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四……媽媽給你磕頭了行不行……”

    沒有回話，一口牙，生生都要咬爛了，推開門，逃一般的離開了。

    媽媽還在後面喊我，我沒有回頭，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明明已經把我到了死胡同裡，卻又要榨幹我最後一滴，說不活了，我卻覺得，在這麼下去，我是活不下去的那個了！！

    腳步淩的上了扶梯後朝著商場大門走，神恍惚，眼前發黑，兀的撞到一堵牆，腳下踉蹌的後退幾步，只聽著一記加著小心的男聲響起，“溫總，您沒事兒吧。”

    “我沒事，那個……薛認？”

    眼前還是有些看不清人，我手了，這才看清自己撞上的是溫明，他微皺著眉頭看我，“你沒事吧。”

    “哦，溫總，我沒事。”

    我本能的扯了扯角，“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沒休息好，所以走路就有些晃神。”

    溫明沒多說什麼，仔細的打量我一眼後點頭，：“是不是跟陸二……最近出了什麼問題。”

    我還是扯了扯角算是回應。

    溫明就此不在多問，“那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你住的地方遠嗎，需不需要我找人送你一下，怎麼說陸二都是我兄弟，該……”

    “不用，我住的很近的！”

    我緩了緩神看著溫明笑了笑，“溫總幫了我很多了，要不是您的推薦那陳總也不會找我幫忙看宅的，時間我還得好好謝謝您呢。”

    “什麼推薦啊。”

    溫明居然愣了一下，“哪個陳總？”

    “就是……”

    看著溫明不解的臉，我忽然明白了什麼，隨即擺手，“不好意思溫總，是我搞錯了，最近兩天我有些忙，所以這腦子有些不好使，記錯了。”

    溫明點了一下頭，“那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嗯了一聲禮貌的點頭，直到溫明帶著那助理模樣的男人走出大門我還站在原地沒。

    ……

    許久才走回龐旁那裡，腦子裡卻一遍遍的去過濾在雷叔家的場景。

    雷叔那些雲裡霧裡的話，好像都有了答案。

    他說陳總借他宅子見客的用心，說我是第二個能跟他談論木頭談到一起的年輕人。

    那第一個是誰啊，很明顯不是嗎。

    怎麼就會那麼巧呢，雷叔問的東西，都是我會的。

    像是一直被人在不經意時循循善，諄諄教誨，自己其實沒意識的，也不清楚自己會懂這麼多，本來就是好，在後天被慢慢的灌輸補習，被人問到時自然就毫不怯的有了想要一手的想法。

    可我會的東西，都是陸沛教的啊。

    他在這方面，對我是絕對自信的，不，應該講，他一直對我都有種高於我自己的自信。

    又想到了雷叔的怪癖，梁助理說不能介紹，不要故意引薦，他反這些，只有他興趣的人他才願意主張口。

    而我，就這麼看似意外的讓他對我興趣了，想到陳總聽到雷叔講要看我本事時那眼底驚喜的笑意，我一直納悶兒陳總驚喜什麼呢，現在看來，是他完任務了吧。

    這些貌似巧合的意外，其背後，不都是某個人的心安排與鋪墊麼。

    因此，雷叔才會一眼看穿，上來就否了陳總說的溫明和溫奇，然後話裡話外都一副心明眼亮的樣子說著某人的‘用心。’

    最後的最後，我想到了雷叔的地位，以及沈明雅在接記者采訪時所稱呼的‘山哥’――

    陸沛的心思，我像是懂了。

    手像進了一個深深涼涼的泥潭，抬起時卻抓到了一顆尚有餘溫的心。

    是陸沛對我的用心。

    我想對他說聲謝謝，可同時，卻又恨的他牙。

    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貌似一直主意正的活著，到了這個年紀，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走了，只能任由時間推著，走一步，看一步了。

    ……

    連續兩晚都在做著惡夢，一閉眼，我媽就七孔流面目猙獰的站在我的床邊瞪我，紅的惡狠狠的吐出幾個字，“薛葆四，如果你敢跟他在一起，那你就是讓我死，讓我們全家都不安生！！”

    我害怕，躺在那裡彈不得喊著姥姥，約的，卻看見姥姥和太姥還有姥爺三個老人相互攙扶著在村口對著我遙遙相。

    大聲的呼喊，我說救救我啊！我媽要掐死我啦！救救我啊！！

    想要跑近，卻有白霧阻擋，我挨個的著，我太姥抱抱我，姥姥幫幫我，喊姥爺救救我，可看到的，卻只是三張流著淚的臉……

    夢到最後會如同空氣一般被迅速的向後扯去，我徒勞的手抓向們，裡仍舊是一聲聲的喊著，太姥，姥姥！姥爺！！

    “啊！救我！”

    猛地起，大口的氣，額頭布滿了麻麻的冷汗，控制不住驚恐的看向臥室四周，直到確定這是個安全並且溫暖的現實的空間才輕輕的吐出口氣，手機鈴聲還在執著的響著，我調節了一下呼吸，手還控制不住發抖的拿起電話，“喂……”

    “哎，你好，小薛先生，我是馮梅，前兩天給你打過電話還記得嗎。”

    我應了一聲，雷叔介紹的那個兒子離家出走的活，馮科長的人，馮梅，兩口子都姓馮。

    “恩，我記得的。”

    “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兩口工作太忙了，這才耽誤了兩天，是這樣，我今天在家，你有時間來一趟嗎，咱們面談好嗎。”

    “好，那我上午過去，您把家裡地址給我就行了，這個得在家裡弄，方便嗎。”

    “方便，雷老介紹的，我們絕對信得過的，那我馬上就把地址發給你，你進小區前給我來個電話，我跟門口的業打聲招呼就可以了。”

    “好。”

    放下手機，我抬手了汗，這種惡夢我真是做夠了！

    短信進來後我看了一眼地址，還行，離這不太遠，打車也就十幾分鐘，了心口，下地去洗手間直接沖了個澡，洗掉一的冷汗。

    出門前回頭又看了小六一眼確定，“真不跟我一起去？”

    他悶得厲害，坐在那裡也比知道生什麼氣，聽著我的話只搖了搖頭，：“不去，我有事要辦。”

    我哦了一聲沒在多問，這日子像是不風的網，折磨的我已經心力瘁，我能祈禱的就是讓這段時間趕快過去，輕松兩個字，真是裝都裝的費勁了。

    抬手攔了一輛出租，上去後說了馮科長家的地址，車子啟，路過的商鋪門口居然都立起來了翠綠的掛滿裝飾品的聖誕樹。

    這日子讓我過的都快沒概念了，看到這些東西才算是有了細微的意識，十二月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聖誕節了。

    人們總是喜歡沾染熱鬧喜氣兒，拋除一些商家的打折促銷噱頭外，年輕人其實更喜歡的是這份熱鬧和溫暖，畢竟那些亮璀璀的禮，聚會，狂歡，都是為了讓這個季節不是顯得如此蒼白。

    隔著車窗，我看著路旁的小打鬧著不加修飾的笑臉，那種甜，在清冷的空氣中四洋溢，很奇怪，我喜歡看，但心裡卻又排斥，這什麼心理？

    我發現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了。

    付錢下車，兜裡的手機再次響起，我一邊看這小區正門一邊接起手機，“你好，我已經到小區門口了，您跟業打聲招呼就行了，我這就……”

    “是我，韓霖。”

    臉一僵，“有事？”

    “想找你吃個飯，有時間嗎，中午。”

    “沒時間。”

    “見一面吧，我想跟你認個錯，葆四，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啊。”

    “談不上吧。”

    “是這樣，我今天休息，如果你中午不出來，那我就去龐旁家找你，或者是把小六一起約出來，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但現在你應該也看清楚了啊，他就是……”

    有電話進來，我皺了皺眉，“我現在不想跟你說，有事主要見，我得先忙。”

    說完我就掛斷接了馮梅的電話，“是，我到了，對，在小區門口，哦，好……”

    ……

    給我開門的是個不到四十歲的人，微胖，戴個無框眼鏡，一看就是個文化人，沒等我開口，就很親切的先跟我打了招呼，聊了幾句後進門，大的，跟龐旁家格局差不多的三居室。

    在客廳看了一圈我就步正題了，“馮姐，哪間臥室是您兒子的，我這個活得在他臥室做。”

    “哦，這間。”

    馮梅帶著我推開一個臥室的門，牆面上滿了一些漫海報，書桌上除了書之外也都是些漫擺件，汽車模型，牆上還掛著飛鏢盤……

    一眼看去就是個十幾歲男孩子的房間。

    我看了一圈，“哪天走的。”

    馮梅在我後歎氣，“十多天了吧，唉，小薛先生，你應該也納悶兒，為什麼我跟老馮沒有在雷老介紹完就立刻找你過來，一來呢，我們這個職業不好做這些事，當然了，病急投醫嘛，雷老介紹的人了不會錯，我跟老馮也喜歡研究一些風水。

    其實最主要的，是我家這孩子老跑，一個看不住，他就拿家裡的錢沒影了，玩個兩三個月沒錢了就自己回來了，他爸氣的都不管他了，要是我們找，其實也能找回來，但是沒辦法，他還得跑，總不能鎖家裡啊。”

    我點頭表示明白，看了一圈明白個大概直接對馮梅說著，“馮姐，我可以試試，讓你兒子回來，然後呢，不讓他跑出去，但你知道我們這行，說實話，祛邪什麼的都可以，但是找人，我是頭一次，年齡最好是十六歲以下，不然年紀越大，男孩子的自八字朗形，會跟我的路數相沖，功效也就會打折了。”

    命越的，效果越差。

    所以這個路數，找不了年人，只能找小孩兒。

    “十五。”

    馮梅看著我很配合的應著，“還沒到十六呢。”

    ，那我就明白了，拿出包裡的磁鐵，“那我就試試了。”

    “哎，好，小薛先生你放心，你是雷老給介紹的，只要孩子回來，那錢不是問題的。”

    我看著笑笑，“我的風格是先做事，等到孩子回來你在看著給我封紅，現在還不需要跟我聊這個。”

    說完我就開始準備，跟馮梅要了家兒子穿著的，磁鐵，紅線，又要了馮梅一個小盆，接半盆水，把磁鐵放進兒子穿的子裡，隨後用紅線捆綁留出一頭浸，：“馮姐，有筷子嗎，給我來一，最好是竹筷子。”

    “哦，有的，你等我去給你拿。”

    我從表能看出被我鼓搗的東西弄得有些發懵，但也沒多問，配合的還是痛快的，該準備的我在家自己就準備了，其實也不需要用太多的東西。

    接過筷子後我就把留出的那頭紅線再綁到筷子上，最後將筷子打橫放到小盆上方，第一步算是做完。

    起看著馮梅吐出一口氣，“這個盆就放在這個臥室，不要，磁鐵在你兒子穿著的兜裡，為的是吸，水是你家的水，筷子就相當於您跟姐夫，兩頭綁著的紅線就是拽著你的兒子，通俗來講這就是讓你兒子在外面到他的父母的牽掛，吸引他回來！”

    馮梅哦了一聲，“這就完事兒了。”

    我笑了，“還沒有，把你兒子八字給我就了，在準備一個香碗。”

    等說八字兒的空檔我就拿出紅紙撕出了個小人兒，用黑筆在小人的後面寫上兒子的八字姓名家庭住址放到床上，做好後我站在床尾就開始松肩頸，一旁的馮梅拿過裝著大米的碗進來看著我真是大氣兒都不敢。

    這時候我也顧不上了，等到準備活一結束，我接過的碗就從兜裡拿出七新買的針，在小紙人下方一字排開，最後是點香，三香一進去回手就從挎包裡拿出一支煙放進裡，單腳一跺，點著後大口猛！

    “白山薛葆四借黑媽媽之氣召請小兒速歸！！！”

    一聲大喝後直接躍起，馮梅嚇得‘阿’了一聲倒退到門口，我哪裡還顧得上，渾氣流一沖恨不能單手去天花板頂，落地後拿起一針就朝著紅紙人紮去，：“封你前路大正門，想要邁不得行！！！”

    紮一下就扔，在換下一，“封你左手大西門，讓你想去心就驚！”

    再換，“封你右手大東門，右邊攔路惡狗群！！”

    七針連續紮取七下，紮完後我回頭瞪向馮梅，“讓他疼嗎！！”

    “啊？”

    馮梅心驚膽戰的看我，“那個，別有危險就行，怎麼快怎麼來……”

    我隨即再次跳躍，中指一咬，拔香後在大米裡一攪，轉手一抓，把大米直接扔向盆裡，“點你的痛點你！四面八方無去，魂魄牽引回宅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