大人的話。

　沉魚了痛的額角，還沒見過四歲的孩子這麼早。明明是一個小娃，偏不當自己是孩子。別說自己姨了，連個姐姐也不，和北斗、南星更是稱兄道弟。明明江澈，聽聞自己的娘是纖纖公子，便自己給自己起了個無邪公子。

　無邪！

　真不知他是天真無邪，還是頑劣無邪！

　沉魚斂去苦笑，換一臉的甜笑，央求道：“無邪公子，您下來好嗎？要是在樹上發病，一頭栽下來就危險了。”

　沉魚沒辦法，便開始拿病嚇唬他。

　江澈聽到沉魚的話，眸中掠過一憂心，畢竟是小孩子，雖然說早已習慣了幾日一次的寒癥發作，但是，小心眼里，還是頗難。最憾的是，因為寒毒侵，娘親教給他的力進展緩慢。

　從三歲起就開始隨著娘學習武藝了，到現在，學了一年了，卻只學會了招式。沒有力，輕功當然更學不會，到現在連一丈遠都躍不過。不過，也僅僅憂心了一瞬，他便邪邪地笑了。

　“魚兒，本公子要是從樹上栽下去，那你豈不是會傷心死。哈哈哈……”

　笑聲忽然凝住，就好似被人生生掐斷了一般，江澈臆間忽然一陣劇痛襲來，他一頭向樹下栽了下去。

　“啊！”沉魚發出一聲尖，手去接。

　一道青影如輕煙般掠過，臂接住了墜落而下的澈兒。瑟瑟剛從海上歸來，走到這里，恰巧接住了他。

　江澈抬睫看了看瑟瑟，邊勾起一抹甜笑，道：“我就知道娘會接住我的。”

　一句話未曾說完，小臉已經褪盡了，抿，拳頭握，額角滲出了一滴滴的冷汗，小小的子更是打戰，牙齒幾乎將咬破。顯而易見，痛到了極點，冷到了極致。可是，小家伙自始至終都沒有哭鬧和喊。

　這份疼痛，連大人怕都難以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