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謝家先天
時值中午,太垂直著照進河穀,河水閃銀花花的鱗;北方的冰山從重重疊疊的山後麵,隻出一道窄窄的邊線,白得迷人,白得耀眼。
在這一座距離開嶸國都不遠的山穀之中,賀一鳴、水炫槿、庭世,還有謝家的眾多高手都匯聚一堂。
在得知謝知恩即將來到此地的消息之後,就連庭世都留了下來。
做為火烏國的先天大師,他深知謝知恩的潛力,也明白若是讓火烏國多出一位先天大師之後,會給整個國家帶來多麽巨大的影響。
所以他也是義不容辭的留了下來,並且邀請水炫槿一起為賀一鳴二人護法。
此時,賀一鳴看著四周那戒備森嚴的謝家眾人和神略顯張的二位先天強者,不由地想起了昔日在橫山之時,他為陸正儀護法衝擊先天境界的事。
那時候,橫山一脈上下,何嚐不是全力以赴,上至太上長老於驚雷,下至所有的勁十層頂尖高手,都是守在小溪之旁,為他們二人護法。
如今庭世等人擺出來的架勢與往昔無甚區別,隻不過在武力之上遠不如橫山一脈的如此強橫罷了。
袖一揮,賀一鳴道:“各位,此時已是正午,最是適合知恩老爺子衝擊先天了,你們就在遠等候,不得驚擾我等。”
謝家眾人立即是恭敬應是,雖然他們心中激萬分,但是此刻卻不敢有毫的表達出來,一個個的散了開去,但是他們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這裏。
至於庭世和水炫槿這二位先天強者,他們可是有著類似的經曆,微微一笑之後,道:“謝老弟,祝你一帆風順。”隨後他們二人退出了數十米之遠,並且凝神四顧,任何的風吹草,都無法影響到他們。
謝知恩重重一點頭,他深深的吸著氣,似乎是想要將後半生所有的氣都在這一口之中吸似的。
慢慢的,從他的眼中,從他的上,都浮現出了一強大的氣勢。
當賀一鳴應到這氣勢的時候,不由地微微一怔。他的眼中似乎也多了一份慨,對於這位老人起了一傾佩之心。
因為從老人上的氣勢,賀一鳴已經明白了他的想法。這位老人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今日要麽就是衝擊功,要麽他就將橫死於此,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第三條路可走。
終於,謝知恩的這口氣停了下來,他向著賀一鳴深深一躬,道:“賀大師,小老兒已經決定,要以自己這老朽不堪的殘軀衝擊先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若是您在加持之時有所力竭,就請撤去真氣。”他的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莊重:“哪怕是小老兒而亡,火烏謝家依舊是激您的大恩。”
賀一鳴雙眉一揚,道:“老爺子不必客氣,隻要你的能夠承擔,賀某就絕對不會棄你而去。”
他這句話說得是斬釘截鐵,謝知恩心中的那一點顧忌頓時是煙消雲散。
他再度深深一躬,隨後慢慢坐下。
賀一鳴心中微,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個玉瓶,道:“老爺子,這是一粒力金丹,請你服下吧。”
謝知恩猶豫了一下,道:“賀大師,據我所知,曆代衝擊先天的修煉者,似乎從來就沒有服用力金丹的。”
賀一鳴的臉上帶著一寬的笑容,道:“您老人家說的沒錯,但是您別忘了,曆代衝擊先天的修煉者,很有您老人家這般高齡的。”
謝知恩苦笑一聲,接過了金丹拋口中。
賀一鳴都已經為他加持經脈護法衝擊先天了,這等大恩對於一個家族來說,絕對是恩同再造,既然如此,那麽再多服用一顆力金丹就更不算什麽了。
服下了力金丹之後,謝知恩盤坐於地,他的力高度集中,將所有的雜念盡數拋開,全部的心神都投的勁運行之中。
賀一鳴一隻手掌在了謝知恩的背部。
他的真氣門路的進了老人的經脈,並且在那裏形了一道薄薄的防護。
雖然老人此刻運行的真氣屬是木係功法,與陸正儀有所不同,但是對賀一鳴來說,二者卻是無甚區別。而且,他本人就是通過木火功法晉升先天,所以當他再一次應到謝知恩上的木係功法之時,心中不由地泛起了一種極度悉的覺。
那一日晉升先天功的場景曆曆在目,似乎曆史重演了一般,讓他的心神也是逐漸的投了其中。
豁然,賀一鳴的心中微,他的臉上出了一詫異之。
不遠的二位先天強者起碼有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他們的上,此刻看到了賀一鳴的臉,他們的心中也是一個咯噔,同時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莫非賀一鳴的質與謝知恩排斥極大,所以無法為謝知恩加持經脈麽?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泛起,他們就看到賀一鳴的臉上恢複了平靜,而謝知恩卻像是一無所覺般的,從他上湧起的勁波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至此,他們二人對一眼,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此刻的賀一鳴,卻也是心中竊喜。
他的真氣在加持謝知恩的經脈之時,同時也應到了他的勁行走路線。
雖然僅僅是一種後天功法,但是謝知恩的木係功法卻讓賀一鳴有著耳目一新的。
在這位老人家的上,賀一鳴到了一約的“生”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可是唯有先天強者在使用木係真氣之時,才能夠施展出來的。
可是,如今在一個百多歲的,行將就木的後天老人上,他竟然也有著這樣的覺。
靜靜的應著這種若有若無的奇特覺,賀一鳴發現,隨著老人上木係力量的不斷增強,這種覺就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到最後,賀一鳴甚至於已經可以確定,這確實是屬於先天強者們所專有的力量。
他的神也是高度的集中,通過了真氣的連接,他似乎是“看”到了一些奇異的場景。這些場景並不是他這一生的經曆,而是屬於眼前這位曆經滄桑的老人。
一個涼風的房間之中,年輕的謝知恩捧著藥書,拿著草藥仔細的分辨著,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心中,似乎也唯有這些藥草的存在。
他吃在這個房間,睡在這個房間,就算是練功都在這個房間。
他的全心都沉溺在藥草之中,似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藥草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麽值得他關心的了。
在其他人的眼中,謝知恩已經瘋了,他對於藥草的迷已經超出了絕大多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的迷和不舍,所以當他在這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修煉之時,藥草中的“生”的力量就這樣一一的湧了他的之中。
至此,賀一鳴恍然大悟。
這位老人家在百多歲高齡之時,為何還是如此的力充沛。而一般的後天高手到了他這個年齡卻已經大多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在這一刻,賀一鳴的心中約的冒出了一奇異的念頭,這個念頭雖然僅僅是一掠而過,卻已經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謝知恩雖然有木火二係的修煉天賦,但是他的火係修煉天賦卻明顯高於木係。之所以最後能夠將二係功法同時修煉到十層頂點,與他的瘋狂有著無法割舍的關係。
通過了這種瘋狂的,近乎於變態的方法,似乎能夠提高個人的某方麵天賦。這種方法絕對是匪夷所思,哪怕曆代高人們都沒有任何記錄。但是通過了此刻神奇的應,閱讀了謝知恩一生中某些片段記憶之後,賀一鳴卻約的發現了這種方法。
雖然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否可行,但是賀一鳴卻有著這樣的一種覺,或許袁禮薰和賀家莊中的那些兄弟們也能夠因此而益。
心神突地一震,賀一鳴這才想起自己還在為謝知恩加持經脈中,他立即收斂了心神,再一次的將力集中起來。
剛才的發現雖然讓他大喜若狂,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了,而且想要其中奧,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目前他要做的事,還是盡量的幫助謝知恩衝擊先天境界。
此時,謝知恩經脈已經充滿了木係勁,那十層巔峰的勁已經是澎湃若海,在謝知恩毫不顧忌經脈是否能夠承的狀態下,這種勁以前所未有的強烈姿態沸騰著。
賀一鳴仔細的應著經脈中的細微變化,他的心中暗道:“來了。”
當他的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時候,謝知恩的經脈中頓時多了一點兒火星。
這是火係勁第一次出現,在那滿是木係勁的經脈中,艱難的燃燒著。
一小小的枯枝若是投火爐之中,肯定會很快點燃,並且化為灰燼。但是,一點兒火苗若是放在百年老樹的樹皮之上,那麽熄滅的可能就將遠遠的大於將整顆大樹引燃。
此時,這點兒火苗給賀一鳴的覺就是如此。
應著這搖搖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火苗,賀一鳴心知肚明,這就是因為老人的年齡太大原因。
雖然他的有著“生”的力量支持,但是他老人家的力畢竟比不得年輕人了。
然而,慢慢的,一縷藥力在老人的化開了,並且變了無窮的力投到了這一縷火苗之中。
得到了生力軍的補充之後,老人的火苗從隨時熄滅逐漸穩定了下來。不過也就是到此為止了,若是再想更進一步,那卻是有點兒力不從心。
賀一鳴心中大歎,怪不得老一輩人都說,衝擊先天境界不要超過八十歲,否則失敗的可能將會遠遠的大於功。
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哪怕是在自己的全力加持之下,再吞服了力金丹,但謝知恩卻依舊是無力繼續攀升更高的層次了。
若是一般人在這種況下,肯定是已經放棄了。但是老人卻不同,他竭力的運轉著火係功法,在力金丹的藥力支持下,全力以赴,竟然是不舍不棄。
他已經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寧肯死當場,亡,也絕對不會放棄。
賀一鳴長歎一聲,他的臉變幻了一下。終於做出了一個就算是他說出去,也不可能有人相信的決定。
他的真氣分出了細小的一,這一真氣迅速的轉換著屬,從木屬也變了火屬,並且慢慢的流了謝知恩的那一縷火苗之中。
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修煉者所修煉出來的勁或者是真氣,都是完全獨立的。
哪怕是修煉同屬同種類的功法,但是修煉出來的勁和真氣卻依舊是有所不同。
雖然在療傷、攻敵之時,可以相互借用。但是在這種衝擊頸項之時,那就不能夠摻雜任何一的外來勁或真氣。
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是無數年來億萬前輩們所總結出來的經驗。
若是此刻真氣質不純,那麽等待他們的,就不是功突破,而是毫無疑問的而亡了。
不僅僅是謝知恩難以幸免,就連賀一鳴都將大衝擊。
但是,賀一鳴在深思慮之後,卻依舊是選擇這樣做了。
他所憑仗的,正是自己那與眾不同的特。
此時,在他的,那如同黑一樣的丹田高速的運轉起來,從這裏湧出的那一火熱真氣不斷地進行著微調。
賀一鳴的心神全部的收斂到了一,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著如此膽大包天的想法。但是當這個念頭湧現出來的時候,他卻是無論如何都忍耐不住了。
在他的控之下,真氣的質發生了微妙的到了極點的變化,約的,竟然與謝知恩的火係勁逐漸的相似了起來。
其實,賀一鳴本人也清楚,這並不是他本的能力,而是當他有了這個念頭之後,丹田之中的真氣進行的自調整罷了。就像是外來的真氣,哪怕是寒冷若冰,或者是灼熱若火,一旦進了丹田之,頓時變了一片漆黑的混沌。