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葆四！上車啦！”

    我慢悠悠的回神，走到龐旁的車邊彎腰過車窗看著駕駛室裡的，“胖兒，你先回去吧。”

    “那你要去哪啊。”

    角扯出了個難看的笑，目的讓安心，“我想自己走走靜靜，你回去幫我照看下小六，不用跟他多說什麼，讓他一個人待著就行了。”

    龐旁看著我張了幾下，“那，那你早點回來，別走太晚了。”

    我嗯了一聲看著龐旁開車離開，一個人木木的站在原地，手的在服兜裡，腦袋有些混沌，我不太想現在回到龐旁的小區，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還沉浸在這件事的熱度裡。

    王姨認識那個開鎖大叔，這件事，就算是再不了解，也會知道個七七八八，別人知不知道，怎麼談論我沒法管，也管不著，只是，我不想有人就這事再問我些什麼，抑，除此之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一個人順著街頭胡的走，樹上的葉子幾乎要掉的幹淨，踩在腳底，會吱嘎的響，我個人很討厭沉浸在某一種緒中，我覺得是矯，是不幹脆，可朝姐的事，卻讓我晃了神，一時半會兒的都緩不過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兜裡的手機響起，還是龐旁，放到耳邊，沒等我開口就聽到急促而又故意低的聲音，“葆四，這事兒原來這麼嚴重啊……”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著急忙慌的給我打電話是小六怎麼了，聽說了半天才明白，原來是回去後見到了王姨，從王姨的裡知曉了蘇小雨的這個案件的很多細節。

    所以迫切的想要找我確定，也可以理解人在快速接了一件難以想象事後的吐槽，否則這心沒法平複。

    “葆四，原來這個蘇小雨這麼狠啊，我聽王姨說那個人被待的慘的，除了你之外不是還有個開鎖大爺是協助破案的麼，那大爺王姨認識，說蘇小雨的手段極其殘忍，不就打那個人，打的神志都不清了……還有啊，好像還被那個過……天啊，你說那個人以後要怎麼面對生活啊……”

    “……”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這事兒極容易激起民憤，唾罵完蘇小雨大家自然就同這個被迫害的人了，龐旁的反應意料之中。

    “葆四，你在聽我說話嗎，我聽完這些心都不好了，那蘇小雨還是人麼，不過我看小六也可憐的，剛才王姨還過來了，站在客廳就說這事兒了，小六就在他房裡，肯定都聽得一清二楚，王姨說蘇小雨太能裝了，以前只以為蘇小雨是小三兒，誰知道那蘇小雨還敢幹這麼違法的事兒，擎等著被搶斃的！”

    龐旁發泄了半天又低聲的問我，“葆四，你說那個人還能活下去了嗎，以後要怎麼面對自己面對生活啊，我想得……”

    “死嗎。”

    我兩個字打斷了龐旁要出口的話，“為什麼要死，為什麼不能好好的活下去，一輩子長著呢，蘇小雨要死，可是不可以死，還有大把的時去生活給的，應該得到更多，而不是一輩子活在霾裡，代價這兩個字，不需要去付出，是最無辜的那個，也是最要好好活著的那個！”

    “葆四，我不是那個意思……”

    許是看我有些激，龐旁有些磕磕的解釋，“是這種事，很難去接啊，……”

    “也不想，是最痛苦的那個，不需要任何人給的人生出謀劃策，會走出來的，因為我認識，我了解，那間黑屋子，就算進去了，也會讓自己走出來的！”

    龐旁在那邊噤了聲，我控制了一下緒，聲音還是發，“胖兒，只要人活著，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死了，才會變永永遠遠的憾，我萬幸還在……”

    人活著，就有很多的機會，死了，不過就是一縷薄煙，只剩虛無。

    龐旁的意思我懂，朝姐到的折磨無異於那牆上拭不淨的蚊子，哪怕傷口好了，那東西也會時不時的提醒你，膈應你。

    最重要的是，別人也看到了，等於是大家一起膈應你，所以還不如給自己來個痛快的，至也不用在面對了，旁的人看到也不會覺得痛苦了。

    可這事兒在我看來，需要償命人的很多，世尊，護法，骨店老板，蘇小雨，那閨……

    唯獨朝姐，不需要為這事兒買單，或許龐旁會覺得，死了對的遭遇更好接，活著，反而替糟心。

    不，我想的是要是朝姐死了，那就跟那些被剔骨攪碎的人一樣了，再也沒有機會翻了，我憎恨死亡，那意味著永久的失去，我相信這個坎兒朝姐會過去，心疼的，只是沒辦法去幫，僅此而已。

    腳下胡的走，抬眼，才發現這是去北郊的方向，抬手直接打了個車，說了陸沛別墅的地址，一路上心都揪揪著，跟龐旁打的電話也都無疾而終，對這件事，我只想盡快過去，不想在做出討論，沒意義。

    鑰匙一直揣在隨挎著的小包裡，進門後我開了所有的燈，換下了還沾著點的外套，洗完澡後發現臉上的磷子除了些微的凸起已經淡去了，裡微微的呼氣，這裡到都是陸沛的氣息，待在這兒，我會稍微的安心。

    抱著枕頭去了陸沛的那間大臥室，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麻木的看著電視，畫面一閃一閃的流過，演的什麼完全都不知道，心裡空落落的，手機響了很久我才回神接起，“喂……”

    “我看你是比我都忙啊，做什麼呢，才接我電話。”

    心尖當時就像是被人掬了一把，也不知道怎麼就委屈上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想好好說的，可是話一出去，莫名的就帶起了一哭腔。

    陸沛本有些調侃的語氣忽的變得嚴肅，：“出什麼事兒了。”

    “沒有……”

    我吸了下鼻子，“就是，問問。”

    “昨天打電話不是還好好的麼，你現在在哪了。”

    “我今晚回到北郊了……”

    我嘟嘟囔囔的說著，“就是，就是想你了……”

    “我得下月底回去，這邊還有些事，先不說了，你聽話，嗯。”

    “好，那你忙。”

    放下手機我直接看向屏幕，各種不樂意，“才說幾句啊，你就撂電話……”

    回手拿過床頭的紙巾擤了擤鼻涕，莫名其妙的，一聽到陸沛的聲就難上了，電視還熱鬧的演著，我卻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腦袋很沉，昨晚看了一通挑戰極限的，今天下午又被刺激一回，不管是神還是，都已經從裡到外被了遍。

    心裡有事，夢後總是像約的回到了十二年前，我手扶著醫院冰涼的牆壁站在走廊上，正無助的時候看到了朝姐，笑的很溫暖，很。

    對我說，小妹妹，你姥姥不會死的，就算有一天，離開了我們，也是去了一個再也沒有病痛的地方，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要讓們擔心……

    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要開解自己，不要把自己關在一個黑房間裡，這個，也是你的人不想看到的，知道嗎。

    我說我知道，想拉住的手，卻被寒氣激的哆嗦了激一下，“朝姐，你上怎麼這麼涼啊……”

    臉上細微的，驚恐的睜眼，卻發現一個高大的影正坐在床邊斜靠著床頭看我，修長的指節還在我眼前著。

    驚滯了能有三五秒鐘，我盯著那個看我的人眼睛不放，不敢眨眼，怕是什麼夢中夢之類的，：“陸……沛？”

    他沒靠近，眉目朗清，眸底滿是星耀，角微微勾起，“睡覺還開著電視，難怪做夢。”

    “陸沛！！”

    我一咕嚕就從床上坐起，“你，你怎麼……”

    陸沛笑意清淺，扯過被子給我裹上抱住，清冷的鼻息劃過我的腦門，“我剛進來，太涼了，本來想跟你親近親近的，誰知道給你凍醒了。”

    “我不嫌冷！”

    我不想隔著被子，掙紮著把胳膊從被子裡弄出來，抬起手臂就摟住了他的脖子，的確是很涼，冷冽的氣息足以讓這些倦怠的困意瞬間離，可心卻窩了一個拳頭，用力的抱著他，“你不是說你有事要忙。”

    陸沛發出了一記笑音，像是早回家的孩子忽然得到大人的獎勵，手臂很自然的就圈住了我的腰，裡輕輕的應著，“當然忙了，忙著趕回來陪你啊。”

    沒出息的就紅了眼，我這個角度抱著他費勁，只能借著他的力撐著起來，以一種半跪的姿勢抱著他，的重量整個都在他的肩膀上，如此堅實，莫名的就托住了我所有沒著沒落的緒以及那些個說不清楚的不安和張。

    電視被他給關了，我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下半夜兩點半，覺他上的氣息漸漸變暖，我這才松開手臂看他“你是開車回來的啊……”

    話一出口就想罵自己，這不是廢話嗎。

    陸沛的角還含著笑意，小臂搭在我的腰上，這個角度，正好是他稍一抬臉，我微一低頭的距離，“飛回來的。”

    “扯。”

    我輕輕的回了一個字，卻仔細的看著他的眉眼，深邃的眸子裡藏著的疲憊，想著我們通話的時間以及省城到濱城的距離，四百多公裡，還不加上市區到北郊的距離，他開了不到三個小時？

    真是跟飛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