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開山，二十二式

賀一鳴在害怕，他的心髒跳的飛快，哪怕是在他的生命到了最大的威脅之時，哪怕是在他的嚨口到了銳利短刃的那一瞬間。

他也從來就未曾如此的害怕和恐懼。

老人，是他的忘年之，是他在先天境界之中，所結的第一個可以有著共同語言的好友。

而今日，在那最關鍵的一刻，將他從死神邊緣拉回來的，竟然不是他平日裏依仗著的百零八，而是眼前的這位僅有百散天修為的老人。

如果今日沒有這位老人在他的邊觀戰，那麽……

這個後果，就算是賀一鳴都無法想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賀一鳴的手指甚至於還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

終於，他的手指仿佛是經過了千山萬水，仿佛是經過了無數個世紀，終於到了水炫槿老人的軀。

瞬間，老人上洋溢著的，那龐大生命力量，就像是那沸騰之水，找到了泄洪的地方似的，猛地蜂擁而出。

隻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水炫槿上的生命力量就已經徹底的，完全的消失了。

賀一鳴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應著這一切。

他的口中仿佛是喃喃自語似的道：“水……老哥。”

一漆黑如墨的瞬間傳遍了水炫槿的全，他的就象是被墨浸了三天三夜之後似的，這一黑，已經滲進了他中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

隨後，原本立如山的老人，就這樣筆直的朝後倒去。

直至此刻，他的依舊是如同標槍般的直，甚至於他的膝蓋，都沒有一點兒的彎曲。

賀一鳴下意識的手，他的指尖堪堪的到了老人的即將摔倒在地的上。

幾乎是本能的，賀一鳴出手如電，已經將老人的抱在了懷中，避免了他與地麵接的尷尬。

隻是，當他的手和老人的接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老人的生命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雖然水炫槿的臉上笑容依舊是沒有毫的改變，但是那漆黑的卻讓他的笑容染上了一種奇異的彩，看上去詭異的令人心寒。

賀一鳴的張了張，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說，在他麵臨死亡的那一刻，他能夠冷靜的仿若一名旁觀者，靜靜的看著那把短刃刺向他的結。

那麽在這一刻，他的大腦中就是一片空白，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思緒。

“他的背心。”

一道悉的聲音傳了他的耳朵，賀一鳴不知不覺中將老人的翻了過來，他那似乎沒有焦距的雙眸陡然間凝了起來。

在老人的背後，那心髒，有一道細細的，僅有數公分的薄薄傷口。

傷口的周圍，沒有鮮流出，但是以賀一鳴的目力，卻看到了傷口的那一抹驚心魄的黑。

賀一鳴的真氣已經侵了老人的之，在他的應中，老人的心髒之中已經沒有了一滴鮮，就象是突然被什麽東西過了似的，將裏麵的所有都在瞬間了出去。

“這……是怎麽回事？”

賀一鳴的聲音似乎飄渺無蹤，竟然有幾分並非是出於他口中的覺。

“水炫槿其實早就死了。”百零八的聲音就算是到了現在，也似乎並沒有什麽波，他的緒就象是一臺最穩定的機，從來就沒有太大的起伏和變化。

賀一鳴抬起了頭，眼中帶著詢問，他靜靜的看著百零八。

在他的眼中，似乎除了百零八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人，哪怕是剛剛如同天神降臨的於驚雷，和來自於天池山主峰的朱八七。

不過，並沒有人因此而心生不滿。隻要看賀一鳴抱著水炫槿，臉上的表又是如此的傷，就足以讓任何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是非同小可。

“他在救你的時候，停留了一下，蛇儒的匕首已經刺了他的心髒。”百零八冷靜的道：“那時候他已經死了。不過……”百零八扭過了頭，他的聲音第一次有了一種懷疑的味道：“他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心髒卻在某種力量的迫下立即停止了跳，全的不再流通，所以他的外表保持了原樣，沒有一點改變。就連匕首上的毒也都控製在心髒之。直到你出手推了他一下，才讓這力量消散，心髒中凝聚的毒瞬間傳遍了全。”

“咯吱……”

奇異的聲音從賀一鳴的手掌傳來，眾人下意識的看去，他的一隻手已經的拽住，那奇異的聲音，正是從他的手中發出來的。

於驚雷和朱八七對了一眼，他們雖然是竭盡全力的趕來，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並沒有看到賀一鳴等人與索戈手的經過，所以並不知曉在他們到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聽了百零八的描述，似乎水炫槿救過了賀一鳴的命。

於驚雷朝著賀一鳴懷抱中的水炫槿看了一眼，他的心中充滿了驚訝。在一線天強者手的時候，百散天又如何有資格手其中呢？

慢慢的，賀一鳴站了起來，他的表似乎並無異樣，除了那因為過度的用力而使得指節發白的雙手之外，似乎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了。

但是，在場的眾多先天強者們在看到賀一鳴的眼神之時，卻無不是到了一深深的寒氣逆衝而上，沿著脊椎骨直達腦際，讓他們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

哪怕是強如於驚雷和朱八七，都是心中發寒，幾乎就要站不住腳而退後了。

在賀一鳴的眼神之中，竟然是充滿了一種死亡的力量。

這是純粹的死的力量，當他們看到了這個眼神的時候，突然到了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歸於滅亡似的。

不僅僅是賀一鳴的眼神如此，就連他的神意誌都隨時的在散發著這種恐怖的氣息。

他抱著水炫槿老人的首，豁然轉，大踏步而去。

原本站在他麵前的朱八七形一，竟然是沒有任何反抗的，就象是本能般的讓開了去路。

朱八七的臉微微一變，他的心中重重的跳了幾下，做為一個老牌的一線天強者，他的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心誌之堅，更是堅若磐石。

但是，就在剛才的那一刻，當抱著水炫槿的賀一鳴朝著他走過來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中卻是忍不住劇烈的抖了起來。

當他不由己的避開之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下意識的做出了這種完全示弱的反應。

賀一鳴毫不理會心思複雜的朱八七，他的腳步朝著前方邁出。

於驚雷大驚失，連忙道：“賀長老，你要到哪裏去？”

賀一鳴依舊是沒有理會，他的形突地模糊了起來，瞬間就已經消失在眾人的麵前，就象是水炫槿所表現出來的那樣，一步之間，過了二點一線之間的距離。

不過，這一次他的步伐極大，出去的距離更是不可思議，隻不過是一個眨眼，就已經徹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麵前了。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愈發的驚異不定了。

賀一鳴，他究竟是何時掌握了如此強大的能力。

藥道人等人的心中都是有了一明悟，看來賀一鳴所掌握的這種能力應該是水炫槿提點之下悟通的。那位老人雖然僅有百散天境界，但是在對於風之力的領悟上，確實是無人能及……

賀一鳴向前奔行著，他並沒有在意自己的方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停下來的那一刻，突然覺得有一些滴落在全烏黑發亮的水炫槿的上。

他抹了一把臉，不知不覺中，臉上已經布滿了他的淚水。

自從晉升先天之後，他還是第一次真正的淚流滿麵。

著老人的麵容，賀一鳴眼中的茫然和痛苦逐漸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骨銘心般的瘋狂的恨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陡然輕喝道：“百零八。”

在他的後，一道人影走了出來，正是一路追蹤而來的百零八。

“你剛才為何不出手？”賀一鳴一字一頓的道：“如果你出手，他就不會死了。”

“在地底，我沒有掃描到那條毒蛇。”百零八的眼睛中閃過了一道芒，也不知道這是否他愧疚的表現。

賀一鳴臉龐上的微微的搐著，他雖然怒火中燒，但畢竟還是有著一理智。隻是，那不斷湧現出來的怒火和殺氣，卻讓他備煎熬。

“你打算怎麽做？”百零八突地問道。

“殺。”賀一鳴的聲音似乎是從牙中迸出來似的：“以牙還牙，我要將他們全部殺了。”

“你做不到的。”百零八冷靜的道：“他們的實力總和遠遠的大於你。”

賀一鳴豁然抬頭，他的眼中有著一求懇：“於長老說過，你的武力已經達到了三花境界，我需要你的幫助。”

“對不起，我隻能保證你的安全，卻並不能幫你殺人。”

“為什麽？”賀一鳴雙目一凝，他竭力的咆哮著。因為他明白，若是沒有百零八幫助，那麽他別說是為水炫槿報仇，就算是想要從那些圖騰使者們的手中逃走都不太可能。

“因為我的程序規定，不能夠對低級的，沒有威脅到我生命安全的智慧生進行傷害。”

雖然是在極度的憤怒之中，賀一鳴依舊是瞪大了眼睛，這樣的解釋，他確實的第一次聽聞，不過對於知道百零八來曆的他來說，這似乎並非百零八的推諉方式。

慢慢的，賀一鳴上的殺氣和怒火逐步的消退著。他猶豫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終於，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種斷決之。

他抱著老人的轉，道：“百零八，我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請不要跟來了。另外，麻煩你回山和於長老他們說一聲，我安葬了水老哥之後，很快就會回去。”

說罷，賀一鳴朝著某個方向大步而去。

這個方向與索戈等人離去的方向完全相反，而且百零八通過了對於心跳的監控，知道賀一鳴是真的平靜了下來。

當一個人陷狂熱的激之時，他或許會做出許多在平時裏看起來不可思議的事。但是，當他冷靜下來之後，依舊會不顧一切的自尋死路的可能就小了許多。

在百零八的那顆非人的腦袋中，無數條信息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換並且判斷著，終於，當一切恢複平靜之時，他已經得出了結論。

賀一鳴已經放下了這段仇恨，他想要不計代價報仇的可能，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在得到了這個結論之後，百零八不再遲疑，他轉而去。

以他的速度，哪怕是未曾施展到極致，也是在一個時辰返回了橫山之中。

當他回到了橫山之後，立即引起了眾人的轟。

雖然此時通向主峰的山道已經崩塌，但是這並不能影響眾多先天強者們的行走。至於修繕山道的事，自然有著後天弟子們心，並不需要他們的牽掛。而真正能夠被眾多先天強者們關注的，自然是獨自離去的賀一鳴了。

百零八來到了橫山之後，毫不瞞的將賀一鳴讓他帶回來的話說了一遍。

於驚雷等人這才放心了下來，雖然水炫槿的死亡令人頗為憾，但是除了庭世與他的比較深厚之外，其餘人卻也並不怎麽放於心上。

特別是對於橫山眾人來說，隻要賀一鳴沒事，水炫槿是否死亡，其實是無關要的。

百零八將眾人的表收眼中，他的臉上不聲，但是腦海中卻在不停的分析著……

賀一鳴越走越快，他的速度在疾馳中不斷的提高著。

同時，他的順風耳奇功也發揮的到了極致，在這種速度之下，哪怕是以百零八的神奇能力，也休想瞞得過他的耳目而追蹤過來了。

一個時辰之後，賀一鳴終於慢了下來。他確信，再也不可能有人能夠跟蹤自己而不被他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