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斷指客
賀一鳴轉過頭去,他微微點頭,道:“請國君大人在大堂等候,我馬上就到。”
薛烈恭敬的應是,心中也是放下心來。
請國君在大堂等候,然後移駕見麵,那可是給足了對方的麵子。縱然是昔日水炫槿在世之時,也不過如此了。
由此可見,賀一鳴適才在宴會中的話,確實都是肺腑之言,他是實實在在的將於家當作天羅皇室對待。
隻是,有一點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賀一鳴的態度為何與以前有了這麽巨大的變化。
稍過了片刻,賀一鳴起,來到了大堂之中,天羅當代國主於瑞培早就是等候多時了。不僅僅是他在此,就連薛烈也同時在列。
見到賀一鳴進來,於瑞培起,深深一躬,誠懇的道:“多謝賀大師仗言。”
賀一鳴微微擺手,自然有人送上香茗。
紹明居是昔日水炫槿老人居住的地方,一應品人員都是天羅國中最為頂尖的。如今老人已經過世,換了一位新主子,下人們在沒有完全悉之前,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神應對了。
“國君大人太客氣了。”賀一鳴平淡的說道:“這是我在水老哥生前就已經答應過的,而且這是他最後的心願,賀某無論如何都會為他完下去。”
於瑞培徹底的放心了,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沒有了任何的擔憂。
這番承諾若是出於政客的口中,他自然是一百個不信,但是出於先天強者之口,而且還是水炫槿老人生前讚不絕口的那位口中,他卻是沒有半點兒的懷疑。
當然,他更加明白,賀一鳴答應了水炫槿是人,但要想讓這個人持續下去,或者是加深彼此之間的關係,那就要將賀家牢牢的與天羅皇室綁在一起。
“國君深夜到此,不會就是為了這點小事吧。”賀一鳴隨意的問道。
於瑞培神頓時為之一振,他微笑著卻並不說話,隻是朝著薛烈看去。
這位水炫槿老人的大弟子麵微微一紅,道:“賀大師,其實您也知道,如今太子殿下年級漸長,已經到了可以婚嫁之時了。”
賀一鳴微微一怔,於小憶的年級其實早就到了婚嫁之時,隻是為天羅國的太子殿下,這個太子妃的人選倒是頗為令人頭痛。
不僅僅是本國的世家子,就連眾領國的公主、郡主一大群都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所以至今尚未能決定下來。
薛烈在此時提出這個問題,隻要白癡就明白,皇室想與賀家聯姻了。
不過在賀家的第三代子中,也唯有賀一玲的年齡與其般配,可是賀一玲早就有了心上人,哪怕是打死賀一鳴,他也不願意拆散這對鴛鴦。
眉頭稍微的皺了一下,看到賀一鳴這個表之後,於瑞培和薛烈都是心中一。
或許聯姻並不能代表和保證什麽,但是有了這個聯姻之後,任何外人,特別是開嶸國等外部強大勢力想要打天羅國主意的時候,都會更加的忌憚。
“薛烈,明年初,我四姐賀一玲就將要與金林的袁禮淩公子婚,若是你有空的話,就來飲一杯喜酒吧。”賀一鳴緩聲說道。
雖然他並沒有將拒絕的話說出去,但是這個表態已經足夠了。
薛烈和於瑞培麵麵相覷,不過他們的臉上眼中卻並沒有什麽不滿之。
打了個哈哈,薛烈自然是唯唯諾諾的應是,於瑞培考慮了片刻,終於道:“賀大師,孤尚有二子三尚未婚配,除了孤之外,族中適齡郡主十餘人。們久仰賀大師盛名,還請大師能夠不吝一麵。”
賀一鳴麵古怪的看著他,心中也是頗為慨。
不過想到了昔日的袁家,他也就是釋然了。看到了對方眼中期盼的神,賀一鳴明白,若是再行推,或許真會生出什麽不可收拾的誤會。
雖然他並不害怕什麽誤會,但是在天羅國的賀家莊卻還是要與皇室打道的。
沉了片刻,賀一鳴抬頭,正道:“國君大人,你可知我四姐一玲是如何與袁禮淩結識的麽?”
於瑞培一怔,道:“孤不知,還請大師指點。”
“袁禮淩在我賀家莊居住了數年,他們二人相,日久生。”賀一鳴捧起了麵前的茶盞,輕輕的呷了一口,道:“賀家莊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對於客人的到來,還是十分歡迎的。”
說到了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賀一鳴特意的放緩了語調。
他相信,以對方掌控一國的能力,應該能夠聽得懂自己的意思了。
果然,於瑞培的臉上閃過了一明悟之,雖然在他的心中對於這種做法並不認可,甚至於是不屑一顧。但既然是賀一鳴提出來的,就算他再是鄙夷,上也是要大聲好。
在他的心中,整個皇室的利益和價值,又豈是家族中的那些子能夠比擬的呢。
看著一臉喜的於瑞培離去,賀一鳴心中打定主意,在四姐婚之前,打死也不回家了。
而且這件事,他也肯定是故作不知,就算是有人猜疑,怕是也沒有人敢當麵質疑吧。
至於那麽一堆王子公主湧賀家莊,就讓爹爹他們去頭痛好了。隻是不知道幾個兄弟姐妹在知道了自己就是幕後推手的話,他們又會如何看待自己。不知道是會激自己給了他們的這個機會呢,還是會在心中破口大罵。
搖了搖頭,賀一鳴將這個念頭拋開,他靜坐在房間之中,思考著自從與薛烈相見之後,他對待自己的奇怪態度。
片刻之後,薛烈回轉而來,見到了廳中尚未離去的賀一鳴,不由地大奇。他雖然不知道賀一鳴是專程在這裏等待他的,但卻也不敢有毫怠慢,連忙上前拜見。
賀一鳴微微點頭,突地道:“薛烈,你是水老哥的長徒,日後行事無需如此小心,哪怕是將天捅一個大窟窿,也有我為你撐著。”
自從進城之後,賀一鳴立即發現薛烈與以前相比,似乎要膽小的多了。
他知道,這是因為水炫槿去世的原因。
了水炫槿這位最大的靠山,薛烈的日子雖然不至於難過,但是他的信心卻是大打擊。
薛烈的微微一,他抬起了頭,看到了賀一鳴那雙充滿了真誠的眼眸,心中豁然一陣激,連忙垂下了目,低聲道:“是,多謝賀大師。”
賀一鳴輕輕的一擺手,道:“記住,你是水老哥的傳人,無論做任何事之前,先考慮一下,是否會丟了……他的臉。”
薛烈豁然直了膛,厲聲道:“是,薛烈記住了。”
賀一鳴的臉上這才出了一欣的笑容,雖然他與薛烈相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對於此人卻是頗為欣賞。
水老哥的大弟子,一生謹慎小意,但也絕不畏懼強權。自己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他自然知道應當如何取舍了。
薛烈向著賀一鳴抱拳,道:“賀大師,家師生前就曾經說過,您是他這一生中最看重之人。當他老人家過世之後,也唯有您才是無條件的支持我等,薛某無以為報,就代眾師弟和後輩們給您磕頭了。”
說罷,他膝蓋一,就要拜倒。然而,他立即發現,在他的麵前,似乎有著一座看不見的牆,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是不可能拜下去的。
這個發現讓他膛目結舌,看向賀一鳴的目甚至於帶了一的畏懼。
想不到他的實力竟然達到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想要不聲的做到這一步,就算是師傅生前也不可能達到啊。
賀一鳴心中狐疑,薛烈竟然會表現的如此激,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啊。
他心中微,問道:“薛烈,水老哥隕落的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是陸正儀前輩。”薛烈恭敬的說著,他的聲音中依舊是帶著一傷心的覺。與水炫槿相數十年的,他們名為師徒,但其實已經與父子無疑,哪裏是區區半年多的時間就能夠忘懷。
賀一鳴著他上所傳來的濃鬱的悲傷,心中亦是生出了一愧疚。
沉默了半響,賀一鳴終於是再度的詢問道:“他是如何說的?”
“陸前輩說,這一次圖騰族人來犯橫山,在手之中,師傅中了他們的暗算,結果發現太晚,就這樣隕落了。”
說到此,薛烈的眼圈微微一紅,雖然他也有八十多歲了,但是一想到過世的水炫槿,他的心中依舊是震不已。
賀一鳴的張了張,他這才知道,原來薛烈等人並不知道水炫槿究竟是因何而死。若是讓他們知曉,水炫槿其實是為了救自己的命才死亡的話,也許他們在自己的麵前就不會如此的拘束了。
輕輕的一歎,賀一鳴最終並沒有解釋什麽。
陸正儀之所以沒有告訴他實,自然也是為了賀一鳴著想。這是他的一番好意,縱然是賀一鳴本人,也是無法指責的。
同樣,水炫槿的所作所為,對於賀一鳴來說,也是無與倫比的巨大恩惠。
有些事,並不是裏說說就可以揭過,而是要用天長日久的實際行來彌補的。
在這一刻,賀一鳴的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
緩緩的站了起來,賀一鳴向著門外走去,在就將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冷然道:“薛烈,紹明居就給你,一切看好了。若是有人上來惹麻煩,就去找陸正儀為你做主,若是連他也不行,我自然會出頭理。我再說一遍,水老哥在世之時,你如何做,現在也是如何去做,不要丟他的臉。”
說罷,賀一鳴的形似乎是晃了一下,隨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薛烈深深的吸著氣,雖然他並不明白,賀一鳴為何會如此的不餘力的支持師傅這一脈人。但這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他向著房門的方向一躬到地,深深的將頭埋在了膝蓋中間。
他的眼睛閉,二滴濁黃的留到了發梢之上,口中艱的細語著:“師傅,您沒有看錯人,真的……”
遙遠的開嶸國境,一座古老的寺院之中,響起了每日裏的鍾鼓之音。
在這座寺院中,居住著一位在整個開嶸國中都是聲名顯赫的大人。
雖然這位大人已經打破了他昔日的某個誓言,曾經離開過他所居住的地方。但這毫也不影響他在眾人心中的崇高地位。
這一日,詹天在院中靜坐,他麵前不遠,被他寄予厚的傅正在演練著一套奇異的功法。
他的上似乎是背負著萬斤重量,每一個作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苦痛。
在他的頭上、上、無數的汗水如同小溪般的匯聚而下。
在達到了先天境界的強者之中,還會選擇如此修煉方法的,絕對是屈指可數。
傅的臉上雖然有著一疲倦的到了極點,並且伴隨著異樣痛苦的表,但是他的雙眸依舊是清晰無比,在這雙眼眸之中,有著堅定不移之。任何人一看到他的這雙眼眸,都會忽略了他上所到的痛苦和力。
這套戰技功法是詹天所授,在修煉之時威力巨大,並且對於本的真氣程度,也同時有著極快的提升。
傅在與賀一鳴之戰失利之後,就是靠著修煉這套功法而使得他的能力突飛猛進,到了如今,甚至於已經在短短數年之達到了和烈比肩的地步。
隻是,修煉這套功法對於的負擔極大,而且也是極為痛苦,哪怕是先天強者,也未必能夠吃得消。
幸好這裏是西北的三大強國之一開嶸國,國中靈藥無數,隻要擁有堅韌過人的毅力,倒也無需擔心上的傷損問題。
慢慢的,傅終於打完了最後一拳,他的一隻腳緩緩的拖了回來,在這個過程中,那潺潺而下的汗水,已經將他的全服都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